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和元若都是兩千八百多歲,自己是化神中期修為。那作為男主,若按照原書劇情走,豈不就是渡劫後期?
“劇情中,元若應當是三千歲飛升。如此一算,也就至多兩百年時間。”
宋元喜想起這茬,心裡既激動又惆悵,當初滄瀾界無法容納,弟弟不得不進入特定區域潛心修煉,自那次彆過,他們兄弟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了。
“也不知下一次見麵,是不是就是元若飛升之時。”
宋元喜自顧想著心事兒,豔娘亦是有自己的思考,兩人偶爾碰杯點頭,一飲而儘,其餘的時間便是自顧吃烤肉。
數日後,宋元喜與稽五星正在閒聊,豔娘底下的一個鬼將忽然過來通稟,說是他們主子有請。
“堂哥終於睡醒了?”
稽五星爽快說話,而後拉起宋元喜,趕緊往前院走去,“喜哥,咱快去看看,我也許久未見堂哥,怪想念的。”
宋元喜:“……”當初我說回城主府,你小子還流連在外,依依不舍好麼!
前院小涼亭內,稽五邑坐在石凳上,石桌前擺著幾個茶杯,其內茶香四溢,煙氣嫋嫋。
見兩人走近,立即招呼至對麵坐下,“元喜,五星,先喝茶。”
宋元喜捧著茶杯,咕嚕咕嚕灌下,而後抬頭,一臉巴巴望過去。
稽五邑無奈放下茶杯,點點頭,這才說道:“你先前與我所說,我已經讓人去查探,核實確為真事。”
“那稽太師叔祖,你可知是何人將地獄之門做了更改?那人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想來也就冥界幾位鬼帝之一,其想法亦是好猜,無非就是利用地獄之門的蓄養之池,將靈氣轉化為鬼氣,以供己身修煉罷了。”
“什麼?”
“元喜,你可還記得,當初那鎖魂塔內,我得到的離魂幡?”
宋元喜立即點頭,“這我當然記得,離魂幡不同於攝魂幡,於鬼修大補,稽太師叔祖還借此收納數十萬的塔內鬼魂呢!”
稽五邑亦是點頭,“不錯,這離魂幡於鬼修而言確是滋補,然其對人修而言,隻有害處。我聽你提過,你師祖無極道君,當年就是被困鎖魂塔塔底,想來也是離魂幡的作用,讓其生機源源不斷流逝。
“什麼?!”宋元喜大驚。
稽五邑卻是說道:“無極道君陣法造詣極高,區區幾條鐵鏈,如何能夠困得住他。若非離魂幡加上更改過後的地獄之門,他自行脫困不成問題。”
宋元喜聽到這些,氣得不行,“究竟是哪個王八羔子,竟然如此算計我師祖,簡直欺人太甚!”
“唉等等!”
宋元喜忽然想到什麼,猛一抬頭,錯愕失聲,“稽太師叔祖,我師祖當年是在太行秘境內遇險的,而後才被傳送至冥界的鎖魂塔塔底。與他一道的還有其他各派修士……”
“對了!我宋家老祖珈茵道君,亦是在太行秘境內身受重傷。難道這一切,也是因為地獄之門和離魂幡的共同作用之故?”
稽五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些過往,心中亦是驚訝,“沒想到這事情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發生更改,如此推算,這離魂幡原先之主,可選之人,範圍又縮小了些。”
稽五邑心中若有所思,他亦想找出這個鬼帝究竟是誰。
近千年,他在冥界的發展,或多或少受到阻撓,原本以為是其他各處鬼尊作祟,但一番深查下來,竟然查到幾位鬼帝身上。
冥界鬼帝除了他自己,隻有四位,然他們成名已久,且專注於修煉。對於擴張城池,建設冥界基業這種事兒,並不太感興趣。
稽五邑原本也不願和幾位鬼帝扯上關係,然許多事情總是將他們牽扯其中,這就讓人不得不防了。
宋元喜聽對方念叨這些,心裡直顫抖,鬼帝啊,相當於人修的渡劫期大佬,稽太師叔祖,這是和幾個渡劫期杠上了?
稽五邑笑說:“死仇倒是算不上,頂多就是有些小摩擦罷了。”
一旁稽五星直接翻白眼,毫不猶豫戳穿,“哎喲喲,還小摩擦,誰家小摩擦是直接你死我活的,上一次,你就差點沒能回來;上上次,你損失了兩名鬼聖大將;還有再上上次,你……”
“五星。”稽五邑語氣輕柔,不鹹不淡輕喝一聲。
稽五星頓時不說話,張了張嘴,眼睛直接朝天看。
宋元喜聽得小心臟直撲通,再看眼前人,隻覺那疲憊感,似乎更重了。
“稽太師叔祖,你是不是很累啊?你在冥界已經算是達到頂峰,就算停下歇一歇,他們也不敢將你怎麼樣,為何還如此拚呢?”
