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的目光讓她感到惡心。
“呦~這美人兒還害羞了。”
“嘿嘿,躲也沒用,她難道還以為那個小子能保護她不成?”
他們當然也注意到了任以誠,隻是此時的任以誠看起來一副文弱公子的模樣,實在沒什麼威懾力。
那領頭之人看著任以誠,戲謔道:“小子,能有這樣絕色的美人相伴,你福氣不小。
不過可惜的是,有時候福氣不一定一直都是福氣。
大爺今天就教你個道理福兮禍所依。
遇見了我們,這美人你注定是無福消受了。
要怪你就怪老天爺,誰讓它下了這場雨。”
他話音一落,另外七人頓時又再哄笑起來。
仿佛任以誠和林詩音已是兩隻待宰的羔羊。
“說完了?”任以誠淡淡道。
那領頭之人,聞言一愣。
任以誠接著道:“說完了就聽我一句。
下輩子各位若是再行走江湖,一定記得把眼睛都擦亮點兒。”
領頭之人神色微變,笑容儘去,並且再次打量起了任以誠。
眼前之人實在鎮定的有些過分了。
“我們弟兄乃是鳳凰山,火雲寨的人。
還請公子也亮個萬兒出來,免得大水衝了龍王廟,大家傷了和氣。”
聞聽此言,另外七人也察覺到了情況有異,神色登時也嚴肅起來。
任以誠卻沒有理會那領頭之人,而是側身看向了林詩音。
“詩音,殺了他們。”
“什麼?”
林詩音驚訝的看著任以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火雲寨的人亦是大吃一驚,惱怒的同時,對任以誠也愈發忌憚起來。
對方那輕描淡寫的態度,竟讓他們忍不住心裡發寒。
任以誠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決心改變自己,所以近來一直勤加修煉。
但其實真正能讓你堅強起來的,並非高強的武功,而是你的心。
武功隻不過是輔助而已,沒有足夠堅強的心,武功再高也是枉然。”
“可是,我……”
林詩音麵露猶豫之色,她長這麼大還從未殺過人。
任以誠肅然道:“有人曾說過,任何沒有決斷之心的舍棄過往,都不過是故作姿態而已。
你既已下定決心,那這一關就是你必須要過的。”
說著,任以誠翻手化出了爭鋒,遞到了林詩音的麵前。
“拿起這柄刀,殺了他們。”
火雲寨的人本已在怒火爆發的邊緣。
畢竟,誰也忍受不了被人當做磨刀石一般的羞辱。
但當他們看到任以誠拿出爭鋒的時候,卻又猶豫了。
恍惚間,他們已意識到自己似乎踢到鐵板了。
一時間,竟不敢輕舉妄動。
與此同時。
林詩音那變換不定的神色,顯示著她內心的掙紮。
“你剛才也聽到了,左右他們也不是什麼好人,大可不必有什麼心裡負擔。”
任以誠的話仿佛帶有某種奇異的魔力。
其實,他已暗中用上了學自《憐花寶鑒》的攝心術。
伴隨著他話音落下,林詩音的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
她緊緊的握住了爭鋒,逐漸變得淩厲的目光,如刀一般掃向了火雲寨的那八個人。
“唰!”
刀光一閃,林詩音已出手。
這是她決心舍棄過往,所揮出的第一刀,其中蘊含著她的信念。
那璀璨的刀光,已絲毫不遜於天空中劃過的閃電。
而她身為武夷魔刀之女,當然也是會刀法的,且招數極其狠辣刁鑽,殺氣凜然。
無怪乎她爹曾經被稱為魔刀。
那八個人的武功卻並不怎麼樣,因為但凡有點修為的人都能看出任以誠的不簡單。
可惜,他們卻沒有,所以他們已死了七個人。
當林詩音的刀劃向最後一人咽喉的時候,任以誠突然攔住了她。
“大哥,為什麼?”林詩音不解道。
任以誠道:“因為咱們已經沒錢了,所以要他帶路。”
林詩音恍然大悟,隨即將爭鋒收了回來。
屍體躺在地上,鮮血不斷流向亭外,然後被大雨衝走。
濃重的血腥味,讓林詩音的胃突然一陣收縮。
接著,她就真的彎下腰,吐了出來,直到將苦水都吐乾淨。
“大哥,我做到了。”
任以誠看著林詩音那前所未有的堅定眼神,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也許,能洗去她心中軟弱的並不是眼淚……而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