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2 / 2)

元嵐那感動的情緒一瞬收回,再次為自己的單蠢懊惱。

翌日,師徒兩人結伴,去往汾陽道君洞府。

這一次,汾陽道具親自出來迎接,領著兩人進去。

元嵐對此事掛心,直接開門見山,“汾陽道君,昨日聽我師父提起我爹的事情,你有何想要與我說的,隻管現在都說明白,我不想為此事再二奔波。”

汾陽道君點頭,而後又看了眼旁邊的宋元喜。

元嵐直接就道:“我師父不是外人,不必避著他。”

汾陽道君這才開口,說起當年徒弟身隕一事,“當年孤鴻於秘境內尋得一株奇怪的妖植,而後精心栽培,那株妖植竟是生靈,從而化形。兩人朝夕相處,不知怎得產生感情,孤鴻跑來與我說,要與那妖植結為道侶。我自是不答應,倒不是反對他與妖植來往,而是那株妖植,其內渾身透著一股死氣,我恐孤鴻被迷惑心智。”

“孤鴻一意孤行,帶著那妖植離開紫霄宗,我時有關注他的動向,然到底晚了一步,孤鴻在一處秘境內所獲大機緣,卻遭人嫉妒,被人暗下毒手,為此殞命。我趕到時,隻看到他死前一段留影,然遺骸卻是不翼而飛。至於那妖植,更是不知所蹤。”

汾陽道君說完這話,一臉愧疚看過去,“我攜帶孤鴻留影,為尋找是誰下毒手,便立刻回宗。竟是沒注意到,你也在場。”

元嵐卻是搖頭,甚至有些無所謂,“我被他們下了天罡罩,時候未到,外人幾乎難以察覺。我爹說過,若非大乘,這天罡罩可一直護我安危,直到元家來人。”

而元嵐,在麵對父親被殺,母親失蹤之後,便一直躲在天罡罩內,直到元家家主趕來。

宋元喜第一次聽到這件事的始末,然心思卻是忽然歪了歪,驚訝問道:“元家家主不是出竅大圓滿境嗎?”

汾陽道君:“元家主早已進階大乘,然對外一直未曾公布,世人皆以為其被困出竅大圓滿境不得精進。”

宋元喜腦子嗡的一下,直接炸開。

識海內,更是和狗子瘋狂說道:“小花!咱倆犯蠢了,犯了天大的蠢,要死要死,這事情整得,一開始就把人得罪了!”

狗子亦是想起當年在元家主家的事情,它和自家爹爹就在那演武場,自以為神識溝通萬無一失,毫無顧忌的討論著元家家主這個人。

好家夥!這是在人眼皮子底子嘴碎八卦啊!

“唉,也不知大乘修士是不是心境特彆開闊,那元家主,應當不會記恨這點小事兒吧?”

“爹爹,應該不會的吧?元嵐都能當你徒弟,那元家主也沒反對啊!”

“是是是,我一顆心如此赤誠,說話全是放屁,元家主大人不記小人過,怎會與我一般計較?肯定不與我計較。”

一人一犬開啟催眠模式,自我安慰。

而另一邊,汾陽道君卻是再次開口,

“我一直反複查看孤鴻生前最後一道留影,想要從中尋得蛛絲馬跡。皇天不負有心人,倒真叫我看到一絲希望。”

“汾陽道君找到仇人了?”元嵐驚訝問道。

對方卻道:“仇人還未知,然我卻是發覺,孤鴻可能並未完全身隕。又或說,其極大可能已經轉為鬼修。”

這下,宋元喜和元嵐皆是愣住,宋元喜更是直接神識傳音。

“徒弟,我不大了解臨川界的人鬼雙修,這人已經身隕,死的不能再死,還有機會轉為鬼修嗎?”

“若壽命大限未至,確有可能。”

“這我知曉,我也是在冥界了解過的。可你爹的情況不同啊,那是被人暗算,徹底斬斷一切生機的。那不知是誰的仇家,會不知道其還有轉為鬼修的可能?那必定斷絕一切後路啊!”

“是啊,所以我也奇怪的很。若非如此,我早該去冥界找一找了。”

兩人皆是疑惑,然汾陽道君卻是說出另一件事,“我原本也是如此認為,但你們莫忘了,那妖植在戰鬥中從未受傷,她能舍棄親女不知所蹤,此事本就不合常理。除非,她是為了救孤鴻,不得已而為之。”

“那妖植體內的死氣,我當年亦有留存,此次去往王安宗邀約,我與淮燼道尊進行探討,這才明白其死氣究竟為何種。”

汾陽道君取出一個透明的水晶瓶,瓶內有一股淡紫色的氣體,“這便是那妖植體內的死氣。”

宋元喜看得驚訝,“可是不對啊,死氣不應該都是灰色的嗎?”

