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了數手上的銀子,等到這個門麵房弄好,差不多還得花個一二兩銀子。
到時候開門做生意,做飯需要的食材,都得花錢買。
陸清一想到這些就有些憂心,萬一他們這個生意做不起來,虧錢了怎麼辦?
可是說出來又怕相公擔心,錢不夠還可以問家裡,但他們這才來府城沒多久,他不想這麼快就又問家裡要錢,這樣不好。
陸清越想越覺得他這個小店的生意得好好做,一定要盈利才行。
宋聲這邊正吃著飯,就看到他的小夫郎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像打了雞血一樣振奮起來,卯足了勁兒要乾什麼大事。
想到即將要做的生意,宋聲無聲的笑了笑,他大概也猜到了一些,無非就是清清想要把這個門麵生意做好罷了。
“快吃吧,彆想那麼多了,等會兒菜都涼了。”宋聲道。
陸清老老實實的吃飯,又聽到宋聲道:“我相信你一定行的。我們家清清的手藝沒人比得過!”
陸清嗔就他一眼,道:“相公你彆胡說了。”
中午吃完飯宋聲跟陸清說了幾句關於這門麵房的整體格局,包括打洞的位置,他都規劃好了。等到下午那兩個人來的時候,清清如實跟他們說清楚情況就可以了。
等到交代完這些,宋聲就回書院上課了。
他前腳剛走沒多久,何大和何二就來了。兩個人很積極,上午陸清跟他們約定好時間之後,他們就直接回家了。
好在是住在府城附近的村子,按照他們的腳程路上耽擱的時間也不長,回去之後中午匆匆吃了個飯,就立馬過來了。
喬家巷並不難找,不熟悉城裡的巷子的人,可以多問問,兄弟倆就是一路問過來的。
陸清這邊剛把灶房的鍋碗都洗乾淨,就聽到有人敲院門。
他擦了擦手,打開院門一看,是何大跟何二過來了。
“你們吃過午飯了嗎?來的挺早啊。”
陸清長得白白淨淨的,又是個夫郎,說話聲音也有些綿軟,兄弟兩個都是楞頭青,還沒成親,一跟陸清說話就臉紅。
“吃、吃過了。東家需要我們乾什麼,直接說就成。”
陸清沒想到他們兩個來這麼早,乾活很積極。他趕緊把兩人迎了進來,直接帶到了灶房外麵。
“就是這兩間屋子,我想把他們打通,然後在外
麵靠著街道的這堵牆開一個窗洞,方便做生意。實不相瞞,我是打算賣些吃食的,所以想把這裡一塊兒改一下。”
兄弟兩個雖然年輕,但很早的時候就出來乾活了。尤其是泥瓦匠的活,給人蓋房子砌灶台這種活沒少乾。
聽完陸清仔細的描述,兩個人很快就明白了他要乾什麼。
“成,那我倆明白了。今天下午我們先把中間這堵牆砸了,還得麻煩東家先提前把屋子給的東西都收拾出來,彆到時候碰壞了。”
陸清看他倆是個熟手,心裡更加放心了,說道:“沒事,你們直接弄吧。屋子裡的東西上午我都收拾完了。”
兄弟倆說乾就乾,一整個下午就沒閒著過。牆砸了之後,這地麵也得鋪上一層青磚,這外牆的門洞等明天才能打。
一直到晚上宋聲回來,何大跟何二才歇了活。
這會兒天色也不早了,兄弟兩個悶頭乾了一下午,走的時候陸清先結了這半天的工錢。
本來說好的每個人一天二十文錢,半天的話就按十文錢給。但兄弟倆乾活很賣力,而且中午飯才剛吃過他們就來了,一直到晚飯的時候才走,已經遠遠超出了陸清預計的半天時間。
所以他們走的時候陸清一共給了二十五文工錢,何大跟何二都很高興。沒想到東家這樣好,其實他們今天早點過來乾活,就是為了讓東家有個好印象的。因為他們這個工錢是一天一結,也沒有簽什麼契書,如果東家覺得他們乾的不好,是可以隨時換掉他們的。
兄弟兩個也是頭一次見這個房子的另外一個東家,也就是宋聲。
沒想到對方是一個秀才公,這讓他們倆心裡更尊敬了。
本來對著陸清說話就時不時的臉紅,宋聲回來之後何大跟何二他們兩個再說話,不僅臉紅,還開始緊張的結巴了。
宋聲看陸清找的這兩個人都是憨厚老實的,心裡放心了不少。
等他們走了之後,陸清這才到灶房裡做飯。
下午的時候兩個泥瓦匠在乾活,他也不好去灶房做飯。隻能等他們走了之後,才能進去開火做飯。
陸清道:“相公,今天得晚會兒吃飯了。你先坐著歇會兒,等會兒吃飯我叫你。”
宋聲已經習慣了,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晚點吃飯。
