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塑造反派,本身就是一種非常危險的做法。說嚴重點,扣個三觀不正的帽子都可以。他想不出怎麼會有一個編劇,還是半專業的編劇會這麼乾。
除非有人加錢了。
也正是因此,解夕朝才真正確定,之前那個刻意炮製話題的幕後黑手是鬱麟。
畢竟一般人哪怕要搞他,都不至於鋌而走險去打逆風局。除非出於自己本身的需求,需要儘可能把他的風頭壓下來,且必須是現在。《詭》開拍在即,鬱麟的需求確實是最迫切的。
可是娛樂圈的事,確定是誰下的手隻是一個開始。
解夕朝這邊大可以直接辭演。但是一來,就像他之前就顧慮的那樣,這會給人留下出爾反爾的話柄,二來,鬱麟雖然也希望他辭演,但解夕朝相信,他更不會讓他清白乾淨地抽身。有約定在先,這事首先是解夕朝不占理。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會放過這樣大好的打擊同行的機會。
更何況,鬱麟的心眼看上去比針尖還小。
事情到這裡,仿佛已經變成了一個死局。
方箐箐自從解夕朝說完那句話之後就開始低頭發消息,然後繃著臉吃牛肉飯。一塊牛肉被她戳得汁水四溢。
解夕朝知道她心情不好。畢竟就這麼演下去,約等於吃下了這個悶虧。他停頓了兩秒,還是沒有試圖拯救那塊牛肉,而是換了個話題:“今天我跟鬱麟撕破臉了。”
“嗯?”
方箐箐回過神:“好事啊。”
“進都進去了。”她道,“總不能還跟他兄友弟恭吧。那多惡心。”
她無所謂地道,“反正私底下怎麼鬨一般都鬨不到明麵上。我都想建議你擺爛了。反正孟旭燃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解夕朝笑了笑。
“還笑。”方箐箐看他,歎了口氣,“就鬱麟那個國民度和口碑,隻要他拉踩你的事被爆出來,他那個角色直接就是他用的話術的回旋鏢,輿論絕對一邊倒。他演技也比不過你,如果你倆人設平分秋色,那……”
“那他會輸。”解夕朝道,“我也贏不了。”
方箐箐愣住了。
她抬起頭,青年的眼睛看上去澄澈而乾淨。
她終於發現了這天晚上對方的不對勁。
哪怕是在說到和鬱麟撕破臉這件事,對方的臉上都是一派平靜。
當然,她就沒看見解夕朝著急過。
她不由得開始順著解夕朝的思路往下想。
的確。
解夕朝現在的問題是,有人在引導輿論,認為他是沾了角色和人設的光。如果《詭》是平分秋色的人設,那麼這個話術對於鬱麟顯然成立,但解夕朝也依舊擺脫不了這個子虛烏有的“黑點”。
但如果細究,這個言論本身其實也很難澄清。畢竟,沒有演員會主動去找一個明顯是工具人的平麵人設來演。這對於演員來說簡直就是浪費時……
……等等。
方箐箐的思緒驀然中止。她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猛然放下了勺子。
她瞪著解夕朝,後者默默投降:“上午才想到的。”
“如果可以的話。”他道,“那當然不演或者改劇本最好。”
但是不可以。
所以……
方箐箐動了動唇:“我會讓裴一滿先想好到時候的公關方案。之前那個賬號已經通過IP查到背後的推手公司了,就是他們家養的職號。有合適的時機的話爆出來是很有力的證據。劇本,劇本……”
如果開播後能爆出完整劇本,配合到時候的爆料,一定會有專業人士分析劇本的角色重心問題。就怕製片方背刺。
“去和孟旭燃談。”解夕朝道,“讓他和我們合作,劇本不能我們來爆。我還有一件事要找他,人設還是要改動,現在太單薄了。他應該也害怕,如果不改,這劇播出鐵定會被罵洗白反派。”
要不然,他今天也不會對鬱麟那個態度。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心裡對這個安排也有不滿。畢竟誰也不想背一個三觀不正的名聲。
方箐箐說:“……他要是不怕呢?”
“他會。”解夕朝很淡定,“因為你這麼跟他說,就約等於告訴他,現在我們很不滿。所以,就算到時候沒人罵,我們也會讓水軍推波助瀾。”
他頓了頓,“而且,我隻需要微調。鬱麟那邊要說服很容易。”
曜欣的確大概率乾不出這種事。那是因為這公司從員工到老板個人道德都遠超平均水準。
但孟旭燃卻不會覺得這隻是一句恐嚇。
方箐箐:“……”
好像也是。
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就隻剩下最後一個。
方箐箐看著解夕朝,喉嚨有些發乾:“用這個角色翻盤……你有多少把握?”
“如果按現在的人設。”解夕朝說,“五成。”
方箐箐動了動唇,試探著道:“那……”
“能改呢?”
解夕朝停頓了兩秒。
就在這無限延長的兩秒間,方箐箐幾乎感到了一種久違的不真實感。
這種腎上腺素狂飆的感覺上一次還是在解夕朝跟她說他要演《陶夏》。吃一塹長一智,她什麼都沒說。而解夕朝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
“能改,並且讓我自己來改。”他垂了眼。
“百分之百。”他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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