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摩拳擦掌:“開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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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宣室殿。
“喏,你們瞧瞧,這是今年的朔旦趙嬰齊給朕上的賀表。”
趙嬰齊是南越文王趙胡之子,昔日南越武王趙佗的曾孫。
他曾經被父親送入長安,當過一段時間的宿衛。
名義上是宿衛,其實所有人都知道,趙嬰齊和人質沒什麼區彆。作
為劉徹的近臣,衛青霍去病也是和他打過照麵的。
當時衛青就對劉徹說過,趙嬰齊這人,表麵看起來老實得不得了,心裡的小算盤卻是一套一套的,俗稱“外忠內奸”。
但當元狩二年,也就是江陵月穿越來的前一年,南越文王趙胡故去,趙嬰齊請求回南越,劉徹思來想去還是同意了。
一來,那時候大漢的目光正瞄向河西一帶,無暇南顧。
二來,劉徹也有自己的殺手鐧。
趙嬰齊娶的妻子,出自趙國邯鄲的樛家,是一位土生土長的漢人。她當上了南越的王後,心裡肯定還是念著故國的。
也許是受了妻子的影響,也許是趙嬰齊自己在長安待過,對大漢也有感情。他繼位之後對大漢表現得萬分順服,還獻上過受了訓練的大漢和鸚鵡,給劉徹解悶。
可惜好景不長……
劉徹把折子甩在了桌案上,冷哼一聲:“這趙嬰齊對待朕,也是越來越敷衍了,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膽子。”
衛青唇角噙著一抹笑,對此表示毫不意外:“許是遊鳥歸巢,自恃有了倚仗,才會一時猖狂,這也是人之常情。”
看來,他當年的評價應驗了。
劉徹眼中閃過一絲鋒利的冷芒:“嗬,倚仗?焉知朕不敢掀了他的巢穴,讓他再也沒有可傍身之處?”
衛青和霍去病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
他們深知,什麼冷待、什麼敷衍,全都是陛下的借口。即使趙嬰齊恭順萬分,被劉徹納入眼裡的版圖,他就一定要得到。
果然,下一刻,劉徹就亮出了他的燕國匕首:“仲卿、去病。朕還沒有正式問過,這一回征南越,你們兩人誰想去?”
舅甥倆私下,也就這個問題商量過。
衛青笑道:“臣的年歲上來了,還是留在長安好生享福吧。出風頭的事情,還是交給去病這種年輕人去做。”
劉徹沒好氣地睨了衛青一眼:“胡說什麼呢,仲卿你也好意思叫年歲上來了?那朕算什麼,半截身子入土?”
又看向霍去病:“決定了?你可願意?”
“是。”
霍去病發揮了他一貫少言不泄的風格。
劉徹有意打趣道:“你又要出征,就不怕陵月為你擔憂麼?”
霍去病默了一瞬,劍眉緊擰。
“怕。”
怕,但也要去。
他是大漢的驃騎將軍、冠軍侯。如果因為江陵月的擔憂就被絆住出征的步伐,不如此刻就掛印歸田而去。
而且,江陵月即使自己擔心,也從沒說一句不讓他出征的話。即使劉徹還沒公開宣布,但這些日子,她仿佛已經默認,那個領軍南征的人物一定是他。
但江陵月沒多置喙過哪怕一句。她知道霍去病的野心,和他的使命。她也相信,她一定會遵循好自己的諾言,在刀劍無眼的戰場照顧好自己。
這是兩人之間無聲的默契。
劉徹聽完,牙酸了一瞬:“那就好辦了,朕還怕她來朕這兒要人呢。”
霍去病的嘴角抽了一下:“陛下,陵月不是那種人。”
“好了好了,朕就是開個玩笑。”劉徹毫無誠意地敷衍了一句。
“對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陵月最近不是在做什麼藥麼?那個什麼金雞納霜,朕看著也不錯,到時候讓她給軍中備下一點。還有,她手下那批醫官也可以帶上,還有軍糧……”
劉徹一拊掌,乾脆合計道。
“算了,要不把陵月也帶上軍隊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江陵月人在現場,一定會點頭同意的。但霍去病微蹙了眉尖,猶豫了片刻。
“待我見到了之後,就問下她。”
但可惜,霍去病回到冠軍侯府,得到的卻是江陵月人正在實驗的關口,暫時無法歸家的訊息。
“軍侯,暫且等我幾日!”
霍去病拿著江陵月寫下的字條。無奈地撇了撇嘴角。他打定主意,待她歸家後,一定要讓她明白什麼是“事不過三”的道理。
可就在這短短幾日,變故陡生。
南越國相呂嘉殺害了趙嬰齊,控製了王後和年幼的太子,反了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