寧思行頂著這個巨大的問號,伸手將那團嫩黃色的布料從垃圾簍裡拎了出來。
然後,他發現,這褲子竟然被撕裂成了好幾部分!
而且看著還是在瞬間門用大力撕開的,不然這裂口也不會那麼平整。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寧思行越發崩潰。
算了,自己在這瞎猜也是無濟於事,還是等陸溵醒了直接問吧。
反正“罪證”在這,對方總會給個交代。
這麼想著,寧思行鬆手打算讓破碎的褲子回到它該屬於的垃圾簍裡,結果睡褲是掉下去了,但落下去之後,露出了一小截白色。
寧思行一怔。
這熟悉的白色!
不會是他那隨著睡褲一起消失的胖次吧!
寧思行將那團白色的布料從垃圾簍裡撿了起來。
然後發現它“死”得非常的慘烈!
竟然直接碎成了好幾片!
睡褲如果勾到哪裡被撕裂開,他覺得還能理解,貼身的胖次,是怎麼能變成這樣的?
它到底遭遇了什麼,才會被“五馬分屍”啊!
僅僅隻是看著,寧思行就覺得下半身涼颼颼的。
然後他就想了起來,自己還沒來得及穿胖次,確實得涼。
而此刻的主臥裡,陸溵被一陣涼意給冷醒了。
他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床的另一邊看去。
然後,他看到了被隨意丟在一旁的被子。
陸溵的睡意瞬間門消失不見了。
他魚呢!
陸溵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剛想找魚,就發現浴室的燈亮著。
心落回胸腔處,陸溵揉了揉因為擔驚受怕一晚上沒睡好覺而有些脹痛的太陽穴,然後從床上下來。
走到浴室門口,他輕輕敲了敲門,“思行,你在裡麵麼?”
門內的寧思行剛穿好胖次和睡褲,正在盯著白胖次的屍體思考人生。
他不想去懷疑陸溵,但,除了陸溵還有其他人嗎?
正想著,外麵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和陸溵帶著明顯啞意的聲音。
寧思行被嚇了一跳。
然後身體仿佛自己有意識一般的,飛快將那條原本放在外麵的破碎白胖次給丟回了垃圾簍,甚至還不忘扯過旁邊的睡褲將它蓋了起來。
看著隻看得見嫩黃色睡褲的垃圾簍,寧思行陷入了沉默:
不是,他為什麼要把胖次藏起來啊?
不應該拿著去向陸溵興師問罪嗎?
但,真的好羞恥啊……
寧思行懊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陷入了天人交戰,明明做事情的是對方,自己為什麼要不好意思啊,就該直接去質問的!
而門外的陸溵等了好一會兒沒得到回應,眉頭緊緊蹙了起來,他再次加大了敲門的力度,同時聲音也拉高了幾分:“思行?你在不在裡麵?聽見的話回句話。”
按道理血脈之力不會在這麼短時間門裡完全爆發第二次,但萬一呢?陸溵可不會放任寧思行陷入危險的境地。
他都做好了如果寧思行還沒回應就再翻窗進去的打算,然後,門開了。
門內的小人魚看上去心情有些低沉,他沒有看向門外的陸溵,而是仿佛逃避什麼般的側身從陸溵和門框之間門的空檔出走了過去,然後一路走到了床邊,脫了鞋子躺回床上,拉過旁邊的被子將自己整個人罩了起來。
一套動作完成得行雲流水。
?
陸溵腦海裡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在夢遊?
他往浴室裡看了眼,裡麵一切正常,和他之前收拾好的並沒有什麼區彆。
所以發生了什麼?
陸溵走到了床邊,看著把自己罩得嚴嚴實實、隻留了兩簇粉色頭發落在外麵的寧思行,猶豫片刻後,還是開口輕聲喚到:“思行?”
“我困了。”被子裡傳出寧思行悶悶的聲音。
陸溵一頭霧水,但他接收到了寧思行不想說話的訊息。
“好,晚安。”陸溵沒有多說,溫柔地道了聲晚安後,就回了自己的那邊。
寧思行感受著床墊傳來的微微震動,但他保持著沒有動。
他知道自己應該直接了當地向陸溵詢問事情的真相,可他真的開不出口。
而且冥冥之中,他內心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那個答案可能並不是他想知道的。
逃避雖然可恥,但關鍵時刻是有用的。
寧思行這邊在努力放空自己,旁邊一米之隔的地方,陸溵睜著眼看著天花板。
剛才一心關心寧思行的身體,現在他倒是想了起來,剛寧思行從衛生間門出來的時候,身上是穿著一條淺藍色的睡褲的。
那是他睡覺前幫他放在床頭的,所以,寧思行是發現了自己真空的狀態,然後,誤會了什麼?
陸溵正在猶豫要不要把人喊起來解釋清楚,下一秒,餘光就瞥見一道黑影猛地從旁邊坐了起來。
“呼。”將杯子拉開的寧思行大口地喘了兩口氣,然後轉頭看向和自己對視的陸溵。
深吸一口氣後,他擲地有聲地問道:
“陸溵,是你脫了我的褲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