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第 81 章 遇見疑似男寶媽(2 / 2)

同時,對金俗的無語更上了一層。

明明知道自己兒子是罪魁禍首,她怎麼還在太後麵前頻頻提及呢?這不是火上澆油,刻意給她老人家添堵嘛?

王太後卻捉住她的手,籠在自己的手心裡。傾訴完心事後,她瞧起來也輕鬆了不啊好:“莫說哀家了,也說說陵月你吧。哀家覺得雲兒說得對,你這麼好的小娘子,還是提早定下為好。不然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想挨上你一挨,往後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那個啥,太後你管自己的外孫叫“亂七八糟的人”?這樣真的好麼?

她頓時有了種強烈的心虛感。就像真假千金文裡的假千金,享受著太後的愛護,莫名像偷了真千金的人生一樣,咳咳咳。

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太後對她發動催婚攻擊了!

江陵月下意識就要抽手,簡直想逃。

這種催婚和王夫人的旁敲側擊不一樣。後者隻是隨口提議,又或許是試探,她拒絕後就不了了之。但太後明顯是認真的!

江陵月皺巴著小臉,兩條細秀眉毛耷拉下來,拒絕的話卻一句也出不了口。

且不說她不婚的思想領先西漢兩千年,實屬異端中的異端。單說太後非親非故,又身份尊貴,肯操心她的婚事純屬一片好意,不摻一點兒利益的成分。

這該怎麼拒絕嘛?

江陵月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太後,陛下最近派了許多事情給我做,我正忙著呐,沒空想什麼婚事的。”

“你是小娘子,為何要你來操心?”王太後不解:“自然要找你父母家人商量的。”

她突然回過神來:“哦對,陵月你隻有一個兄長,他還不在長安對不對?”

江陵月點頭連連:“對對對!”

早在一旬前,江充就被霍去病麻利地打包送走了。出發的那一天,他恨不得來個十裡長亭,陽關折柳,最後刷一波江陵月的好感,卻被她一句“我今天還有課就不送阿兄了”絕殺。

最後隻能委屈地攜著包裹,一路北上去代郡。

江陵月以為江充不在的事實能讓王太後偃旗息鼓。逆料,她卻越挫越勇,大包大攬道:“那就讓哀家幫你操持吧!”

江陵月:“啊???”

王太後覷她一眼:“怎麼,陵月你不是經常說,讓哀家給自己找個愛好忙起來,對哀家的身體好麼?這就不算愛好了?”

江陵月欲哭無淚。

沒錯,保媒拉纖確實是中老年的愛好。但是,但是,太後怎麼會保媒拉纖到她身上呢……

她閉了閉眼,做起了最後的掙紮:“太後,我覺得還是自己的事業更重要一點。要是您找了個阻止我事業的人,我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孰料,王太後隻輕飄飄道:“哦,這好說。那就找個不阻止你的,不就成了?”

她還看了江陵月一眼,恨鐵不成鋼道:“你這樣好的小娘子,找個天天嫉妒你賢能的男子,那還有什麼意思?他們怎麼配得上你?”

江陵月:“……那就不找嘛。”

“不行。此事你就交給哀家吧,哀家要好好把長安的小郎君挑上一挑,就不信挑不出一個好的。”

王太後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在這件事上意外地執拗。或許她因金俗之事有感而發,知曉自己剩下的時日無多,才驀然對江陵月生出一股子保護欲。

而在她的世界觀裡,保護一個女子的最好方法,就是給她配一位位高權重、又能真心相待的男子。

就像當年尚是太子的景帝對待她一樣。

互聯網上的逃避催婚話術,江陵月都用上了一遍。奈何王太後口齒更加伶俐,四兩撥千斤地圓回來,反而讓江陵月無處可退。

無法,她隻能帶著這個噩耗離開了長信宮。

不幸中的萬幸是,王太後答應了江陵月,如果江陵月見過之後不喜歡,她也不會做強行婚配的惡人。

江陵月破罐破摔地想,要不然她到時候全推脫說不喜歡算了。就怕那樣的話,王太後反而更不甘心,又要給她找一票人來。

出長信宮時,她下意識抬頭望天。進宮時還是白天,現在已經微微黯淡,天邊隱約可見一抹月牙的形狀。

明明前幾天,同樣的時間點還是一片亮堂來著。長安的秋天,真的來得好快啊。

上輩子是雲南人的江陵月感歎道。

回到醫校時,天已經徹底暗下來。四下悄寂,秋蟬時不時發出一聲殘響。沉寂的氣氛,似乎格外適合醞釀心事。

江陵月的馬車停在了醫校門口,她卻沒有跳下車來,而是繼續坐在車上,感受著晚風拂過發絲的觸感。

這樣的氣氛裡,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個人。

……太後的事,要告訴他麼?