“所以才是與眾不同,我翻閱所有古籍,竭儘研究,這才知曉,那妖植竟是佛門白骨蓮所化,其內死氣本應為灰色,然佛門金光普照,白骨蓮蓄養佛門當中,日漸浸染,就成了這般淡紫色之氣。如此,我便猜測,那白骨蓮應當是有法子救孤鴻,其不是去了冥界,就應當是去了鴻蒙寺。”

汾陽道君看向對麵,斟酌說道:“不知搖光道君可否割舍一滴精血,我想以你之血為引,尋找那白骨蓮的蹤跡。”

這種事情,其實很冒犯。

無論元嵐與其親娘是否關係要好,給予他人精血,讓其尋找蹤跡,若是對方有任何閃失,作為子女的,必當愧疚。

汾陽道君亦是知道自己所提要求實在過分,直接就說:“隻要搖光道君答應,你儘可提任何要求,我若能做到,我若能滿足,絕不推辭。”

“徒弟,你可二思啊,這可是精血。”宋元喜一聽要給出去的是精血,當場就變臉了。

自己也就製作魂燈時,要了徒弟一滴精血,其他的事情,是萬萬舍不得的。

這汾陽道君小老頭兒,竟然獅子大開口,臭不要臉的!

元嵐卻是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爹娘的事情困在心裡一千多年,若是不解決,總歸是不行的。

若一滴精血給出去,當真能夠得到一個結果,不論這個結果是好是壞,她也算了卻心願。

眼下唯一要確定的是兩點:第一,汾陽道君沒有說謊,拿她的精血確

為尋找她爹娘所用;第一,精血寶貴,給出去的話,得拿回多少,自己才不會虧本?

宋元喜得知徒弟心裡打算,直接氣笑了,“你這死丫頭,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是否盈利虧本?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玩意兒!”

元嵐卻是笑眯眯,“有其師必有其徒,師父什麼樣兒,教出來的徒弟就什麼樣兒。”

“你!”

“師父,我曉得的,你不必為我擔心,此事乾係重大,咱也不能隨隨便便答應。”

而這個不隨便,當真是不隨便,元嵐直接將此事告知紫霄宗掌門,邀其作為見證人之一,至於另外兩位見證人,也是大有來頭。

一位是元嵐的老祖宗,也就是王安宗的行知道君。

至於另一位,則是元家家主莯(mu)岱道尊。

事情就此商定下來,隻等著另外兩位趕來紫霄宗,就可將取精血儀式進行。至於汾陽道君,則是在準備給予元嵐的報酬。

宋元喜在小院裡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碎碎念,不僅如此,連帶著狗子也跟著叨叨個不停。

元嵐聽得耳朵生繭,直接打岔,“師父,師兄,你們彆念了,怎得就那麼怕元家家主啊!”

“那是你親爺爺,你是不怕,可我和小花,從前做過錯事呢!”

“雖是親的,但也不怎麼親,說實話,我與他並未過多相處,籠統也就見過幾麵。”

宋元喜腳步一頓,繼而走向自己徒弟,拍拍對方肩膀安慰,“沒事兒,師父疼你,我爹就是你爺爺。”

這麼一打岔,宋元喜總算不再來回走。

幾日後,行知道君和莯岱道尊抵達紫霄宗,在潛光道君的主持下,二個見證人一同見證,這一場取精血儀式。

汾陽道君將精血納入那抹淡紫色的氣體中,而後完成一連串兒的儀式。

最後說道:“若要知曉結果,還需七七四十九日,待結果出,我再告訴搖光道君。”

莯岱道尊聞聲點頭,而後視線一轉,看向元嵐。

元嵐上前一步,行禮問好,然親熱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如今已經出竅大圓滿境,修煉一事上,我對你沒有其他叮囑。但是元嵐,其他方麵,你還需要多多注意……”

元嵐一句句聽著,而後點頭,表示明白。

莯岱道尊又與其他人簡單說了兩句,最後竟是直接原地消失。

“這就,走了?”宋元喜一直惴惴不安,就怕對方當場問話。

結果,就這?就這??

行知道君得知事情始末,直接笑道:“莯岱道尊心胸寬闊,並非小氣之人,你不必記掛那事,耿耿於懷。”

“太師祖,你與元家主也有交情?”

“這倒沒有,但早年聽過一些他的行事作風,約莫猜到一些。”

“那太師祖……”

“元喜啊,你與元嵐先行回去,我難得過來一趟,與汾陽道君敘敘舊。”

其他人各自離開,行知道君這才走進洞府深處,尋到汾陽道君的身影。

看著水晶瓶中的那團氣體和精血,行知道君也不免唏噓,“元海那孩子,你當年帶走時諸多嫌棄,如今……到底是記掛在心。”

汾陽道君苦笑一聲,“幾百年悉心教導,如何能夠不生感情。除卻他與那白骨蓮在一起的事情,孤鴻一直與我親厚。行知,我有時候常常在想,自己當年是否當真太過嚴苛,若與幽善道君一樣,由著徒弟鬨騰,結果可能大不相同?”

行知道君卻道:“元濤是元濤,元海是元海,元濤的本命劍是霸天劍,其生靈化形便注定不會平凡。然那白骨蓮,摻雜佛光與死氣生靈,亦是注定其路並不順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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