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過年時候的飯菜總是很豐盛的,但是林詩音卻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自從聽三公主說過任以誠的消息以後,她整個人就陷入了糾結與自責當中。
若非自己被人所擒,大哥又怎會受此要挾?
事關任以誠,她這些日子磨練出來的沉靜,早已全都被拋出了九霄雲外。
心煩意亂,林詩音雙眉緊蹙,霍然起身,劍指一揮,又開始練起了劍,企圖用這樣的方式來讓自己冷靜下來。
‘殘雪封橋’‘夕照古峰’‘荷滿風華’‘嶽擎北雲’……
人影翩然,劍氣縱橫,激蕩不休,帶起“哧哧”破空聲響,連綿不絕。
忽地。
林詩音聽到外邊傳來了一聲轟然巨響,像是門被強行撞開了的樣子。
她當即停了下來,緊跟著,就又聽到了一片嘈雜之聲,似乎是有人闖進來了。
林詩音不由心中一緊,若然那些魔教門人抵擋不住來犯之人,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到時豈非清白儘毀……
正當她暗自憂心之際,樓下再次傳來動靜。
“我說這鎮子裡怎麼一個魔崽子都看不見,原來都躲到這裡來了。”
林詩音嬌軀劇震,這聲音熟悉的讓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大……大哥?”
她臉上的表情接連變換,一時不知是驚還是喜,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
恍惚間,猶如身在夢中!
客棧的大堂裡。
封住門口的隔板已經支離破碎,是被人硬生生用掌力劈碎的。
一直守在這裡的數十名魔教門人,個個手持兵器,嚴陣以待,神色凝重至極。
“活見他媽的大頭鬼!”
若非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隻怕誰也不會相信,這句話是從嬌豔動人的三公主口中罵出來的。
她望著眼前突然破門而入的任以誠,臉上儘是難以置信之色。
自己是昨天收到的飛鴿傳書,黑鴿雖然體力驚人,但要讓它連續往返於中原和關外之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在休息了一夜之後,自己這才剛把這裡的位置傳送回去不久,對方怎麼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任以誠笑道:“小姑娘,你好像很意外的樣子?”
三公主驚疑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可能找到這裡的!”
任以誠聳了聳肩,悠悠道:“事實就擺在眼前,你總該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公主的兩條眉毛幾乎要擰到了一起,冷聲問道:“我大姐和四妹呢?”
任以誠也不隱瞞,直言道:“花白鳳用苦肉計,自己泄漏蹤跡,被人圍攻。
現在身受重傷,臥床不起,隻怕得好好休養些時日才行了。
至於四公主嘛……”
三公主不由神色一緊,連忙追問道:“你把我四妹怎麼了?”
任以誠摩挲了下鼻梁,淡淡道:“沒什麼,隻是被我廢了武功而已。”
三公主聞言,俏目圓睜,勃然大怒,旋即又悚然動容,指著任以誠,失聲道:“你……你難道是跟著那隻鴿子,一路追蹤而來的?”
任以誠打了個響指,笑讚道:“不愧是魔教公主,果然聰明過人!”
他歎了口氣,感慨道:“你們這隻鴿子的速度著實夠快,為了不被它甩掉,好懸沒累死我!”
三公主目瞪口呆,黑鴿的速度有多快她心知肚明,縱然千裡良駒,汗血寶馬也休息追的上。
可任以誠偏偏就做到了!
她毫不懷疑對方的話,隻因除此之外,再沒有第二個方法能找到這裡。
三公主愈想愈覺得可怕,眼前之人在她眼中已不再是人,而是神魔的化身,令她不冷自寒,又驚又懼。
任以誠輕笑一聲,不再理她,邁步向樓上走去。
“攔住他!”
三公主驀然回神,強作鎮定,伴隨一聲令下,利刃破空之聲驟起,猶如密網般的暗器,直向任以誠籠罩了過去。
大堂狹窄,魔教人數眾多,施展不開,要想阻止任以誠,隻能用這種辦法。
“唰!”
刀光驚起,急如電閃!
三公主隻覺眼前一道粲然銀芒綻放,然後就聽到了一連串的“叮當”墜地之聲。
任以誠的手中不知何時已握住了刀。
而那些射向他的暗器,此刻則全都被均勻無比的劈成了兩半,灑落一地。
“殺!”喝聲暴起。
任以誠雖然武功蓋世,但卻嚇不倒素來悍不畏死的魔教門人。
人影閃動間,就見數人同時出手,從四麵八方朝著任以誠周身要害疾攻而去。
也不見任以誠作勢,身形便旋飛而起,在神刀斬後,星辰變刀法接續而來。
狼影回空!
剛猛、淩厲、雄沉、卻又不失靈動,勢若風雷,卻比風更疾!比雷更快!
視線,已不能及!
任以誠人刀合一,流光化影,穿梭於魔教中人之間,在眼前乍現,在身後消失。
須臾之間,在刀光幻滅的同時,更有數十條人命也隨之幻滅。
三公主心中翻起驚濤駭浪,恐懼已無法形容她此時的心情。
逃——這是她心中唯一的念頭!
再也顧不得林詩音的去留,再也顧得神刀斬的得失,再也顧不得魔教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