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樓的監控的確沒拍到除死者以外的人進出,於是警方接著詢問了死者近期有無金錢、人際上的麻煩,對方思索了一番,像是猛地恍然大悟般提供了一些他覺得可疑的信息。
可疑,實在是太可疑了。終於從羞憤情緒中緩過來的小林夕披著鬆田陣平的西裝外套站在邊上旁聽,越看石井先生含糊其辭、眼神飄忽的神色,越覺得他就是凶手沒跑了!
在這家夥說得愈發起勁過分時,她冷不丁地強勢開口插話:“我在這幢公寓的軟裝修登記表上看到,我們給每戶人家配備的沙發都是進口品牌,而且這型號有個特點,就是會在製作過程中添加阻燃劑。”
小林夕指著表麵幾乎被燒毀的沙發:“就算經過幾年效果變差了,也不可能燒成這樣吧?”
你們質疑什麼也不能質疑我家房產的裝修質量!
“就像……這裡是第一案發現場,凶手為了遮掩才把沙發皮全部撕毀一樣,”她啟唇輕聲說道,笑容滿麵,可聲調毫無感情,用力踩了一腳地毯,“還有這塊地毯,不覺得這裡殘留的邊緣部分很像人為裁剪的嗎?也許就是為了裁下來裹住屍體放進衣櫃裡的。”
在一旁記錄的高木涉不禁停下筆,跟著她的思路走:“凶手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以為屍體燒成這樣就查不出死因是刀傷吧,死者又是化學老師,想把結果變成在家做實驗失誤、躲進衣櫃燒死之類的,”小林夕笑著睨了眼石井先生,“如果真如您所說,加藤小姐從學校偷拿化學試劑售賣的話,這也是很有可能的不是麼?”
被她看著的男人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是、是啊。”
小林夕杏眼彎彎地一拍手掌,“對啦,那沙發皮和地毯估計被凶手帶走了吧,可以去查下周圍垃圾站監控或嫌疑人家裡,不就能結案了嗎?”
說的有道理,目暮警官扣著下巴沉思:“就是不知道凶手是不是真的把這兩樣東西帶走了。”
“這家夥說得沒錯。”
鬆田陣平拆解分析完那個小
型化學炸.彈裝置,走到了小林夕身後,“火災後我是第一個進入案發現場的,當時覺得陽台似乎有破損被攀爬的痕跡,就下樓看了看,二十一樓的安全通道大門把手上有疑似蹭到的血跡,已經讓人去化驗了。”
小林夕好氣,明明她都在走廊裝監控了,沒想到安全通道居然是監控死角,否則現在就能結案!
天色已晚,大部分警官要調取附近監控後回警局看,或是去附近調查取證,公寓二十四樓要被封了,就算她是房東也不可能讓一個國中生獨自在殺人現場亂逛。
在樓下要告彆的時候,伊達航關心地問她:“還在害怕嗎,需不需要讓人送你回去?”
小林夕張口想說自己其實也沒那麼害怕,但瞄到倚在不遠處抽煙的鬆田陣平,即便隻穿著單薄的白襯衫也能看出身材非常好,寬肩窄腰,肌肉線條流暢緊實且美好。
她大腦一迷瞪,沒經過思考脫口而出:“那個,如果我說害怕的話,鬆田警官會送我回去嗎?”
“啊?”伊達航噎了一下,隨後爽朗地哈哈大笑,“鬆田要回警局加班研究炸.彈化學品成分,不過我可以讓高木送你回去哦。”
“不不不,不用了!”自覺失言的小林夕羞恥得穿越回去,不要因為一件外套就心慌意亂成這樣啊!
因為她之前表現出很難受的樣子,鬆田陣平就沒把外套要回去,對小林夕來說實在太大了,不僅袖子比指尖長出了一截,衣擺也垂過了她今天穿的牛仔短褲,把國中女生襯得格外嬌小。
小林夕抓著西裝長袖子和警官們揮揮手告彆,背著包心情很好地蹦蹦跳跳走了。
而伊達航走到鬆田陣平邊上,用手肘去戳他,“今天還真是多虧小林了,不然肯定得再折騰半宿。”
後者應了一聲,倏地覺得有點不對勁。
不過看著街上人還算多,小林家在主道上肯定更熱鬨,而且披了件外套把清涼的裝扮遮住了,不會太顯眼。
想想小林夕上次做筆錄時彪悍的小模樣,鬆田陣平勾唇,心道那家夥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
小林夕的確不會讓自己吃虧。
她裹著鬆田陣平暖呼呼的西裝外套,哼著小曲兒走在回家的路上,腳步十分雀躍,不時看一眼袖子嘿嘿傻笑。
可任何一個知道她家地址的人都能發現,她走的路線不對,並且越走越偏了。
但在後麵悄悄跟著她的人不知道,小林夕自然的神色也沒有絲毫異常。
當一前一後的兩人拐進偏僻的巷口繞了幾個彎,前麵的國中女生忽地不見了。
後麵那人一愣,握緊藏在袖子裡的鐵棒快步追上去,卻找不到一絲對方的蹤跡,慌亂地四處張望。
昏暗的燈光閃了閃,無月的夜晚風唰唰地刮過,裹挾著樹枝摩擦掉落的動靜、零星的幾聲鳥鳴、垃圾袋飄起的噪音。
除此之外沒有半點腳步聲,寂靜到可怕,將周圍一切的聲響無限放大。
眼前猛然一黑,他被大力踹倒蒙上了布條,嘴上貼了膠布,手腳也被捆綁住,套進了類似麻袋的東西裡,不論怎麼掙紮都掙脫不開。
寂靜的夜晚多了一道拖拽麻袋的聲音。
小林夕懊惱地拍了拍外套袖子上沾到的灰塵,用力踢了麻袋一腳。
沒打暈你就不錯了,還想殺人滅口,想得美!要是沒得逞是不是還會去警局門口蹲守鬆田陣平報仇啊!
個壞東西,不讓你體驗一下黑吃黑是什麼感覺,真當我怪盜辛迪瑞拉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