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聳聳肩，第一次用這麼無力地口吻說：“我跟他們打了很多場，每次都是這樣，”
安拓說完以後看向馮垣。
馮垣抿了抿唇，歎了口氣說：“IKG打野比我強。”
馮垣隻有這麼一句話，然後頹然坐下，不準備再繼續說下去。
他沮喪的抹了把臉，作為一個老將，當著後輩的麵承認自己比彆人弱小，對他而言比被人辱罵還要難受。
陳陽楊涵哲和鄒雄都看著馮垣，表情都很驚訝。
在他們的印象裡，馮垣的自尊心一直很強，和許維的傲氣不同，馮垣雖然很少像許維一樣說些“大話”，但他從不會承認自己不如誰。
許維聽他們說完以後好一會兒沒說話，他看向安拓和馮垣，兩人都沒有看她他，甚至逃避著他視線。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許維的表情有點疑惑，“難道在你們眼裡，他們比我還強嗎？”
眾人：“……”
許維：“我不覺得LPL有比我更強的選手，更好的中單，更優秀的指揮。”
說這話的時候許維的表情很平靜——他隻是在陳述事實，而不是在自誇自擂，這是他發自肺腑的疑問。
馮垣清了清嗓子：“那不一樣！”
“如果你不是和我們當隊友，有比我們強的隊友，你隨便贏他們。”
許維笑了一聲：“你這個我們，算上了陳陽和小哲嗎？”
馮垣看向陳陽他們，陳陽他們迎著馮垣的目光。
初生牛犢不怕虎，是啊，隻有他和安拓這樣的老牛怕，陳陽和楊涵哲這樣的牛犢根本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他心裡有點不舒服，但又有些羨慕。
還沒有和IKG打過的時候，他也以為哪怕不能贏也能五五開。
挨了打，知道疼了，慢慢就沒了那股心氣，聽到自己的對手是IKG的時候就會害怕。
許維：“這樣吧，如果你們每次對著IKG都是這種情緒，那春季賽就算了，夏季賽我會跟老板說，借兩個人來。”
馮垣和安拓一愣，都瞪大眼睛看著許維。
許維站起身，他語氣很平淡，沒有任何怒氣。
“我寧願要兩個沒有經驗但有膽氣的隊友，也不想要兩個被打怕了的軟腳蝦。”
馮垣咬住了下唇，但他沒法反駁。
他也想說自己不怕，有信心去跟IKG乾一場，有信心拿下勝利。
可他不想對許維撒謊。
他怕到時候他做不到，許維對他更失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把許維這個比他年齡小的“弟弟”真的當成了隊長，他想得到對方的認可，而不是對方失望的眼神。
安拓咽了口唾沫，但還是低著頭：“我會好好打，我隻是……我隻是……”
“隻是什麼？”許維，“隻是沒有信心，隻是不覺得自己會贏？”
“那你們之前還興致勃勃的討論MSI，討論世界賽？”許維突然怒吼，“這點信心都沒有？談什麼世界賽？談什麼未來！”
所有人都被嚇住了。
他們僵硬的看著許維，然後立刻移開視線，盯著自己腳下的地板。
許維：“我不是在問你們怕不怕，有多害怕，我是在問你們能不能儘全力？能不能保證腦子清醒！”
楊涵哲小聲說：“維哥，我能。”
陳陽和鄒雄也連忙說：“我也是，我也能。”
楊涵哲扯了扯前麵的馮垣衣擺。
自從許維站起來，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
跟孫子一樣站在許維麵前挨訓，但沒有一個人不忿。
馮垣張了張嘴，他忽然深吸一口氣，用手蓋住眼睛，終於說：“我……”
許維看著他和安拓。
他突然說：“我現在不想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
“我隻看結果。”
許維第一次這麼冷硬，不帶任何人情味。
偌大的訓練室，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沒有一個人敢和許維對著乾。
他們聽見許維說——
“輸了，你們就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