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話音剛落。

本來還等他多解釋幾句的陳莎莎,心一下涼到穀底。

公司重要還是我重要?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想著公司?

夏明儉當然想著公司,陳莎莎這個女人好哄得很,他甜言蜜語習慣了,根本不需要多費心思。

可公司不一樣,以後這家公司就會轉移到他名下,這是他未來的產業。

他是當之無愧的掌權人,他不能任由自己身敗名裂。

陳莎莎答應了。

她心情很不好受,簡直如天崩地裂,心中種種滋味複雜難言,通通鬱結在心口難以消散,一回到家,就趴在床上又大哭了一場。

她哭了半天,眼睛都腫了,才拿起手機。

她在人山人海的網友中尋找那個漆黑的頭像,這時候treasure已經不是一級小號了,熬過了二天,他升級成了二級。海角論壇對用戶的權限進一步開放,二級號能私信,留言次數也不再受限製。

現在是白天,這個treasure不在。

陳莎莎果斷地私信了對方,顫顫巍巍地打出一行字:“treasure,你在嗎?你知道些什麼?”

她不願意承認彆人說的是對的,即使她今天的世界剛剛崩塌了一角。

Treasure果然到了晚上才上線,不過一上線就立刻回複了她。

這讓陳莎莎一整天的委屈崩潰後,感到了一絲欣慰。

江雪律知道什麼?

與一個殺人犯精神共振後,他知道得可太多了。

透過一片天空,他的目光投注得很遠,仿佛隔著江州市無數阻擋他視線的高樓大廈,看到了千裡之外的異國他鄉——

他看到了深山老林,一個罕有人至的外國景區,那修葺得十分堅固的山梯延伸至懸崖峭壁,都道高處不勝寒,此處可觀雲海,風景獨好。

他看到,男人說,“你坐那裡,我給你拍一張。”

難以想象是什麼樣的迷戀依賴,才能讓一名女子克服恐高症,優雅端莊地坐在懸崖處,努力擺出最美麗的姿勢,露出羞澀的笑臉。

然後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推了下去。

他看到女子手腳並用地往上爬,最後力氣耗儘,隻能發出一聲慘叫,消失在雲霧之中,跌入懸崖,徹底埋骨他鄉。

聽說自然界有一種叫螞蟥的動物,以吸食人血為生,一旦選中了獵物,就肆無忌憚地榨乾對方的血液,掠奪走對方的一切。直到獵物沒有利用價值了才丟開,而這時候,人往往隻剩下一具被

吸乾的骸骨了。

這個男人也是如此,他在妻子死後,名正言順地繼承了對方的公司、彆墅、父母留下來的數千萬遺產,還有高額的保單,堪稱螞蟥過境,榨得一點也不剩。

思緒回籠,江雪律沒有多說什麼。

唯獨聽到這個男人隻被拘留十天,高中生皺了皺眉,覺得十天太少了。

等到他回複,陳莎莎克製不住自己的淚意,朝treasure釋放了前所未有的傾訴欲,“你說得對,我也許真的不了解他。”

“他真的有另外一麵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想起treasure之前說她處境很危險、生活醞釀著一場風暴等言論,在夏明儉的假麵破裂了一寸後,陳莎莎已經開始動搖了。

她不知道,屏幕那一頭的網友比她小了十歲。

沉穩的人總令人心生依賴,她哭訴著,語無倫次:“我想查他,卻不知道從何查起,我沒有任何經驗。我的一切對他而言毫無保留,我在他麵前沒有任何秘密,可我連他筆記本電腦的密碼都不知道——”

Treasure:“彆哭,先從最簡單的查起吧,他日常的消費記錄、他的日記、他的瀏覽記錄等等。”

查完之後,這個男人估計可以在局子裡待到天荒地老了,起碼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還有——他的筆記本電腦密碼是1112——”

陳莎莎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這個數字有什麼寓意嗎?”

她其實想問,這是誰的生日。

江雪律沒有回答,這一切的真相,要陳莎莎自己去找。他總不能說,十一月十二日,這是夏明儉給陳莎莎安排的死亡日期,在那一日,死神會高舉著鐮刀,朝這個無辜的女子揮去。

男人把這個日期作為開屏密碼,是為了時時刻刻提醒自己。

陳莎莎去了書房,輸入這串數字,果真開機了。

她也瞬間忘記了詢問treasure是怎麼知道的,她如饑似渴地開始瀏覽起了這台電腦,一個屬於她丈夫的私人空間。

這一查就持續了幾天。

查完後,她差點嚇瘋了,跌跌撞撞就跑向了警局。

另一邊,周五到了,隨著下午最後一堂課的鈴聲響起,英華中學鐵門打開,一群穿著校服的學生撒歡般衝了出去。

江雪律回了家,第一時間收拾行李。

他打開手機看了看未來幾天明達市的氣溫,大約是十多度,紫外線很弱,天氣預報建議穿保暖一些的外套。

第一次出遠門的高中生,於是收拾了一個書包,裡麵裝了一套睡衣、一件外套、充電寶、錢包和部分證件。

他自己身上則穿了一件黑色衛衣,戴上棒球帽和口罩,全身上下隻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和一雙漆黑明銳的眼睛。少年裹挾著洶湧的人潮進了地鐵站,直達機場。

另一邊,孟冬臣和一群誌願者也出發了。

大少爺嘴角勾著一抹冷笑,“嗬嗬,周五可算到了,故弄玄虛也到了終點,什麼夢境追凶,尋白骨、報母仇,等抵達明達市,看我不揭穿treasure這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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