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回過頭,思忖了片刻,搖了搖頭。
我又轉向戚曉:“戚曉,你聽說過嗎?”
正在吃夜宵的戚曉甚至都沒思忖便搖了搖頭:“要來一起吃點夜宵嗎?”
我:“...”
義正嚴詞地拒絕了來自戚曉的誘惑之後,我再度合上了隔音簾,躺下沉思。
按照設定表,不論是徐天青還是鮫人,都已至上仙之境,應當都在十一上仙之列,自然也會名揚天下。
但為何...?
我關掉了設定表,回到了主頁麵,準備細細研讀一番《劍破雲天》,卻瞥見《陣法師》旁,有一個不起眼的小標誌。
“墓碑?”
不知為何,我下意識地用意識去觸碰了一下那枚酷似墓碑的標誌。
下一刻,我隻感覺無限的困意朝我湧來。
在陷入昏迷的前一刻,我在內心無聲地呐喊。
“為什麼啊!明明沒碰紅鎖,為什麼還是昏迷了啊!!”
我睜開眼,發覺自己身處一處完全陌生的地界。
天空黑沉,天地間唯一的光源是一盞放在地上的琉璃宮燈,宮燈旁立著一塊石碑。
借著宮燈的光芒,我細細看去,之間石碑上刻著“徐天青之墓”。
又是徐天青。
我環顧四周,卻發現沒被宮燈照亮的地界皆被極其濃厚的白霧包裹,像是天地間唯有這一處。
我伸手想要提起宮燈,想要借用這點光亮尋一尋出口,卻發覺那宮燈一經提起,裡頭的火苗晃了晃,便徹底暗了下去。
周圍徹底陷入了黑暗,而黑暗之中,一陣腳步傳來。
...這未免有些滲人了。
我強忍著恐懼,想要掐個照明訣,那訣卻怎麼都亮不起來。
一點冰涼觸上了我的手背。
我被嚇得立刻就尖叫出聲:“救命!!!”
那點冰涼一頓,隨即從我嚇得爪麻的手中接過宮燈,接著我聽到了一聲輕響。
宮燈被放回原處,再度亮起。
而我的麵前則出現了一名年輕人...可能也不是人。
他穿著一席黑袍,五官底子不錯,臉色卻是死人一般的灰白,神情亦是帶著恍惚的麻木。
我看了他半晌,被恐懼攪成一團亂麻的思緒冒出了個頭。
這人怎麼和最強陣法師的男主角的立繪看起來一模一樣?
我:“徐天青?”
他不看我,隻看著宮燈:“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
我:“不是,你的名字就在那個墓碑上刻著啊?”
徐天青側過頭去,看著那墓碑,這才反應過來,苦笑了一聲。
徐天青:“你也是身死之後,被困在此處的嗎?”
我:“?我是活人!”
他眼珠一動,那雙黑得不見底的瞳仁看向我,原本隻剩麻木的眼中像是燃起了一簇火。
那隻冰冷而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像是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冰冷的溫度透過布料傳來,那張慘白的臉出現在我的視線中,他定定地看向我:“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死亡的氣息無比靠近。
我隻覺得背後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彆這樣,怪嚇人的,能不能鬆了手好好說?”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收回了手:“抱歉。”
有了點情緒的徐天青難得地帶上了些人味,雖說滿身都是死亡的氣息,卻也不那麼可怖了。
我:“說吧,你要我幫什麼忙。”
徐天青苦笑:“幫我給一人帶個話。”
我:“誰?”
“我生前的愛人,”徐天青像是做出了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聲音發緊,“請叫她不要等我了。”
我上輩子身處和平年代,從來隻見過往死裡秀恩愛的小情侶,何曾見過這般苦命鴛鴦。
我隻能不算安慰地安慰道:“你怎麼知道她還活著?你怎麼知道她還在等你?”
徐天青:“她身為鮫人,遠離世事,自不會被卷入紛爭之中,少說也有千歲的壽命。”
徐天青:“...”
徐天青:“我的愛人是鮫人,你甚至一點都不驚訝嗎?”
我心說:這還用問?那份設定表已經把你們的基本信息透個底掉了。
我:“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我:“但你怎麼知道她還在等你?”
徐天青繼續道:“且先前我與她立下約定,在玄清門畢業之後便回到家鄉,與她長相廝守。”
“現如今,我意外身死,她身處深海,自然難得到消息。”
“我知曉她的,如若等不到我,她隻會罵我負了她,卻又一邊罵一邊等下去。”
“...而我現在已身死,與她更是陰陽兩隔。”
徐天青的語氣不帶起伏,聲音卻有些發緊:“所以請告訴她我的死訊,好叫她不要繼續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