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鑰匙的形態,可能就是異化根,或者是根……當初我的阿姨撿到了對應的根,親眼看著對方變成異化根。她多半也覺得這東西不對勁,所以想要地方關起來,結果就找到了她朋友正在管理的單元樓裡……”
對於那棟單元樓的成因,許冥尚不清楚。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那個時候,單元樓肯定是在樓長約束之下的。內部並無明顯危機,這也是她阿姨願意將許玲送進去的理由。
萬萬沒想到,就是在這種地方,許玲漸漸完成了自己最後的進化,並最終作為“鑰匙”,打開了那扇“門”。
門後的世界到底是什麼?許冥並不知道。但從樓長和田女士的疑問,以及田女士最後的囑咐來看,許冥懷疑,前幾年怪談的瘋狂進化,多半就和這門有關。
仔細一想,時間也差不多對得上。
蘭鐸在旁邊靜靜聽著,聽到這裡,終於明白過來:“所以田女士最後說,怪談應都會關閉……就因為,那扇門已經被關上了?”
“不僅被關上,鑰匙還被它自己給吞了。”許冥麵無表情講了個冷笑話,旋即又重重歎了口氣,額頭再次撞向膝蓋,“問題是她也說了,這種狀態其實也維持不了多久……”
受到單元樓內“關門”的影響,所有的怪談確實都會封閉一陣子,但也僅僅是一陣子——而封閉解除後的狀態,連田女士自己也說不清。
最理想的狀況,就是回到進化前的狀態,重新變回通靈人士限定場景,且規則也恢複過去的直白清晰;相對糟糕的狀況,就是維持現狀,當然也有可能恰好處在這二者之間。
……最糟的狀況,則是在這個過程中,又出現一把“鑰匙”,再打開一扇“門”。
雖然對應的結果田女士並未明說——從她的闡述來看,她也確實不了解,畢竟她是當初唯一沒有直接接觸過“門後”這個概念的人;但倘若許冥的猜測為真,那對應的結果,似乎也算是顯而易見。
怪談進一步進化。更加無法防備的捕獵方式、更加惡意陰險的內置規則、更加囂張的存在感。
誇張一點,說不定真會變成那些玩家所說的,“怪談入侵”也說不定。
而這,也恰恰是許冥最頭疼的點。
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總不能置之不理——但另一方麵,這事她是真沒什麼頭緒。
對於“鑰匙”的定義,田女士自己也是一知半解。還是那句話,當初那批人裡,她距離“門後世界”是最遠的,因此提醒歸提醒,一些更具體的情報,卻是真的無法繼續提供了。
不知道什麼才算是“鑰匙”,哪怕想下手也沒有方向。這也是為何許冥先前裝完X就急著先飄回來躺著——頭疼啊。
當然,倒也不是全無方向。
“……等會兒弄點東西吃,吃完就去看看阿姨的房間吧。”又趴了一會兒,許冥終於冷靜下來,抬起頭來,深深吐出口氣,“我阿姨的失蹤估計和這種事也脫不了乾係,可能有留下什麼書麵資料。”
提到阿姨,她心不由又往下沉了下。
蘭鐸見狀,小心伸手,安撫地拍拍她的肩,想想又建議道:“或者問問安心園藝和大力除草那邊?他們研究這些很久,可能也有成果。”
確實。許冥認同地點頭:“對。從田女士的日記來看,他們當時那一批人裡,應該還有在單元樓外的,說不定他們也有做這方麵的研……?”
話未說完,許冥表情忽然一頓。
旁邊蘭鐸遞來探詢的目光,許冥卻隻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彆出聲。緩了一會兒後,方輕輕吐出口氣:“對哦,那研究報告呢?”
“??”蘭鐸茫然眨眼,眼中困惑更甚。許冥這才想起這部分內容他多半並未“看”到,便言簡意賅地解釋:
“田女士的日記裡,曾經提到她有在樓裡留下書麵研究報告,希望看到日記的人能幫忙帶出去。可我們當時在屋裡四處看了,並沒看到什麼報告……”
其實當時許冥就覺得有點怪了。尤其是當她意識到,他們現在使用的大部分術語,似乎都來自當初包括田女士在內一小批人群——這是否意味著, 在單元樓外, 有田女士的朋友另外參與了命名工作?又或者,是有人進入了單元樓,看到了日記,找出了報告,並帶出單元樓進行提交……
但這似乎仍有說不通的地方。比如為什麼原本隻是作為綽號的“扒手”和“惡棍”會成為指定的名詞……但參與命名的人絕對和田女士他們認識,甚至玩得很好,這點毋庸置疑。
許冥說乾就乾,當場便拿起了手機。但她畢竟是“顧銘”,頂著實習生的身份,上來就打聽人家的內部成員不太好,於是片刻的沉吟後,許冥果斷選擇了一種更加迂回的詢問方式——
顧銘:【施老師打擾,雨菲的事勞你們費心了,真的非常感謝!
顧銘:【方便的話,能再打聽件事。我這邊正被要求整理一份資料,但其中有一個點我始終搞不明白……
顧銘:【就是,關於[根]和[異化根]的稱呼,最初到底是哪裡傳出來的呢?我的同事都[不太現實],對這事好像也不太了解……】
消息發出去,回信倒是來得很快。
許冥看了眼施綿給的回複,神情卻一下古怪起來。注意到旁邊蘭鐸好奇的眼神,也沒遮掩,直接將手機遞到了他麵前。
蘭鐸匆匆掃了眼,神情也跟著古怪起來。
隻見屏幕上,赫然是來自施綿的回信:
【起源嗎?這我不知道啊,我一入行就聽見大家這麼喊,感覺叫了得有好久了吧……
【哦,剛剛找了個年紀比較大的同事打聽了下,具體他也不知道誒。好像說自打有怪談起就這麼叫了……你這事急嗎?更詳細的,要不我再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