稽五邑聽到這話,不禁失笑,“你和五星,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可愛。”
稽五星在旁扯扯宋元喜,小聲說:“我堂哥罵你蠢呢。”
宋元喜抬頭看去,然稽五邑並未再多解釋,反而岔開話題,說起廟宇一事。
宋元喜對此好奇,是以聽得十分認真,當得知他們還要再次前往時,立即舉手,表示也想進去。
“第二次開啟,修為容納等級卻有下降,但你化神修為,是否能進去,我還不知。”
“稽太師叔祖,咱邊走邊看唄,若是不行,我就在外頭守著,等你們出來。”
“那是不能的,你這一身肉香噴噴,若是放任你獨自一人,隻怕到時候,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
宋元喜頓時臉黑,“稽太師叔祖,我也是很強的。”
“嗯,憑你資質,修煉至化神中期,確實算不錯了。”
稽五邑擺擺手,而後又交代幾句,這才起身離開。
然到底允不允許去,這事
卻是沒了下文。
宋元喜在城主府內忐忑度日,一日熬過一日,直到臨出發前一個時辰,才被告知:趕緊收拾收拾,上路了。
“豔娘前輩,這事情整得,也太突然了。”宋元喜跟上大部隊,又四處張望,問道:“怎麼沒有看見星星?”
豔娘卻是笑岔,“那小子啊,不上進,如今也不過鬼將後期,此趟行程自是沒他的份兒。倒是你,小元喜啊,讓我好生驚喜,格外努力呢!”
宋元喜不由害羞,“前輩過獎了,我也就歪打正著。”
“對了,我聽主子說,你有一魔淵之鏡,可能拿出讓我瞧瞧?”
豔娘跟著稽五邑南征北戰到處闖,也算見多識廣,卻也真沒見過魔淵之鏡究竟長什麼樣兒。
本以為是一麵鏡子之類,然看到憑空出現的,嬌滴滴柔弱無骨的大美人時,豔娘著實愣住了。
那美人坐在輪椅上,一副無力支撐的虛弱架勢,頭歪歪靠在宋元喜的手臂上,卻被對方拍了一巴掌。
美人落淚,無聲哭泣,豔娘瞧著,簡直驚歎不已。
“你小子,竟是如此不懂憐香惜玉,這麼個美人兒,你不知珍惜啊!”
豔娘說著一頓,又是一番感慨,“我自詡也算出落得驚豔,卻不想世間還有讓我豔娘驚歎的容貌,這一身仙氣,當真瞧不出來,其原先本體,竟是魔物。”
魔淵之鏡聽著豔娘一句句誇讚,心情相當激動,不禁伸出手去。
剛一碰到,卻是“啊”的一聲,似是受到極大的驚嚇,整個人哆嗦著,無助落淚。
“姐姐,你怎麼……”
豔娘回神,解釋道:“我乃白玉骨修煉而成,越是修煉完美,全身溫度越低。如今這副身體,比之天下極寒之地,還要冷上幾分。”
說罷,又一臉擔憂看過去,“美人兒,可是將你凍傷了?”
魔淵之鏡輕輕搖頭,說話依舊細聲細氣的,“沒有呢姐姐,我就是太驚訝了。姐姐好生厲害,我當真佩服呢!”
豔娘尤愛這種調調,與魔淵之鏡相談甚歡,不多時,便接過宋元喜的活計,親自幫忙推輪椅。
“小鏡,你為何一直坐這個,可是腿腳不便?”
“沒呢姐姐,我隻是身子病歪歪,主人嫌我不正經。”
“如何不正經?你起來給我瞧瞧。”
豔娘一把將人拉起,魔淵之鏡被凍得身體發顫,緊接著腿一軟,直接倒進對方懷裡。
豔娘抱著如此香豔的大美人兒,隻覺鬼生圓滿,回頭就衝宋元喜拋了個媚眼。
說道:“元喜小子,你與小鏡的主仆契約可能解開?若她對你無用,可否讓予我?”
宋元喜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回頭一臉驚愕看過去,“前輩,你……”當初不還對我稽太師叔祖這樣那樣嘛?
豔娘秒懂對方眼神,不在意揮揮手道:“主子那些都是陳年往事,不提也罷。我豔娘隻看世間美好之物,是男是女,是人是鬼,與我何乾!”
宋元喜頓時犯了難,心裡思忖著,該如何拒絕對方的要求。
不僅是契約難解,他亦是不想將魔淵之鏡送出。
然他還未開口,魔淵之鏡已經在識海內著急喊叫,“主人,你可千萬彆答應啊!這女鬼好生厲害,我若是被她擄走,肯定會被當做爐鼎的。我堂堂魔淵之鏡,淪為一鬼修的雙修之物,若是被魔界其他高階魔人知曉,我這臉算是丟儘了!”
“怎麼,你不是一直想要逃離我麼,這等機會你不把握?”宋元喜心中歡喜,卻又裝模作樣。
魔淵之鏡聽到這話,頓時哭得大聲,“主人,那女鬼瞧著笑臉盈盈,卻是實打實的老巫婆啊!我寧願生生世世跟著主人,也不要被老巫婆帶走,主人,你可救救我吧!”
宋元喜聽著一聲聲“老巫婆”,簡直快要笑死。
這軀殼兒還真是妙得很,瞧瞧他家小鏡,嘴上喊著“姐姐”,心裡卻罵“老巫婆”,分割如此厲害,也不知那些年,賀師兄究竟怎麼挺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