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寧思行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 一些回憶向他襲來,他才猛地意識到什麼。
下一秒,原本白皙的臉龐瞬間變得通紅, 然後, 寧思行把腦袋埋進了被子裡, 同時揮手:“我、我知道了!你、你先去洗漱吧!”
陸溵笑了笑, 這顯然是想把自己打發走。
他將原本放在旁邊的睡褲又給寧思行拿得近了些,道了聲“褲子放旁邊了”,就配合地走了。
而寧思行豎著耳朵仔細辨認著陸溵走動時拖鞋踩在地上的輕微聲響, 聽著那串腳步聲在衣櫥那停留了一會兒後, 一路往衛生間方向去了, 直到聽見關門聲, 又多等了好幾秒,他才將腦袋從被子裡抬了起來。
不過他還是警惕地先偷偷看了眼旁邊,確定沒人。
又往浴室方向看了看, 見門關著,裡麵傳來水流聲, 寧思行才重重吐了口氣。
真是太丟人了……
寧思行搓了搓依舊通紅的臉, 然後將被子掀開了一條縫,果不其然, 裡麵是兩條光溜溜的腿。
而旁邊, 還散落著一些熟悉的鵝黃色布料, 以及分外熟悉的白色碎布。
還好還好。
寧思行後怕不已地從旁邊拿過陸溵放的睡褲,將褲子塞到被子裡, 摸著黑穿上,然後一溜煙地下床,跑到衣櫥邊, 拿了一條新的胖次,再飛快躲回被子裡,將胖次穿上。
完成整套流程,他才疲憊地倒回了床上,重新把自己塞進被子裡,然後抓過旁邊被冷落了一個晚上的小人魚崽崽,狠狠地揉了好幾下。
這都叫什麼事呀……
變一次尾巴,竟然就要報廢一條褲子加一條胖次!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越發雪上加霜……
而且自己還得找機會,趁陸溵不在的時候,把那些碎布給處理了……
望著天花板,寧思行突然想到一個剛才被自己忽略掉的問題——
陸溵,是什麼品種呀?
誒,這麼問好像有點不對,應該是,陸溵的血脈之力是什麼種呀?
白色的毛茸茸的大尾巴,夾雜著一點點深灰色的毛毛。
貓咪嗎?
或者,猴子?猴子有白色的嗎?
無奈寧思行的生物知識很不怎麼樣,想了半天,他隻想到了這兩種可能。
不過,寧思行覺得陸溵應該就是貓貓,白色的貓貓,他那懶懶的性格就特彆貓貓,點頭。
於是,當陸溵從衛生間裡出來,本以為會看見一個還彆扭著的寧思行,沒想到卻是對上了一雙亮晶晶的金眸。
“哥,你的血脈之力是什麼呀?”寧思行期待地看著陸溵。
科普視頻可是說了,尾巴、耳朵這些地方是敏感點不能摸,但血脈之力是像星座、血型一樣的存在,關係好的話,品種問題還是可以問的。
許願一下,是貓貓吧!
陸溵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掃過旁邊,確定那條原本被自己放在旁邊的睡褲不見了,才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怎麼突然問這個了?”陸溵邊往衣櫥走,邊問道。
“就好奇。”寧思行答道。
他沒說的是,陸溵都知道自己是人魚了,那禮尚往來,也應該告訴自己才是。
寧思行的心思都寫在臉上,陸溵想要看不出來都難,他倒是沒有隱瞞的想法,直接公布了答案:“異化的白虎。”
“欸?”沒想到是猜測之外的答案,不過寧思行一點也沒失望,反而更興奮了。
白虎,那不就是大號版的貓貓嘛!
而且陸溵給他科普了,人魚其實也算是一種異化。
寧思行就格外開心,“哥,你也是變異的?”
這話聽著怎麼不像什麼好話呢……
陸溵哭笑不得,應了聲:“嗯。”
然後對寧思行道:“我先去晨跑,今天你就彆去了,再躺會兒,等我回來了一起吃早飯。”
寧思行倒是完全把晨跑這一茬給忘了。
他動了動被子裡的兩條腿,感受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血脈之力爆發出來了,他非但沒有覺得難受,反而前幾天的那種隱隱的酸痛感都消失不見了。
不過他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好。”
他現在的腿可不止是腿,那可是嬌貴的魚尾呢~
可得好好保護了。
當然,寧思行留下的最大原因,還是打算等著陸溵離開後,自己能有機會把被子裡的布片片們給毀屍滅跡了。
陸溵自然知道寧思行的小心思,他也不揭穿,笑著朝他擺了擺手,就徑直出了主臥,出了門後,還不忘貼心地替他把門關了。
寧思行謹慎地多等了十秒鐘,確定陸溵不會因為什麼手機沒帶之類的理由回來,就一骨碌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掀開被子一看,謔,這慘烈的情況,看著比垃圾簍裡的還要誇張一些。
將碎布們收攏起來,連帶著垃圾簍裡的那些一起裝進黑色的垃圾袋,再打個大大的死結,然後做賊似的從樓梯溜到了一樓。
好在這個時間點還很早,寧思行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廚房,將垃圾袋丟進了廚房的大垃圾桶裡。
這一刻的寧思行無比感激這個世界還沒有實行垃圾分類,不然他不僅要糾結這些布料是乾垃圾還是可回收垃圾,還得找到對應的垃圾桶,那可太難了。
既然都到了廚房,寧思行乾脆先將豆漿給煮上,然後一身輕鬆地回到了房間。
例行梳洗完畢,寧思行繼續善後——
他可沒忘了,自己昨天因為驚嚇可是掉了好多珍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