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江陵月愣了。
一息之後, 她才反應過來,眼前的小娘子完全誤會了她和霍去病的關係。
雖然江陵月知道很多人誤會,但她們要不引而不發, 要麼背後議論。敢這麼大喇喇當著本人麵前說出來的,李殳玉還是第一個。
“胡說什麼呢?”江陵月假意揚起手來, 惹得李殳玉下意識閉眼, 最終隻化作後者眉心間的輕輕一叩:“我和軍侯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啊?”
李殳玉兀的睜開眼, 嘴巴張成大大的圓形:“什麼,居然不是嗎?”
江陵月乾脆地否認:“不是!”
話音方落,就聽見霍去病笑了聲, 意味不明道:“嗯, 陵月和我的關係, 確實很容易讓人誤會。”
李殳玉左看右看, 一臉懵然。
什麼叫作“陵月和我的關係”?是什麼樣的關係呢?看似是否認的話, 但是讓她更加看不清真相,也更好奇了。
江陵月卻覺得自己的臉皮都厚了, 已然對這種惹人遐想的話脫敏。也對,任誰被三番五次調侃之後,也都會漸漸習慣的。
她嗔了霍去病一眼:“軍侯,你也彆胡說。”
然後, 就把“軍侯皂”的前世今生, 跟李殳玉仔細交代了一遍。包括她刻意造出的高嶺土噱頭,以及劉據配合的玉璽作秀。
李殳玉發現自己嗑到了假糖, 臉上寫滿了失望:“啊, 原來是這樣嗎……單純是為了好賣肥皂嗎……”
“對啊。”
江陵月回想霍去病從河西戰勝歸來,萬人空巷的那一天:“這一位可是全長安少女的夢呢,多有人氣啊。”
大IP, 不蹭白不蹭。
麵對心上人的評價,霍去病隻是笑笑,並不辯解。時間隔得太久,陵月似乎已經忘了,在她成功要來“軍侯皂”的命名權的時候,也交待出去一個手背的滾燙的吻。
又或許她還記得,隻是不想提起。
他也配合表演,假裝失憶。唇畔卻依稀殘留著那一日的觸感,令人不由自主地輕撫了一下。
柔軟細膩,又骨骼分明。
觸感很涼,和他唇上的溫度對比分明。
霍去病呼吸微窒了片刻,閉上了眼複又睜開。好在其他兩個女子各有心事,都不曾發現他一息之間的短暫失態。
最後,李殳玉小聲嘟囔道:“那好吧……那我不要軍侯皂了。祭酒,你就給我買點最便宜的肥皂吧,反正那個也很好用的。”
江陵月笑著揉她的頭:“想給醫校省錢?”
李殳玉頓了一下,乖乖地點頭。
家中曾因為祖父戰敗之故,散儘餘財才能贖下他的性命。她懂得拮據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也因此,分明是朱門綺戶、錦衣玉食的小娘子,也學會了與身份格格不入的省錢本領。
江陵月卻沒想那麼遠。
她隻是覺得,讓李殳玉來主導科普工作,果真是一個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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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統計出長安城一天的柴火使用量?
這個問題看起來很是抽象,但江陵月已經想出了一個辦法。
“殳玉,你來說說看,這麼幾天下來,長安城中有多少戶在學咱們的竹簡,占了總數的幾成?”
江陵月掐指一算,發現時間過得飛快。
算上最開始派發任務下去的一旬光陰,到現在為止,科普工作已經滿打滿算進行了二十一天。
恰好是習慣養成的一個周期時間。
而長安城也從早秋進入了仲秋。清晨能感受到明顯的颯颯涼風,正午的日頭也不再熾烈。
不過,遠不到燒火取暖的季節。
所以現在所消耗的柴火,滿打滿算都是用來燒水的。這個前提大大方便了江陵月的統計。
李殳玉掰著手指:“我們粗略地統計過。現在不論學得如何,知道竹簡上的內容且照做的占整個長安的兩成。”
江陵月訝然不已:“兩成?有這麼多?”
長安的總人口至少有六位數。即使按照最少的十萬人來算,也有起碼兩萬人開始注重自己的衛生習慣了。
難怪她意識海裡,診療值一直向上狂跳呢。比夏天的電表還誇張。
江陵月不禁感歎著:一份報酬區區七鬥米的工作,就有這麼大的吸引力,能讓人硬生生改變生活習慣。看來,老百姓的日子不好過呀。
民生多艱,自古如是。
“那這兩成裡麵,竹簡學得好的有多少?學得不好的又有多少?”
這個問題就有點為難李殳玉了。
她撓了撓頭:“唔,祭酒當初劃定的百戶人家附近那一片,肯定是效仿得最好的。這批人大約占……也是三成?”
“那學得一般的就是剩下七成了。”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數了。”李殳玉思考了一會兒,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但是祭酒,知道這些比例有什麼用,我們怎麼算出來呢?”她滿臉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