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有獸人大笑著攬過對方,將裝滿酒的瓶口對著他灌:【消消氣,待會我跟你去運,把所有空地都擺滿!】
雲琥將空壇子放下,抹掉了嘴角的酒漬。
花間詡:“怎麼樣,獸人也不是那麼難相處吧?”
雲琥沒有說話,眼底流轉著深色的光。
【來來來,雲琥,給。】獸人給雲琥手裡塞了一個沙鈴。
雲琥想推脫,那獸人知道雲琥顧忌著什麼,道:【沙鈴不用技巧,很簡單的,跟著其他人一起搖就行,就像這樣。】
說著獸人晃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沙鈴,沙沙的聲音響起,確實沒有任何技術含量。
雲琥便這樣被留了下來。
他不知道怎麼跟著節奏搖沙鈴,反正旁邊的人怎麼做,他就怎麼做,沒有人會關注他,也沒有人會故意無視他,就好像已經成了集體的一員。
“哦~懂了,簡單。”花間詡向獸人請教了獸蕭的按鍵手法,立刻試著吹奏了起來。
雲琥望著台上嘴角含笑,閉眼吹奏的花間詡,不知道怎麼的,好像知道怎麼按照節奏搖沙鈴了。
——
雲生珀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副難得的景象。
雲琥還在百無聊賴地研究著沙鈴,看見雲生珀看過來,莫名有些迥然,站起來喊了一聲:【哥。】
“呀,首領大人回來了。”
雲琥眼前閃過一截翩飛的衣角,花間詡就到了雲生珀身邊。
周圍立刻響起了打趣的聲音,雲琥放空思緒,鬆開了手裡的沙鈴。
兩人作為正當伴侶,旁若無人地咬耳朵:“首領大人,我給你準備了驚喜,你想要現在看還是晚上看?”
雲生珀微微低頭聽著花間詡說話:“現在?”
花間詡:“當然可以。”
雲生珀眉眼彎彎:“回去,跳舞給你看?”
花間詡驚喜地抬起頭,眼睛亮亮的:“好哎!”
雲琥自然將兩人的對話聽進去了,準備生日驚喜麼,花間詡也說過要給他準備來著。
忘了?也是,應該隻是對方隨口說的話。
【要走了嗎,怎麼這樣,曲子還沒唱完呢。】立刻有獸人發出反對的意見,隻是對方嘴角帶笑眼神揶揄,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反對。
花間詡轉過身,對獸群道:【不好意思了朋友們,我得跟首領大人回家了。】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更多獸人
的起哄,而花間詡和雲生珀便趁機離開了現場。
旁邊的獸人鬨完,發現雲琥站了起來:【怎麼了雲琥,你要走了嗎,我們還沒結束呢。】
雲琥:【沒什麼意思,走了。】
【有意思的還在後麵呢,再待一會兒啊。】獸人還想挽留,雲琥卻已離開了獸群。
——
花間詡兩人來到了房子後院,他們家半邊鑲嵌在山體上,中間其實還有一大塊空地,花間詡偶爾會和沙丁丁在這裡偷吃燒烤。
不過現在,這塊空地鋪滿了大麵積的羽毛,踩在上麵花間詡能感受到從腳底傳來的柔軟。
抬起頭,周圍都是純白,他好像一下子就從喧鬨和諧的聚落來到了寧靜聖潔的殿堂。
花間詡被雲生珀安排在了鋪就綿長絨羽的長椅上。
雲生珀還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有些害羞,目光一觸即離,惹得花間詡笑了一聲。
雲生珀有些惱怒地回過頭:“人,不要笑。”
“嗯嗯,不笑了。”花間詡配合地捂住自己的嘴,隻露出一雙期待的眼睛。
雲生珀退到中央,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的氣勢發生了一些微妙地改變。
雙手幻化成了一對羽翅,腳尖點地,隻劃了短短半圈,地下的絨羽便如雪花般漫天飛舞起來。
好像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花間詡眼睛瞬間睜大了。
隱隱有悅耳綿延的音樂傳進來,在紛飛的絨羽之中擁有羽翅的獸人翩然起舞。舞姿優雅、莊重,有著讓人沉浸其中的極強感染力,能讓人遺忘時間。
好美。
花間詡對舞蹈沒有那麼了解,沒辦法用準確的形容詞描述這幅場景。
就好像他小時候第一次接觸到繪畫一樣,驚歎於原來除了灰色和黑色,這個世界上還有千千萬萬種色彩,於是他的世界被一起點亮了。
花間詡想起了雲生珀第一次看見他裝修巢穴時落淚的樣子,他當時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是他現在看到對方起舞,居然也覺得鼻尖酸酸的。
他還不太清楚原因是什麼,也不想去絞儘腦汁地弄清楚,這就破壞了這支舞最為吸引人的地方,他想這裡麵應該是含著什麼東西的。
人,會喜歡嗎?
雲生珀這樣忐忑想著,他沒在任何人麵前舞過。
即使雲生珀的各項能力在整個獸族也無可挑剔,在這種時候也會像任何一個第一次跳求偶舞的獸人同樣緊張。
人和其他人類不一樣,他是懂獸族的。
但是——
人會喜歡嗎?
雲生珀在旋身期間目光轉到了花間詡身上,發現對方也在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雙目睜大,身體,似乎想就此看得更清楚一些。
滾燙的血液在一瞬間全部湧入心臟,心臟如鼓點般劇烈地跳動。
他想他應該是愛上對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