告訴他的話,未免顯得她自作多情、又當又立。可若不告訴的話,他若是對太後生出什麼不快,鬨出事端就不好了。

思索半晌,仍然不能決定。

江陵月忽地坐正了身子,惆悵地歎了口氣。

為什麼這麼難以決斷呢?還不是自己在這件事上處理得實在太糟糕了麼,根本怪不了彆人的。

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她也對霍去病有了不可言說的念頭。但這一點點綺念,又不足夠她生出勇氣,開口答應他的示好。

才會懸在空中,不上不下、甚是難受。

想明白了、又或者說承認了這一點,江陵月忽然心思澄澈了不少。蕪雜的心思依舊像一團雜亂的線,糾糾結結纏在心間,但至少她已經找到了線頭在哪裡。

她正要繼續細思下去,忽地被一陣喧嘩打斷。

“江祭酒,我要告發有人作弊!”

“什麼叫作作弊?分明是你們嫉妒我們提前完成了任務!害怕自己留不了醫校才蓄意汙蔑的!”

“你胡說!”

江陵月皺起了眉頭,望向朝著她車上的人:“發生了什麼事?你們一個一個來說?”

其中一人飛快開口道:“江祭酒,你可還記得派我們去長安教人學習健康知識的任務?”

江陵月點了點頭,同時也明白了他們的身份。

除去趙遙和兩個助手在發明組,剩下的四十人,一共被分成了四個小組。每個小組各有一位組長。而一個月後,江陵月就要去驗收他們的科普成果。

唯有達成科普目標的人,才能留下在醫校繼續學習,以後再由醫校出麵安排工作。

而今,才過了區區一旬的時間,就有人提前完成了任務?但是這組人又被另一組人指控為作弊?

江陵月好奇極了。

她點了下告狀人:“你說他們舞弊了?那你說說,他們是怎麼作弊的?可有什麼證據麼?如果你沒有證據胡亂說的話,你也會受到懲罰,你還要繼續說嗎?”

那人斬釘截鐵道:“我要說!”

江陵月的好奇心一瞬被激發到極點。她想象不出來,這種任務還能怎麼作弊呢?

難道是找人冒充一百戶居民?

但那根本藏不過彆人的眼睛,隨便一查就會露餡的。

孰料,那人竟從懷中掏出了一的雪白的圓塊:“祭酒你瞧,他們用的就是這個舞弊的,被我抓了個正著!”

江陵月頓時傻眼了——什麼鬼,肥皂?

“我可是人贓俱獲的。他們竟用祭酒您發下的財物,同人私下兌換了幾塊肥皂。再用這肥皂的種種好處,引誘那一百戶人家按照他們所說的做,承諾隻肖學會了那些,就可以把肥皂統統送給他們。”

“實在是太狡猾了!”末了,這人氣憤地總結道。

另一側,聽到這段指控的人已經被氣得通紅。但他接觸到江陵月的眼神後身子頓時一縮,再也不敢說話。

難不成,祭酒也認為這是作弊麼?

難不成,他們再也不能留在醫校了麼?

他頓時如墜冰窟,低下頭小聲囁嚅道:“祭酒,我……”“錯了”兩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感到肩膀上一重——江陵月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你想出來的法子麼?真是個天才!”

黑暗中,江陵月的聲音雀躍地響起——這人不僅把《衛生與健康》教了,還順便推廣了肥皂的用法,可謂是一舉兩得。

她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肥皂這種改善基礎衛生條件的好物,搭配著各種和衛生常識捆綁銷售,似乎可以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不是我想出來的。”那組長臉上的赤紅未褪:“是那個私下和我兌肥皂的人出的主意。”

江陵月頓時眼神一凝:“是誰?”

她怎麼忘了呢?現在肥皂廠還沒開,散在彆人手裡的肥皂隻有寥寥幾塊,其價格已經被炒成了天文數字。

誰這麼財大氣粗?既能打聽到醫校內部的消息,還願意低價出讓肥皂?

這人又有什麼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