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長的很高,頭發卷卷的,綠色眼睛的獸人。”花間詡眨了眨眼睛,“怎麼了嗎?”
雲生珀語氣有些危險:“他還,說什麼,你記得?”
花間詡照葫蘆畫瓢,模仿著長河的發音,將那些對他重複了最多遍的單詞一一說出來。
聽完,雲生珀一言不發地要去找人,走到一半,又轉回來對花間詡道:“來。”
花間詡立刻拉著沙丁丁跟著去看好戲了。
長河有一批狐朋狗友,調戲完首領的配偶,正神清氣爽地勾著肩一起喝酒,聚集在這裡的差不多都喝得神誌不清了,開著亂七八糟的玩笑,不時爆發一陣哄笑聲。
不遠處的人群忽然從兩邊散開,動
靜有點大,長河將喝乾的酒杯放心,伸脖子看過去:【那邊怎麼了?】
【不知道,有人打架?】朋友也跟著看。
打架鬥毆在好戰的獸族裡是常事,甚至算一種好戲,但看著看著,長河察覺到不對。
如果是打架,獸群早就圍上去了,可看那些獸人唯恐不及的模樣,更像在避讓什麼,待看清中心的人,長河臉色一變,猛地站起來。
獸群一路從兩邊分開,來不及退後的獸人直接被雲生珀一把揮開,摔在地上發懵。
花間詡慢悠悠跟在後麵,望向雲生珀的側臉,此時的雲生珀對他來說十分陌生,為人夫時的平易近人被全部撕碎,隻剩下屬於獸族首領的鋒利與危險。
長河意識到了什麼,往雲生珀身後看去,看見花間詡在朝他微笑,那個笑容和他被抓傷時對方露出的表情一模一樣。
他聽得懂?
長河來不得深想,背後的毛發便預見了危險般豎立起來。
“轟!”地一聲,長河的臉被雲生珀化為獸形的手臂摁進了地裡。
周圍鴉雀無聲,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這一幕。
長河被疼痛支配,虯結的肌肉應激一般迅速繃起,體表轉瞬布滿粗糲的毛發。
隻一會,長河化為了半獸形,巨大的獠牙張開,嘴裡發出打雷般的吼聲。
雲生珀麵如寒霜,削鐵如泥的指甲刺進長河的後腦,長河長嚎出聲。
如果是其他獸人,長河早就撲上去打得你死我活了,可這是雲生珀,首領在聚落裡地位超然,除非想謀反,否則任何獸人不得在聚落公然反抗首領。
長河屈辱地伏在地上,被打得狠了,也隻能威脅似的朝雲生珀怒吼。雲生珀卻是一點沒留力,很快空氣中便彌漫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長河在雲生珀手底下掙紮著,血腥味刺激了在場的獸人,各個怪叫個不停。
花間詡解了氣,下意識把一直捏在手裡的酒杯舉到唇間抿了一口。
獸族酒水辛辣非常,花間詡預料不及,臉上迅速竄上紅意,咳個不停。
雲生珀在長河耳邊嘀咕了一句,慘叫的獸人登時也不叫了,目光驚恐起來,獸化的時候有多威風,變回來模樣就有多狼狽,隻匍匐在地上做臣服狀。
雲生珀站了起來,接過彆的獸人遞過來的濕毛巾,擦乾淨染血的手,朝花間詡走去。
花間詡將眼角咳出來的眼淚抹掉,砸吧了一下嘴,還想再嘗一口,手間忽然一空,那杯酒被人抽離了。
抬起頭,花間詡見雲生珀將他酒杯裡的酒喝了乾淨,又讓人重新倒一杯,塞回他手裡。
花間詡有些莫名其妙,低頭喝了一口,果香味彌漫在口腔裡。
不是酒,是飲料。
“不怕。”雲生珀按了按花間詡的腦袋。
隻是雲生珀也是第一次安慰人,力道沒有控製好,要不是花間詡咽得快,嘴裡的飲料得被雲生珀按出來。
人類就是要脆弱一些,雲生珀收回手,有些窘迫地移開目光。
花間詡回味了一下剛才的話,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是不用怕喝酒。
花間詡又喝了一口飲料,感歎一句:“還怪甜的。”
“emm?”雲生珀沒聽清花間詡的話。
“啊,沒。”花間詡晃蕩著空杯子,“所以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怎麼突然過去揍他了?”
雲生珀剛好沒多久的臉色又要沉下來。
花間詡:“沒關係,我承受得住。”
雲生珀盯著花間詡看:“無聊的話,不用,知道。”
其實就算雲生珀不說,花間詡多少也能猜到,語言不同,情緒卻是能互通的。
“不怕。”雲生珀又道。
上一句“不怕”對應的是嗆人的酒,這一句的“不怕”指的是剛才冒犯他的長河。
花間詡剛才還在想為什麼雲生珀這麼執著於“不怕”,這時候忽然想起來,他在剛來肉宴的時候隨口說自己有些害怕,雲生珀那時跟他說的就是“不怕”。
首領大人真的有好好做到給出的承諾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