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道,著實是他想得太多,十四爺便是如今這般年紀了,還是極得皇阿瑪的喜愛,他早該看出來的,先前因著八爺入獄的事兒,十四爺還出言不遜受了皇阿瑪一巴掌。
饒是如此,皇阿瑪打過之後還是該疼疼,一點兒沒變了態度,將直郡王手下管的分給了十四大半兒呢。
皇阿瑪偏心十四,他著實沒法子,可說來他也夠孝順了,對皇阿瑪他著實太掏心掏肺了,尤其是這段時日皇阿瑪病著,他是日日都不離皇阿瑪頒半步的伺候,且都累出病了,也沒得了皇阿瑪對十四的這般關切。
再瞧瞧這陣子十四做什麼了,除了依著規矩來請安罷了,旁的一絲絲沒多做,便是這般還能讓皇阿瑪如此惦記。
四爺心中說不難過是假,但凡皇阿瑪明麵兒上能多關切他一點兒,他心中且都不會這般不平,可彆說什麼皇阿瑪心裡關切著他呢,皇阿瑪不說不表現出來,誰知道皇阿瑪什麼意思。
且就看著這般關切十四的樣子,怕不是先前皇阿瑪讓他在禦前幫襯,不過是為十四鋪路呢!
等十四大勝歸來了,十四有了威望有了民心,他還能拿什麼跟十四爭,怕不是隻能乖乖的將皇位拱手相讓。
四爺強忍著心中的不平和難過,又接著一封封的看過去,這會子越看越是心驚,倒也顧不得糾結什麼皇阿瑪對十四的關切了。
旁的暫且不說,且就說這最後一封信,是皇阿瑪六日前叫人送去的,那時候皇阿瑪還沒收著十四打了勝仗的軍報,亦是不知道自個兒會病得這般快。
且這般情況下,皇阿瑪竟直接在信上許諾,若是十四能大勝策妄阿拉布坦,僅僅是能將準格爾部驅出西藏,皇阿瑪便給十四王爵,還封為大將軍王!大清的巴圖魯!
若真是這般了,怕是十四小小年紀便能淩駕於所有兄弟們之上了,要知道他四爺如今當牛做馬的累死累活,也才不過一個雍郡王罷了,雖和王爺隻是一階之差,可這中間隔著千溝萬壑呢,他一個小小郡王見了十四怕不是還得先上前見禮的。
若是皇阿瑪如今身子無虞,依著如今十四手上的兵權,大勝策妄阿拉布坦定然是手如探囊取物,著實不必廢了什麼吹灰之力了。
皇阿瑪將十四捧得這般高,若是心中真一點兒沒什麼為十四打算的意思,四爺可不信的,要知道甭管是誰坐了那皇位,必然見不得有人受儘愛戴還手握兵權。
這人便是個臣子還叫人戒備猜忌呢,更彆說此人還是愛新覺羅家的,若是十四有了奪嫡的心思,直接動了兵力便是了,坐上皇位更是名正言順。
再說了,皇阿瑪這般關切著十四,怎得能舍得十四受人猜忌,怕是更舍不得瞧著下頭的皇子們和十四兄弟鬩牆,隻怕那皇位便是給十四留呢。
四爺輕輕的放下手中一封封轉抄的信,麵上原還沒什麼特彆的神色呢,這會子忽得兀自笑出了聲兒,笑得肩膀都止不住的顫,可笑得不開懷,是胸腔裡悶悶的聲兒。
“爺、、您怎得了?”
隆科多瞧著四爺的樣子著實心裡迷惑著,不由得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