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因虛而致,月事錯亂(1 / 2)

“第三種,肝氣犯胃。”

陸軒微微一笑,開始談及胃切除術後膽汁反流性胃炎的第三種情況。

“這類患者因平素情緒不好,久則抑鬱份開,肝氣橫逆犯胃,克製脾土,胃之受納失職,故出現上腹胃脘部賬痛,打嗝,返吐酸水,加之生氣後飲食不鎮,所以極易引發上消化道出血。”

聽到這裡,李於泉就知道,自己的情況應該屬於第四種了。

肝氣犯胃跟自己大概率沒有關係,他雖然患了癌症,但平時情緒還是蠻好的,很少會生氣。

而說到肝氣犯胃的時候,陸軒也特意看了李於泉一眼。

李於泉的情況其實蠻嚴重的,但好在放得開,並沒有因為自己得了癌症就鬱鬱寡歡,不然就他的情況,怕是人早就不行了。

想到這裡,陸軒繼續說道:“在中醫認為,肝主疏泄,性喜條達惡抑鬱,而且肝屬,由於抑鬱不疏,而橫逆克製脾士,使之升降失常。

又因肝膽相為表裡,膽附於肝,屬少火,如肝鬱不暢易於化火生熱,肝膽之氣最易上犯,故出現上腹賬滿,口苦發乾,夜不成麻,多夢不安。

木火相熾與脾濕相遇,則濕熱互結,胃中酸苦之液自多上犯而吐出。

又因胃次全切除,胃腸吻合口常有愈合不良情況出現,胃容量小而又加之肝胃氣機不降,故吐出膽汁及酸水涎液,這是開鬱膽滯,疏泄失職,胃失和降,膽汁上逆所致。”

“那要如何治療呢?”蘇可楠少見的主動開口詢問。

聽到這聲詢問,陸軒也是詫異的回頭看了她一眼,隨後笑道:“當以疏肝行氣,和胃降逆。

柴胡、枳實、香附、當歸、白芍用以疏肝利膽和胃降逆,赭石、旋覆花、茯苓、炙甘草降逆和胃,白芨保護胃黏膜,後期可根據病情加生黃芪是以補氣托裡生肌,意在扶正也。”

說完,他看了眼陷入沉思當中的蘇可楠,“有什麼不懂的你可以先記下來,我們後續再討論。”

蘇可楠回過神來,乖巧點頭:“嗯。”

陸軒轉過頭來,看向李於泉道:“而李老爺子的情況,則屬於第四種,氣滯血瘀型膽汁反流性胃炎。”

“氣滯血瘀?”李於泉眉頭緊皺。

“對。”

陸軒解釋道:“氣滯血瘀指氣機鬱滯日久而致血行瘀阻的病機。中醫理念中,血液的正常運行,有賴於氣的推動,若氣行不暢,無法行血,則血停而瘀生矣。

《壽世保元》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蓋氣者,血之帥也,氣行則血行,氣止則血止,氣溫則血滑,氣寒則血凝,氣有一息之不運,則血有一息之不行。

《血證論》亦有相關言論:氣結則血凝。

氣滯、血瘀互為因果,氣滯導致血瘀,血瘀又加重氣滯。

而肝主疏泄而藏血,肝氣的疏泄作用在氣機調暢中起著關鍵作用,因而氣滯血瘀多與肝失疏泄密切相關。”

說到這裡,陸軒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針對氣滯血瘀型膽汁反流性胃炎,常以行氣活血,化瘀扶正為先,李老爺子的情況,則直接用複元活血湯加味便可。

方中柴胡疏肝膽之氣,當歸養血活血,山甲破瘀通絡,桃仁、紅花祛瘀生新,蔞根潤燥散血,甘草緩急止痛,重用大黃蕩滌凝瘀敗血。

諸藥合用,氣血暢行,肝絡疏通,胃反自輕。

張秉成雲:去者去,生者生,痛自舒而元自複矣。故方以複元為名。”