他道:“不打緊,剛好我給你燒火。”
晚飯下的麵條,陸清擀麵條擀得快,和好的麵團用擀麵杖平鋪擀薄,然後卷起來用刀直接切好,這種比扯麵要快一些。
麵條下鍋之後,陸清把炒好的菜倒進去,又打了兩個荷包蛋,一鍋麵條就煮好了。
宋聲中午吃的多,晚上不大餓,吃了一大碗麵條就吃飽了。
吃完之後宋聲沒有說去幫忙洗碗,他還有任務要做。
今天崔夫子給他們布置的一篇策論,在書院上了半年學,這還是第一次讓他們寫策論。
這次的要求跟在縣學的時候寫策論的要求不大一樣,限製和條件也都更多了。那也意味著,
這篇策論更難寫。
今天吃飯時辰晚,他得先回屋把策論寫出來。
他跟陸清說了一聲,“清清,我先回屋寫課業了,今天夫子布置了一篇策論,明天一早得交過去。”
陸清一聽他有課業要做,趕緊道:“相公你快去吧,把這油燈先拿過去用,我這裡不用照明也看得見。”
家裡隻有一個油燈,他們剛才吃飯的時候在灶房裡點著。
今天晚飯簡單,鍋碗都好洗。這會兒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借著窗邊的光,洗個鍋碗還是可以的。
宋聲應道:“成,那你小心點,彆把自己磕著碰著了。”
陸清點點頭說沒事,他對灶房裡的東西門兒清,熟練地把鍋碗洗好之後收了起來。
不過把灶房收拾好之後,他沒有先打洗腳水。準備等相公寫完策論之後,兩個人再一塊兒洗。
忙碌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最近宋聲在書院的課業也逐漸繁重起來。剛開始入書院的半年,上午都是正經的上課,學儒家經典還有經義之類的,下午就是學君子六藝。
按照宋聲的理解,上午就是正經上課學習,下午就類似於上體育課,整體來說課業很輕鬆。
但翻過年之後再來學習,就不大一樣了。不過上午還是差不多的,但下午隻有第二大節課,才學君子六藝,第一大節課也開始上正兒八經的課程了,不過對於宋聲來說,還是相對簡單一些。
因為下午加的這一節課,上的是律法和算學。這次學的律法跟之前學的不大一樣,是另外一本新的內容,聽起來更深奧一些,屬於其中的一門小類彆。
宋聲依舊過目不忘,裡麵的律例他背的很快。而這個算學,學的東西也開始有難度了。相當於從初中的數學變成了高中數學,對於宋聲這個理科生來說,算學是最簡單的一門課。隻是讓他覺得為難的,還是對題目的理解。
因為算學出的題目跟文言文相接近,越是複雜的題目,說的就越複雜。就算他已經學了這麼久了,在讀題上還是要花一些時間才能明白。
更彆提崔夫子對他們要求更嚴格了,之前很少給他們布置策論,就算是布置,也是當堂考核。
現在讓他們直接寫一篇出來,第二天要交上去。而且要求還很苛刻,加了好多條規定。就算是學習能力一流的宋聲,也不得不多花些心思認真對待。
科舉一道還是很辛苦的,宋聲自從穿過來之後,雖然科考還算順利。但相對於前世的他在學習中的努力,在這裡他幾乎付出了雙倍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績。
雖然家裡人希望他能考上秀才這個願望已經實現了,但對於他自己來說,他的目標還沒達到,甚至還離得很遠。
陸清從灶房裡過來,一進屋就看到宋聲在油燈底下拿著筆認真寫字。
他的神情專注,時而皺眉時而平緩,手中的筆時而停頓時而流暢,就連陸清進了屋裡他都沒發現。
看相公寫的認真,陸清不敢打擾。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後麵開始鋪床,相公每天讀書很辛苦,家裡的事情陸清不想讓他多操心,自己能夠做的就儘量做了。
鋪完床之後,陸清沒什麼事做,乾脆把今天洗好的衣服疊整齊放進了衣櫃裡。做完這些事情之後,他就在旁邊乖乖的坐著,等宋聲寫完課業後一起洗腳睡覺。
油燈一點一點的耗著,大概又過了半個時辰,陸清都有點困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往下磕,就在腦袋要往下倒的時候,被宋聲的手輕輕的托住了。
陸清醒了。
聲音有些朦朧,說道:“相公,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