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似乎有些頭痛,吸了一口氣,放下酒杯,揉了揉太陽穴。“睿寒,你非要這樣嗎?我已經說了,我們才是相愛的,和沈家,不過是一場交易,娶誰都一樣。”
雲睿寒揚了揚下巴,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帶著肅冷的豔麗,“隻是一場交易。”
程翊認為雲睿寒是在吃醋,讓他那在檀雅那受挫的心得到了安慰,他的麵上帶來幾分溫和,“我與沈冰楠的婚約出了一點小問題,我怕她會找上你,你要小心。”
雲睿寒眨了眨眼睛,“誰不知道我是程大少爺的地下情人,誰敢惹我。”
他的話讓程翊放了心。雲睿寒一向囂張,隻有他作弄人,誰能欺負到他,沈冰楠也沒有在他這裡討到好,是他多慮了。
程翊看著眼中噙著寒意的雲睿寒,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慢慢走過去,抱過雲睿寒,他的身子猛地一僵,程翊在他的側臉輕輕落下一個吻,“你要小心,我先走了,處理好一切再來看你。”
待他放開雲睿寒時,雲睿寒的臉還是側著,暗影下程翊隻看見他下巴弧線美好,如同最精巧的雪片,單薄豔麗,看不清他的表情。
程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轉身離開。
程翊的身影慢慢消失,汽車發動的聲音遠去。黑暗中,雲睿寒如同一株寂寞的枯藤,靜靜佇立,不發一言,四周的空氣漸漸凝結,滿滿凝上寒冰。
良久,有一個透骨沁涼的聲音,“相愛?”雲睿寒鼻尖噴出一聲冷哼,手摩挲著程翊剛剛親吻的地方,一下一下,力道又重又大,仿佛那不是他的臉,白皙的臉留下了泛紅的指印,泛出青白,卻莫名有著淩虐的美感。直到那塊地方完全充血青白,他才停下動作,猛地打向吧台,程翊剛剛放下的酒杯啪地一聲落在地上,碎片四濺,一塊細小的碎玻璃飛過他的臉,留下一道劃痕,血如同紅線一般滲出,他卻麵不改色的踩過碎玻璃,拿出藏在暗箱的酒杯和酒,優雅的倒酒,優雅的端起,優雅的喝下。
沈家大小姐與程氏企業的繼承人解除婚約的消息,第二天就登上了所有報紙的頭條。
金童玉女就此破滅!
第三者插入,程家少爺和沈家小姐十四年愛情長跑結束,這世界還有真愛嗎?
程少重回黃金單身漢,天啊!這世界還有我們這些屌絲的活路嗎?
沈程兩家多年合作關係即將破裂!
……
沈家,書房
“啪”,沈父一手打桌上,看著闖下大禍還若無其實的沈冰楠,手指發抖,“你還敢回家,你知不知道昨天你的一番胡言亂語導致今天沈家的股價跌了多少……”
檀雅站在沈父麵前,一直垂著頭,地上的長毛地毯繡著繁複古樸的花紋,長長的睫毛下搭,遮住了眼底的嘲諷。股價?女兒徹夜不歸,回來後的第一句便是股價,難怪沈冰楠寧肯一個人痛苦的死去也不敢把愛人背叛的消息告訴自己的親生父親。
沈父還在繼續教訓著,“男人嘛,在外麵都是逢場作戲,你作為妻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何況他還不能生小孩,何必如此認真,非要把這件事鬨呃呃沸沸揚揚,現在,沈家成了上流社會的笑話,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你現在高興了!”
聽這話,沈父明明早就知道了程翊在外有了情人而且是個男人的事實。檀雅不打算跟他爭辯親情無價世難得這類無謂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