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曉也問道:“所以,元瑾的死亡時間,是三年前?”
尉遲緋
點頭道:“不錯。”
冥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會吸收所有離體的魂魄。
而元瑾的殘魂,在三年前,就已然存放於碎魂閣。
我隻覺得毛骨悚然。
在“記憶碎片的理論與基礎”一書之中,就已闡明,確認死亡時間,有兩種途徑。
其一,是魂魄在冥府的報道時間。
因為冥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會吸收所有離體的魂魄。
並且吸收的條件,經過了層層判定,隻有在確認主體死亡,即,靈魂無法操控肉身的情況下,才會將魂魄吸收至冥府。
其一,是記憶核心的形成時間。
畢竟,隻有主體身死,且受過極大冤屈之時,記憶核心才會形成。
這是一個將死之人,留下痕跡,為自己鳴冤的最後手段。
元瑾的記憶核心,是在五個月之前形成的。
然而,三年之前,她的殘魂就已至冥府。
我不禁問道:“如若元瑾真的三年前就已身死,這兩年之中,在玉堂春之中的‘元瑾’,又是誰?”
戚曉:“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戚曉:“楚楚,你知道,為什麼我們在冥界之中待了這麼久嗎?”
我:“為何?”
戚曉:“你還記得先前的那份名單嗎?那份,玉堂春之中消失的姑娘的名單。”
我點了點頭。
戚曉:“這一個半月,我們在逐一排查這些名單。”
我隻覺得心頭一沉:“結果是什麼?”
戚曉:“無一生還。”
在碎魂閣之中,靜靜與戚曉找到了所有的,消失的姑娘的殘魂。
這些殘魂都被裝在透明的瓶中,散發著黯淡的微光。
而名單上的最後一個姑娘,風杏的魂魄,也在其中。
不知為何,我想起了山莓小心翼翼,卻抱有期待的眼神。
她再也見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好友了。
我不禁攥緊了手:“能查出來...是誰乾的嗎?”
查到這裡,連尉遲緋都察覺到,此事似乎不像是先前預料的那般簡單。
於是這些殘魂,被呈到了冥主時終夜的麵前。
隻瞥了一眼,他就皺起了眉頭,看向尉遲緋:“這些殘魂來自何處?”
尉遲緋:“來自凡間。”
時終夜:“這些魂魄,是被外道碾碎的。”
時終夜:“且這外道,實力不低,至少在大乘以上。”
我心下一沉,莫名想起了那道頭發赤紅的身影。
我知曉曇蕪修行外道,步至上仙,必定殺過不少人。
但或許是因為第一印象,我總覺得,他還是那個在月城裡與我談天說地,言笑晏晏的曇蕪。
但,繁華美麗的月城,不就是被他一手毀掉的嗎?
就在這時,戚曉的話語打斷了我的思路。
戚曉:“對了
,冥主有東西給你們。”
一枚物件被遞到了我與衛朝的麵前。
我細細看去,這枚物件像是一枚令牌,其上繁複的咒語連成一片彼岸花,而彼岸花海的正中開著一支淡色荼蘼。
令牌的正中上書“諸邪退避,平安歸來”八個大字,銀鉤鐵畫,筆走龍蛇。
我:“這是什麼?”
戚曉將那枚物件放在我的手中:“冥主給的平安符,說是圖個吉利。”
我看著其上的文字,又想了想此物來自何方,最終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吐槽欲。
我:“...來自陰間的平安符?那可太吉利了...”
見我與衛朝將平安符收起,靜靜才繼續道:“所以,我認為,這些玉堂春的姑娘,應當是外道的養料。”
她們被需要修行的外道無比痛苦地淩虐致死,而在魂魄被碾碎的過程中,一點殘魂被冥府所引,存與碎魂閣。
她們是外道的養料,是玉堂春的祭品,是充斥著剝削與不公的凡間的祭品。
何其無辜。
但此樁事件之中,依舊有重重疑點。
我:“但為何元瑾,死了兩次?”
靜靜:“這就是我們想不通的地方了。”
按照推斷,先前那名外道碾碎元瑾的魂魄,乃是為了獲取她身體的控製權,爾後操縱她的身體,去誘騙玉堂春之中的其他姑娘。
此等行徑,粗略一想,的確說得通,細想之下,卻疑點重重。
疑點其一,那名外道實力已然足夠強橫,如若要擄走玉堂春的姑娘,根本不必誘騙。
疑點其一,既然元瑾在三年前就已身死,為何記憶核心在五個月之前才顯現在沁北樓之中?
戚曉:“雖然現在真相依舊撲朔迷離,但我們已經儘力去查了。”
靜靜點頭道:“待到‘昭華’掛起燈籠,我們就前往沁南樓。”
因為“昭華”拍賣之時,正是藏芳閣之中最冷清之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被這場聲勢浩大的拍賣吸引,甚至連掌班,都已然分不出餘力,“關照”藏芳閣的姑娘們。
而玉堂春糊弄修士,媚上欺下的手段,我們是見識過的。
這最後一步,決不能節外生枝。
思及此處,我不由得心中多了幾分憂慮:“萬一...即便我們做到這個地步,也依舊無法打開記憶核心,應當怎麼辦?”
靜靜:“不是還有暑假麼?”
我:“...”
完蛋,對於暑假被占,去做實踐任務這件事,我的居然心中沒有半點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