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華兩人見此,也不再說什麼,範齊就算是再怎麼廢物,那也是親人,心裡有些難過是難免的,兩人也能理解。
而範斟則是有些被馬小乂給罵懵了,楞在原地任由著範母推搡著自己,整個人早就已經沒有了魂。
周其華交代了兩句,來到陸軒旁邊,將大概的情況說了一遍。
陸軒這才知道,原來一個三甲醫院的副主任醫師,竟然也能過的如此淒慘。
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真的太重要了。
再看看範父範斟,親兒子被自己的貪婪所害死,這個時候,他恐怕已經後悔了,隻是現在後悔沒用了。
人死了就真的死了,不是說後悔就能複活。
用很多人都會說的那句話,現在後悔了,早乾嘛去了。
是啊!
早乾嘛去了。
範琪芸對家人的縱容或許有問題,但作為子女的,想對家人好一點沒什麼好說的,可作為父母長輩,竟然會這麼對自己女兒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誰家女兒要是這麼有出息,不得捧在手心裡,不得捧的高高地?
隻能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而且,通過這件事,陸軒也看明白了一件事。
有時候,患者的死亡,真不一定就是醫護的原因,也有可能是患者家屬的緣故。
遇到不配合的患者家屬,隻能說,患者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範齊要是稍微清醒一點的還好,至少自己能簽字,可現在……
搖搖頭,陸軒沒有對這一家子做什麼評判。
他不是那種好為人師,也不想指責誰。
無論是範斟還是範琪芸,他都不熟,沒必要說太多。
“那周主任,這邊沒事的胡我就先回去了。”
陸軒跟周其華打著招呼,準備回家。
周其華連忙道:“小陸醫生應該還沒吃飯吧,一起吃個飯再走吧。”
“不用不用,我回家吃就行。”
陸軒客氣,周其華卻是沒打算放人離開,他這也算是好不溶於抓到了機會,豈能讓陸軒這麼輕易地就離開了。
上次他就想請陸軒吃飯的,不過那天季歡在,他不好開口,再加上第二天陸軒要去聯南中醫會館坐診,說了也沒用。
這次就不同了,急診科這邊也沒他什麼事情。
而且,他晚上也得吃飯。
“周主任,真不用,不用破費,我就是過來一趟,又不是什麼大事,救人的事情,無論是哪個醫生,怕是都一樣,再說了,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說到這裡,陸軒也是微微有些沉默。
說起來,他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患者在自己眼前去世。
雖然跟他沒有半點關係,畢竟他也沒有施救,可對於陸軒的衝擊卻是蠻大的。
周其華卻是笑道:“小陸醫生要是不願意出去吃的話,那就在市一院食堂吃點吧,這邊飯菜還不錯的,我正好也要去吃飯,一起去嘗嘗,總不能讓您餓著肚子來,又餓著肚子回去吧?
這要是傳出去,我周其華的脊梁骨都得被醫療界的同僚給戳斷了。”
話都說到這裡了,陸軒實在不好拒絕,隻好應了下來。
周其華則是大喜,帶著陸軒就直奔市一院的食堂。
……
急診科。
馬小乂沒走,現場的情況還沒處理完,再加上他還有些擔心範琪芸的情況,畢竟範琪芸的父親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雖然現在被他說的沒做什麼,也沒說什麼,誰知道一會會不會找範琪芸的麻煩。
作為領導,他得站出來替範琪芸做主才行。
其他人,也都圍在了範琪芸身邊。
特彆是跟範琪芸關係比較好的護士長,則是在一邊安慰起了範琪芸。
範琪雲一臉感激的看著眾人,特彆是馬小乂,顯然沒有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人願意留下來陪著自己。
至於已經走了的周其華,範琪芸也知道,人家請來了陸軒,那就得接待人家,這個時間點,怕是都沒吃飯,總不能把人請來了就丟在一邊不管吧?
這樣乾,以後誰還敢來市一院做飛刀啊?
經過許久的沉默,範斟終於開口了,看向馬小乂,語氣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跋扈,而是充滿了祈求:“醫……醫生,我兒子他真的沒救了嗎?”
雖然馬小乂不喜歡範斟,甚至厭惡,可提到已經死去的範齊,他還是歎了口氣道:“沒辦法救了,患者已經腦死亡,這是我和周主任,還有小陸醫生一起做的判斷,不會有任何問題。”
“範先生,雖然因為範琪芸的緣故,我不太喜歡你這個人,不過有句話我還是要說的,範琪芸是你女兒,不是你們的奴隸,你們十幾年的養育之恩,這些年她已經還的差不多了,不要再逼她的了。”
“兒子已經沒了,再把女兒逼死的話,你覺得以後年紀大了,走不動路了,誰能照顧你們?你們手裡頭的錢嗎?”
“如果改變不了,那就放她自由,她一個人也能活的好好的。”
“這些年,我們這些同事看了都覺得她太累了,根本不像是一個三甲醫院的副主任,甚至比我見過的太多的患者都要痛苦。”
“也許,你現在已經後悔剛剛的所作所為,導致了親生兒子不治身亡,但後悔藥已經買不到了。”
“言儘於此,至於你怎麼想,我無話可說。”
馬小乂說完,轉頭看向護士長:“一會讓馬先生簽下字,把後續的手續辦一下。”
護士長起身,朝著馬小乂點了點頭:“馬主任,放心好了,我會處理好的。”
“琪芸,去辦公室休息一會吧,你留在這裡也沒什麼能做的。”馬小乂關心的道。
範琪芸搖搖頭:“馬主任,不用,我挺好的。”
馬小乂張了張嘴,看著麵露堅決的範琪芸,最終還是沒能說出那句話。
人已經沒了,這個時候說的再多也沒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