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激將道,“嘴上說得好聽,其實你也知我並非列新雁,因此對我有所隱瞞。不說也罷,從今往後什麼都不要跟我說。”
沉默過後,他走過來坐回床沿,伸手來摸我臉。
趕在被摸到之前,我急忙一把拉下他的手。他卻趁此機會反過來握住我的手腕,我掙紮了幾下沒能掙開,還被他抱入了懷中,強行扣住。
我用手使勁兒抵他的胸口,想要把他抵開,卻不得其法。
“……放開我!放開!”
他不慌不忙地低聲道:“此刻夜深,萬籟俱靜,彆這麼大聲響,會吵醒周遭房間裡的人。”
我壓低聲音怒道:“你不是會隔絕聲音嗎?!”
說完,我就意識到
不對,趕緊裝啞巴。
這小子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得意道:“你記得……阿寶,你已經恢複記憶了。”
“沒!”我卻無法和他解釋為何我會知道他曾對列新雁說過的話……
我不能把係統的事告訴他。這是我的底牌。何況,我猜想係統對我有限製,即便我哪天想說,肯定也不行。
於是我隻能徒勞地否認,並且飛速地轉移話題加倒打一耙:“你還沒說,剛剛是怎麼了。難道你在故意轉移話題?算了,不說就不說,以後我再不跟你說一句話!”
“我正要告訴你。”他說,“你先彆推我,我就告訴你。”
我猶豫了一下,暫且沒再推他。等我聽完再推。
這混賬抱了我好一會兒都沒開口,我以為他是誆我,正要發火,他終於開口了:“我剛剛、不,應該說是自後代歸位,記憶便有些混亂,麒……”他停頓了一下,歎道,“麒禦的靈念時不時浮現,亂我心神。”
“適才你睡著時掉了枕頭,我撿起後順勢坐在床邊看你,此後便忽的失神,待反應過來時,好似對你說了……”他過了好幾秒,改口道,“好似那一瞬被麒禦奪舍了。”
奪哪門子舍啊,你跟他不就是同一個傻叉嗎!我腹誹道。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地域的緣故?”他似是在問我,又似是在自言自語,“麒凱曾提及,泰山上我們要去取的那座石敢當之中蘊留了一縷黃帝的殘魂,黃帝乃人族尊祖,即便是殘魂也定然法威強大。”
“而據自然門那位傳承長老所說,麒禦當年與黃帝同在真炁宮問道,交情篤厚。或許因此我來到此地受到某些感召觸動……”他喃喃道。
我正要脫口而出,話到嘴邊及時吞咽回去。沒必要和他交換情報。
我心中想的是:要猜就猜一把大的。
黃帝的殘魂在泰山這並不稀奇,大家都早就知道,而麒禦與黃帝隻是大學室友,又不是直係親屬或對象,怎麼就能刺激到麒禦的轉世樓起笙有所靈感呢?
我猜,會不會索性就是的殘魂、或是殘軀,也在此地。
泰山自中國古代神話傳說時期便一直具有極其要緊的意義,甚至有說法它乃是盤古死後的頭顱所化,山上靈氣充盈,晶石遍地,於修煉與戰備大有裨益,曆來為各界各族所好之地。
在槐玉的記憶中,上古時期魔族也一直覬覦此地,大小攻打戰役不下千百,一度有所得逞,周遭的魔亂不斷,混沌之氣幾度要蓋過清醇之氣。
麒禦死後身首異處,以殘軀殘魂分散於魔氣濃厚蔓延之地進行淨化,那假若其中包含此地,很說得過去。
隻不過,我如今想得到的,那時候的槐玉早已想到。
麒禦死後,槐玉三次親赴泰山搜尋,此次失望而歸。最後一次來泰山,也是他最後一次出行尋找麒禦。
那時他已臨油儘燈枯,自知時日無長,離開前,於山間絕望痛哭,哀求麒禦的殘魂回應他。
他沒有得到麒禦的回應,倒是因此引發了一場極其罕見的泰山震,再度引來各族的議論和不滿,這是後話了。
當時槐玉於巨大的悲慟與地震中虛弱昏死,被跟隨護衛的麒麟帶回了麒麟城。
此後,槐玉纏綿病榻,不久就在鬱鬱中滿懷失望地離世了。
……
我自槐玉的記憶中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與樓起笙都已良久無言,就這麼相互擁抱倚靠著……啊呸。沒有相互,是他單方麵!
獲取到了想要的情報的我立馬翻臉無情,冷酷推他:“鬆開我,我要睡覺了。”
他開始賣乖,用惡心的語調說:“我之前趴在桌上睡脖子疼~”
“那你睡地上,或者去彆的屋。”我說。
他堅持不懈,道:“你如何忍心~”
“非常忍心。”我說,“因為我不是列新雁,我是於彥。”
他沉默數秒,破罐子破摔,無賴道:“既如此,我配偶的身體被你侵占,你就得把自己賠給我,若不然我豈不是虧了?就這樣說定了。”
誰跟你說定了啊?!我大為震撼,憤怒質問:“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你還是個人嗎?”
“不是啊,我是麒麟。”他理直氣壯地說。
麒麟也不能這麼不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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