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輪椅?那是何物?”……(2 / 2)

江陵月遲疑了一下,還是拿起了樹枝在嘴裡嚼了嚼。

味道有點怪,一股植物纖維的口感,但咀嚼過後的嘴巴明顯比之前清新多了。

但怎麼說呢……如果嘴裡沒有薄荷味的泡泡,好像刷牙就是不完整的一樣。這是現代人的儀式感。

唔。

看來得找個機會,把牙膏發明出來。

江陵月心中千思百轉,麵上卻看不出半分。還順便婉拒了給她敷粉上妝的婢女:“中宮是為了我的醫術召見我的,旁的細枝末節不必在意。”

反正這張臉還是挺能打的,不需要雕飾也足夠清麗動人。她隻須打理得乾淨整潔、不失禮數就好。

在靠本事安身立命之前,還是彆太張揚招人眼球。所謂寶物自晦的道理,江陵月還是懂的。

“諾。”

-

一個時辰之後,江陵月來到了椒房殿中,見到了這位青史留名的女子。

甫一抬頭,她就看呆了眼。

“生男無喜,生女無怒。君不見衛子夫霸天下。”

這是從漢武朝流傳至今的歌謠,充分說明了衛氏一族全盛時期的風光。

可是眼前的女子,哪裡與“霸天下”三個字扯得上一點關係?

她的麵容極為精致,讓人挑不出一點兒不和諧之處,氣質更如水一般溫柔。華服之下身段窈窕,半點看不出已經是四個孩子的母親。

但江陵月知道,衛子夫並非全然如她表現出來得一般溫和。巫蠱之禍時她果斷襄助太子起兵長安,最後又決絕地剛烈自儘。想來這一份獨屬於衛家人的銳氣,深藏在她柔順的外表之下。

在江陵月打量衛子夫之時,衛子夫也在打量她。目光中有些驚歎,又有幾分了然。

昨日,沉迷新歡、久不踏足椒房殿的劉徹和大戰方歸的去病各自來找了她一回,不是為了旁的,而是讓她為一位即將入宮的女醫掌掌眼。這本是小事一樁,可他們言談中的種種矛盾之處,卻引起了衛子夫的興趣。

聽他們的說辭,這是一位身份成謎,又似乎身懷絕技的女醫,與從前侍奉太後的義女醫不相遑讓。

但衛子夫深知兩人的脾性,所以更加不解——他們為什麼會讓個來曆不明的人入宮?不怕她包藏禍心麼?

但是在看到江陵月的一瞬,衛子夫卻了悟了。隻因為這位江女醫的長相......實在不似腹內藏奸之輩。

與她那雙清盈盈的眸子一對上,一切警戒防備之心都軟化成了一汪水。隻是這般年歲未長、玲瓏可愛的模樣,卻不像個積年的名醫了。

但衛子夫自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心中百轉千回,麵上也不動聲色,對她輕輕頷首道:“江女醫,你來了。”

江陵月攏了攏衣裙,行了一個新學來的大禮:“皇後娘娘長樂未央。”

“江女醫請起。”

衛子夫的話音剛落,她身側兩個婢女就把江陵月扶了起來,帶到了一處座位上。

“我聽聞,是去病舉薦的江女醫?不知你二人之間有什麼淵源?”

其實她早從霍去病口中知道了前情,有此一問,不過是為了聽一聽江陵月的說法罷了。

江陵月在聽聞“霍去病”三字之時,眼底閃過一絲尷尬。

她很快將情緒壓了下去,字斟句酌道:“驃騎將軍在行軍回朝之時,偶然命人救下了我的性命,後來見我在軍中充當瘍醫,又好心把我帶來了長安。”

衛子夫在心底暗暗點頭:提及去病的救命與提拔之恩甚多,吹噓自己醫術之時卻少。

這樣的心性果真不錯。

她卻不知,江陵月不提自己的醫術,隻是害怕古代版的“醫鬨”罷了。如果她仗著現代的醫學知識自大自滿,真碰到奇難雜症卻束手無策,豈不是小命休矣?

衛子夫此番一是相她品性,二是為了考較她醫術。短暫的沉吟過後,她緩緩開口:“江女醫既然在軍中為瘍醫,想來極為擅長金創之術了,不知道女醫對偏風之症可有研究?”

偏風症?中風偏癱麼?

宮中有誰中風了?能讓衛子夫堂堂皇後親自折節開口的,想來身份也不會低了。

江陵月沒有貿然詢問:“風症我有所了解,隻是親眼見到之前,不能妄加斷言。”

神經的壞死是不可逆的,現代醫學隻能通過把彆的肌肉鍛煉得更加強壯,從而勉強治愈。如果壞死的神經太多,她也沒辦法。

衛子夫似乎也知道這一點,輕歎了口氣:“倘若不能治愈,能緩解幾分也可。”

江陵月的眼睛倏然一亮。

這個,她剛好有辦法啊!而且不需要太多醫學上的手段,隻要有個能工巧匠就可以操作。

那就是——輪椅。

“輪椅?那是何物?”衛子夫的眼神中一瞬生出好奇來:“你且與我細細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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