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樓起笙淡淡道。
列
新雁卻依舊不肯,一個勁兒地搖頭。
樓起笙見他執拗,不好硬逼,隻能去櫃子裡拿出自己的衣褲,讓列新雁換上。
列新雁又比劃起來。樓起笙猜出他的大意是拒絕,卻不知道為什麼拒絕,可這沒法兒猜。想來想去,隻好將自己的手心朝上,遞到列新雁的眼前。
列新雁比劃的動作停下來,不解地看看他的手,然後抬頭看他的臉,微微地歪了歪頭。
樓起笙:“……”
誰懂。這比小狗都可愛。雖然這句話在人族聽來可能會有點怪……隻有麒麟知道這句話的分量有多大。
“……你可以寫出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樓起笙依舊伸著手,如此說道。
列新雁恍然大悟,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指尖,另一隻手探出食指,在他的手心慢慢寫起來:你真好。
樓起笙:“……”
列新雁繼續寫:我還以為你討厭我呢。
“……何出此言?”樓起笙問。
列新雁寫道:我想和你玩,你都躲著我。
“……沒。”樓起笙維持著冷冷的外表,說,“你弄錯了。”
列新雁抬眼盯著他看,一臉懷疑,然後低頭寫:那你是願意跟我玩嗎?
樓起笙:“……”
這下子,回答願意也不是,回答不願意也不是。可惡,讓這個可愛的人族誤打誤撞地問倒了。
列新雁見他遲遲不回答,催促地用指腹輕輕撓了一下他的手心。
樓起笙:“……”誰懂……不會有麒懂的。除他和他娘以外的麒麟都是蠢東西。
列新雁又撓他手心一下,他急忙甩開對方的手,把手收了回來。
列新雁便訕訕起來,手在空中僵了一陣,不情不願地放下去了,眼看著眼尾就紅了。
“……趕快換了。”樓起笙有些無奈,道,“你這樣會著涼。”
列新雁好像這才意識到這一點,聞言倒沒繼續拖延了,乖乖地換衣服去了。
列新雁換衣服的空隙裡,樓起笙急忙去隔壁灶房裡生火加水,一邊燒炕,一邊燒水。為了趕時間,在火不會被壓滅的前提下,他一個勁兒地往裡添柴,絲毫不心疼。
他本來就不心疼柴火,這東西很容易弄到。住在附近的人都不敢進入桃源村村後頭的那個山裡去,他卻敢。裡麵有鬱鬱蔥蔥的樹,也有不知枯死了多少年的枝,堪稱取之不儘用之不竭。
他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和猜疑,而且他就一個麒,用不了很多,因此家裡一向不堆放很多柴火。
樓起笙估摸著炕開始暖了,水也差不多了,他就端著一盆熱水回炕屋了。一進去,就見列新雁已經換上了他的衣服,正安安靜靜地坐在炕邊看著門口,見他回來了,便揚起嘴角朝他笑,模樣特彆乖。
“……”樓起笙將熱水放到桌子上,取布巾浸濕擰乾,然後遞給列新雁,讓他擦臉。
列新雁照做,接過布巾,雙手捧著,一點一點地慢慢擦臉。
洗臉就
是抓起毛巾快準狠往自己臉上如同擦桌的樓起笙:“……”
但很快他的目光就被列新雁的手吸引住了。其實那日列新雁給他千紙鶴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列新雁的手生了凍瘡。
他想幫忙,卻又怕……怕和列新雁結下因果,隻好狠心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今日一見,凍瘡還在。而他已經把列新雁拉回了家,恐怕因果已經種下。
就在他沉思間,列新雁已經擦完了臉,見他盯著自己的手,有些窘迫地默默地用布巾把手蓋住,像是在遮醜。
可與其說是醜,不如說是可憐。
樓起笙一言不發,拿走布巾又去熱水裡走過一遭,擰乾遞給列新雁,然後轉身去牆角的櫃子裡找出一小罐蛇油膏,走回來遞過去,示意他擦。
列新雁這會子倒是沒跟他客氣,立刻接過去,小心地摳一點點擦了起來。
“這東西我還有很多,你可以多用點,用少了沒效果。”樓起笙說。
列新雁又比劃起來,但隻比劃了幾下就放棄了,拉過樓起笙的手直接寫字:你為什麼會有很多這個啊?這是什麼啊?
“蛇油膏。”樓起笙猶豫了一下,選擇了編瞎話,“我爹在世時留下的。”
列新雁知道他養父是獵戶,那麼自己做些蛇油膏並不奇怪,自用也好,出賣也罷,都很正常。
隻不過,實際上這是樓起笙自己做了去鎮上換錢財或以物易物的。鎮上人不知他的來曆,他看著年歲尚小,便稱這東西是父親所做,父親沒空,遣他送來。收東西的商販店麵隻要東西好使、價格不錯,並不多想彆的。
列新雁得到回答,還是很節省,繼續一點一點地摳了塗手上的凍瘡。
樓起笙見他過分秀氣,心中關懷得緊,索性接過來,拉住列新雁的手,自己給他厚厚塗了一遍,塗完正要將還剩下大半罐的蛇油膏塞到列新雁的懷裡,突然手一頓,遲疑了一下,沒給了。
“若給你,被你爹娘發現,恐怕又給了你哥哥。”樓起笙語氣冷淡地說。以他對列家的了解而言,有什麼好的,先緊著列瀚林用,接著是他們的爹,然後是他們的娘和列新雁的妹妹,最後才是列新雁。
說完,樓起笙轉身去一旁取來馬油膏,摳一坨在手心化開,一邊給列新雁都被冷皴了的小臉蛋兒塗抹,一邊說:“從明日起,你每天來我這裡,就在這裡塗。”
列新雁欲比劃又止,憋了一小會兒,沒憋住,舉起自己的掌心在上麵寫字給樓起笙看。
早知道就先不塗了,停一下。痛失被列新雁在手心寫字機會的樓起笙含恨如此追悔。
列新雁不知他心中翻江倒海,自顧自寫道: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樓起笙反問。
列新雁繼續寫: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因果什麼的,不想結也結下了,破罐子破摔罷了。但這種話讓樓起笙如何說得出口。
他隻能假裝冷酷,一言不發。
列新雁等了一會兒,猜道:那你是不是被我的誠意所打動,願意跟我玩啦?
樓起笙想了想,給他一個默認的眼神。
就這樣,兩人來往起來。
春去秋來,年複一年,在這流水般的歲月裡,兩人都長大了,關係也……在悄然中默契地有了轉變。反正樓起笙是這麼覺得的。而他完全沒考慮過列新雁和他覺得的不一樣這種情況。
他,一隻被生父厭棄、被族群放逐、被抽去靈骨的廢麒麟,和一個人族相戀了。這令他覺得世事玄妙。
可這再如何玄妙,依舊是發生了。說不清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總之,兩人太有默契了,心有靈犀,許多話不必言明,自然而然地便……
他甚至認為,列新雁在很早以前就對自己有了那層意思,早到第一次主動跑來找他,把那個折紙塞到他手裡,那個時候,難說不是已經對他有意思了。否則為什麼要對他做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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