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曜臉色陰翳地望著雲生珀,有暗潮在眼眸裡洶湧,他萬萬沒想到雲生珀還有這層動作。
就像二十年前紅曜在獵賽期間派親信去他們聚落偷蛋殺人一樣,雲生珀也在這屆獵賽去其他聚落翻了個底朝天。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其他聚落裡爆發了不可置信聲音,他們其實都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自己聚落的長老居然已經和紅曜勾結在一起了。
事實勝於雄辯,其他聚落的首領站出來:【既然長老受了紅曜的賄賂,這次事件誰都沒有評判的資格了。】
【沒錯,反正聚落相殘在平時也不是奇怪的事,壓根不需要受到懲罰。】
陸續有多個首領站出來一起附和。
【更嚴重的還是長老叛變的事情吧。】
【我建議取消這屆長老的獵賽裁判權。】
【同意!】
【我也同意,這不公平。】
一旦取消長老的裁判權,就意味著獵賽不再擁有規則,紅曜和雲生珀雙方在獵賽做的一切都歸為了聚落之間的普通矛盾,獸族一向是不避諱這些的。
而且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怎麼也是紅曜吃虧。
事情算是解決了,雲生珀走出獸群,先是看了雲琥一眼,朝花間詡走來:“沒有,看好你,抱歉。”
花間詡搖搖頭:“我還行,倒是雲琥,為了救我受了很嚴重的傷,得快點讓醫生看看。”
【彆急。】雲生珀的聲音自帶安撫作用,叫來聚落裡的隨行醫生,帶雲琥去治療了。
雲琥沒有立刻走,而是對雲生珀道:【我要參加獵賽。】
花間詡不禁道:“你這樣了還參加獵賽,我一時不知道你是不把其他參賽者當人,還是不把自己當人。”
雲琥依舊固執地盯著雲生珀看:【我要參加獵賽。】
雲琥被醫生拉走了,一直到消失在他們麵前之前,他都在等著一個確切的回複。
花間詡被那種執拗的眼神看得有些不是滋味:“他為什麼這麼執著於參加獵賽?”
雲生珀:“獵賽,不論生死,是向那些,嘲笑他的人,證明自己的唯一機會。”
花間詡:“那他能參加獵賽嗎?”
雲生珀轉過頭:“你很關心他?”
“不算吧。”花間詡有些莫名,“他不是挺介意那些人的話嗎,而且他是為了救我受傷,要是因此錯過了報仇的機會,我會覺得有些內疚。”
“不用內疚。”雲生珀道,“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花間詡總覺得雲生珀的話有點怪,就算雲生珀是雲琥的親哥哥,也不能用那麼篤定的話語替雲琥剖析內心吧。
他也有自己的兄弟姐妹,他們雖然感情不錯,但都各具不同差異的思想,彼此之間並不會相互代表。
他不清楚獸人的兄弟關係是怎麼樣的,但總感覺,不會像是雲生珀和雲琥那樣。
不過算了,他也沒啥立場去深究。
花間詡:“首領大人~”
雲生珀:“嗯?”
花間詡雙手合十:“我的骨塤被弄臟啦,再給我換一個吧,求求。”
對這種有特殊含義的東西,花間詡心眼小得很,骨塤被其他人吹過,他不樂意繼續用。
雲生珀失笑:“好。”
獵賽期間發生了這麼多事,又是獸人綁架,又是長老被撤去裁判職位,以雲生珀為首的幾位首領提議暫緩獵賽,在三天之內討論出接下來獵賽的舉辦方式。
獵賽就這樣暫緩了。
獸人們都回到了各自的營地,雲生珀和花間詡兩人去醫生的帳篷看望雲琥。
有關醫術的一些獸語花間詡還不太聽得懂,隻知道大致意思就是,雲琥的傷不算特彆嚴重,三天以後能正常生活,六天後就能徹底恢複如初。
透過帳簾的縫隙,花間詡能看到坐在裡麵的雲琥。居然還真跟磷灰說的差不多,獸人的身體也過於強壯。
醫生:【多虧了夫人臨時急救做的好,不然雲琥不會恢複那麼快。】
花間詡擺擺手:【小事小事。】
待醫生回到帳篷,花間詡問雲生珀:“首領大人特意延緩獵賽,是為了雲琥嗎?”
雲生珀點了點頭。
花間詡:“醫生說三天以後隻是能恢複日常生活吧,那個時候就參賽會不會太勉強了?”
“不要小看他。”雲生珀說完,看向花間詡又補了一句,“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人不用在意他。”
花間詡:有時候真的很懷疑雲生珀到底是不是雲琥親哥。
不過花間詡隻是人文關懷一下,雲琥本人和他親哥都不在意,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三天的緩賽讓聚落間的氛圍變得更加緊張起來,大家關係本來就不好,獵賽之前有天然領地阻隔,獵賽之後有長老製衡,才勉強維持住表麵的和諧。
現在倒好,裁判沒了,十幾個聚落還住得那麼近,這幾天時不時就能發生幾起對頭聚落打鬥事件。
所幸混亂的隻是外麵,聚落內部還是很安全的,主要也是他們聚落除了紅曜也沒什麼對家,而他們兩個聚落都在等著獵賽時候分出勝負,不想在這個時候徒惹是非,折損自己的戰鬥力。
碧璽在這難得的緩賽時間裡抓緊宣傳,一大早就不見了蹤影。
花間詡洗漱完從帳篷裡出來,看見立在各種角落的攤位廣告,全是碧璽攤鋪的宣傳海報,這是他和碧璽一起設計的,還挺吸睛。
花間詡走過去看了一會兒,瞥見不遠處的正巧路過的雲琥,對方手臂上還綁著繃帶,掛在脖子上,斷了手也不影響他一臉的拽樣。
“嗨,弟弟。”花間詡隨手打了一個招呼。
沒想到雲琥還挺給麵子,朝他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