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氏倒也看得清,原主子剛說的時候,她還當主子和旁的那些個心狠的人家一般德性呢,可越聽便越覺得不是那回事兒了。
像她們這般包衣出身的,便是伺候到死且都是主子的奴才,奴才的孩子更是奴才,就彆說以後能不能讀書了,便是能不能尋個好主子且都得看命。
可如今不同了,年主子為了五阿哥,竟這般抬舉她們的孩子,雖是也知道年主子這是拿她們的孩子給五阿哥當擋箭牌用的,也是一種變相的要挾。
可這要挾的條件著實好,便是旁人刻意的求這機會還求不來呢,萬一以後自個兒孩子在小主子跟前兒當差當得好,能謀個一差半職也是好的。
即便不成,在四貝勒府養大的孩子自也比自個兒在家養大的孩子好,且不說有多錦衣玉食的,最起碼也是衣食無憂,她平日裡忙裡偷閒,也能多照應些個,總比不再跟前兒的好。
那王氏連猶豫都不帶猶豫的,這會子直接朝年甜恬磕頭:“多謝主子抬舉,奴才今兒便叫家裡那口子把孩子抱過來。”
“主子儘管放心,奴才定事事以五阿哥為先,便是自個兒的孩子要渴死了餓死了,奴才也不瞧一眼的,隻把五阿哥伺候好。”
年甜恬笑著點了點頭,隻瞧見王氏這般不假思索的樣子便知這人定是沒什麼貓膩了,這會子麵上鬆快了些,忙叫人扶了王氏起身。
“倒也不至於一絲絲也不管自個兒的孩子的,五阿哥不是個愛鬨人的孩子,你們三個奶娘輪流著照顧便是了。”
“五阿哥白日裡多在我這兒擱著,回頭將你們的孩子安置在我院子後頭那小閣子裡,你們若是什麼時候想孩子了,知會一聲兒隻管過去瞧便是了。”
王奶娘忙感恩戴德的應下,如今她們也快子啊府裡伺候慢一個月了,雖是整日圍著小主子轉悠,不怎的出院子,可到底也是知道這府中的布局。
那閣子說是在年主子院子後麵呢,可也是隔著一個不大的梅園兒,稍稍偏了些,正好離後院兒的主子們遠了,也省得成日裡提心吊膽的怕孩子哭鬨吵著主子們了。
若是年主子真開口讓她們的孩子跟五阿哥住得近了,那她們才要提心吊膽呢。
處理完這事兒,年甜恬的心安下了一半兒,如今五阿哥身邊熱伺候的丫鬟婆子且都是從她這邊兒的人出的,倒也不必擔心忠誠的問題。
不過等孩子兩歲以後,身邊兒便得有自個兒從小到大伺候的親近奴才了,屆時還得細細篩選些個,萬不能在步了二阿哥的後塵。
年甜恬正想著呢,忽得躺在她懷裡的五阿哥抓住了她團扇上的穗子,許是紅色的穗子招眼,五阿哥抓了片刻,小手隻晃了兩下就拿著那穗子往自個兒嘴裡填。
年甜恬趕緊的將穗子從五阿哥小手裡抽了出來,這會子也是止不住的笑。
“樂樂怎得這般貪嘴啊,你個小家夥兒吃得飽飽的過來了還不夠,怎麼見著什麼都往嘴裡填啊,怪不得額娘懷你的時候見著什麼好吃都想嘗嘗呢,一天恨不得用六頓,原是因為你啊。”
五阿哥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一眼不眨的盯著額娘,不知道額娘說的什麼,隻知道額娘將他的東西搶走了,心裡不樂意了,原還笑著呢,這會子撇著小嘴兒就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