李於泉似懂非懂,想了有一會,這才露出尷尬的笑容:“算了,不想了,不是那塊料,陸醫生還是給我開藥吧。”

陸軒微微一笑,將藥方寫下,隨後囑咐道:“吃了藥後,若是反流症狀還有,這副藥就得繼續吃上一段時間。

到時候拿著單子去開藥就行,實在不放心的話,來複診也行。”

……

等李於泉父女倆離開,陸軒下意識的看了眼時間,這才發現已經過去了快半個小時。

如果不是他提前了半個小時就開始坐診,這時候,外麵等候的患者恐怕已經要罵娘了。

不過,即便如此,剛走進診室的一對母女倆多少還是有些鬱悶,特彆是那位母親,嘴裡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隻是在看到陸軒後,眉頭瞬間舒展開來,麵帶笑容的道:“陸醫生您好。”

“你好。”陸軒禮貌性的點點頭。

“是誰哪裡不舒服?”他問道。

王緣鳳將身後的女孩拉到了跟前,開始說道:“陸醫生,這是我女兒,她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例假每次都會提前一天來,量少不說,顏色也很淡,大概一周以上才乾淨,每次例假少腹疼痛,而且還有頭暈,渾身疲乏無力等症狀。

這段時間晚上也睡的不好,說她經常做夢。”

聽她這麼說,陸軒這才將目光落在了女孩臉上。

麵色蒼白無華不說,給他的感覺疲憊不堪,好似已經好多天沒睡過覺的那種。

“陸醫生,我女兒這是什麼情況?”

“是因為例假的原因嗎?”

王緣鳳追問道。

“我先把個脈看看。”

“快,把手給陸醫生。”王緣鳳轉頭就對著有些羞澀的女兒說道。

“陸醫生,麻煩您了。”

在王緣鳳的催促下,女孩怪怪的伸出了細長的胳膊。

陸軒將手指搭了上去,細細感應著。

【好像是陸醫生擅長的婦科病啊!】

【沒意思,不是什麼疑難雜症,我都提不起什麼興趣,什麼時候來一個連陸醫生都搞不定的患者啊!】

【哪有你這麼說話的,天下無病不是更好?】

【你覺得有可能嗎?】

【夢是好的,可現實比想象中的還要殘酷。】

【彆說了,有那麼多閒工夫,還不如聊聊這女孩的病情。】

【有什麼好說的,脈象沉細無力,舌質淡,薄苔白,加之她之前的一些症狀,辨證又不難,患者年少體虛,而且還是學生,這個年紀學習肯定緊張,思慮過多損傷了脾氣,脾傷則中氣不足,衝任不調,血海失統,久而久之累及於腎。

而腎者主藏精,腎氣虛則封藏失權,故致脾虛不能統血,腎虛不固則衝任失養,故而月事先期而行量多,淋漓不儘。】

【乾薑你還是這副脾氣,就不能平靜一點嗎?】

【我一助火的藥,你要我平靜?】

【當我沒說。】

陸軒診脈的時候,耳邊便已經是嘈雜一片。

特彆是乾薑,火氣依舊火爆。

不過,乾薑那句話倒是說的一點沒錯,助火的藥材,伱讓它安靜下來,可能嗎?

心聲,聽的越多,陸軒感悟也越深。

之前,麵對這些中藥的吐槽,他多少還有些無語,可如今想想,這群家夥,沒有那麼討厭,反倒是很討人喜歡,這就像一群學識淵博,有著數千年經驗的老師,在用它們的方式共同教導著同一個學生。

而這個學生,就是陸軒。

可以說,沒有這群老師,陸軒這輩子恐怕都接觸不到幾個患者,更彆說像如今這般,他的號在網上已經得靠搶了。

更彆說,還有這段時間以來積累的臨床經驗,這才是無價之寶。

如今,對這群老師,他心中唯有感激。

沒有它們“不厭其煩的教導”,何來自己如今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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