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2 / 2)

接著,迫不及待投入到實驗裡去。

一周後。

“成功了!”

當係統的機械聲發來提示,告訴她青黴素純度100%的時候,江陵月近乎喜極而泣。一開始有了試驗想法的時候,她自恃掌握了方法,哪裡會想到會這麼費勁啊?

一天天的和黴菌打交道,她都懷疑自己哪天要得病了。

係統也前來道賀:【恭喜宿主。發明青黴素所得的診療值,稍後會進行結算。】

【辛苦你了。】

江陵月把好不容易得來的藥劑往注射器裡麵灌,又在針管口上蠟封,保持其真空的狀態,最後又把注射器放在保溫箱裡。

做完這些,她就換了身正式點的衣服,準備進宮見劉徹一麵。

一來,是彙報一下階段性成果。二來,她答應過霍去病:一旦成功發明

了青黴素,就要立刻南下去找他。

思念如鹽入水,漸漸把江陵月的整片思緒都渲染上了“霍去病”二個字。

半個多月過去了,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她還想見證他攻破南越的畫麵呢。

唔,不過,以霍去病的性子,他應該不會僅僅滿足於隻攻打一個南越,就打道回府吧?周邊還有閩越、東越、且蘭、夜郎、滇國那麼多國家呢。

哪一個不是劉徹看中的地盤?

“祭酒!祭酒!”

“怎麼了?”

江陵月扭頭,才發現是義妁匆匆地跑過來,滿臉的焦急。此刻,她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打趣道:“什麼事讓你這麼著急,真是少見。”

義妁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顧不上回應,隻把一張紙條塞進江陵月的手裡:“這是您兄長給您的,我擔心您受他的蒙騙,就自作主張地拆開看了。”

結果,卻像見到了晴空霹靂。

義妁把紙條交到江陵月手上的時候,手都在顫抖。她不確定祭酒看到這個噩耗,會有什麼樣子的反應。

“什麼啊……”

江陵月不明所以。迫不及待地展開一看,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下一刻,她把紙條攥在了手心,手指卻揪住了華麗裙裾的下擺,把柔軟的絲料撚出數道重重的折痕。

“備馬,我要進宮。”

她閉眼深呼吸了一口氣。

義妁敏銳地注意到,即使到了這個關口,江陵月依舊沒什麼失態的端倪。和她想象中的震驚、崩潰之態大不相同。

但江陵月的聲音,卻是顫抖的。

如同一個內裡已經破碎的花瓶。隻肖外力稍微輕輕一碰,就會四分五裂。

義妁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她怕自己多問一句話,就會成為那個外力之一。

但她不知道的是,江陵月,遠不是她想象中那樣的柔弱之人。

未央宮。宣室殿。

劉徹的麵色如水一般陰沉,如同即將醞釀的一場疾風驟雨。得知霍去病病危的消息之後,桌案上漢軍攻破南越的捷報,也顯得那麼的荒誕可笑。

他寧可不攻打南越,也不願視若愛子的臣子在他鄉病重不起!

但劉徹有一肚子的火沒處發,埋怨老天爺什麼的也不是他的性格。最後,隻能狠狠地怒罵一句:“路博德和楊仆是乾什麼吃的!連個人都照顧不好!”

與此同時,他桌案上心愛的白玉鎮紙也遭了殃,摔了個粉碎。

“嘩啦”一聲巨響,春陀連大氣都不敢呼,江陵月卻恍若未覺,連眼皮都沒抬。

發過脾氣後,劉徹的理智也稍稍回籠,許多細節湧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這信是江充送給你的,他可信?”

江陵月沉吟了片刻:“應當可信。軍侯死了,對他沒有好處。”

劉徹也大概知道江充是什麼性格,很快明白了個中的關竅。他又用深沉威嚴的目光注視著眼前的女子,氣勢一瞬迫

人至極:“那陵月你呢?你來找朕是為了?”

江陵月抬頭,竟是半點不懼劉徹的目光:“陛下,我要去南越。”

不等劉徹再多說一句,她就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隻求陛下,賜我出入自由之特權,助我最快趕到南越。”

“你能治好去病?”

江陵月短暫地怔忪了片刻。不同於往常每一次留有餘地的說辭,這一次,她的回答是那麼堅定無比。

“我能。”

“我一定能。”

也不知道,到底是說給劉徹,還是說給她自己聽?

一雙大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重重地按了按,像是托付了一個重逾泰山的擔子。

“好,朕相信你。”

劉徹很快抬起手,一道乾脆利落的聖旨出現在江陵月的麵前。

“景華侯所至之處,如朕親臨。”

“朕從沒有寫過這樣一道聖旨。”他意有所指道:“陵月,你一定要拿著它,把去病的命從鬼門關前叫回來!”

江陵月怔怔地看著絹帛上熟悉又陌生的漢隸大字,又滿臉不可置信地抬頭。

她隻是想要劉徹簽發一道各郡縣的通行令,沒想到,劉徹竟然大方地送了她一份“如朕親臨”的聖旨。

不,不完全是送給她的。

以中央集權聞名於世的千古一帝,也許是平生唯一一次破例,隻不過希望他視若親子的冠軍侯,能夠平安順遂地活在人世間。如此而已。

“臣,多謝陛下。”

江陵月行了她此生最真情實感的一個大禮。

-

月色茫茫。

兩岸猿聲啼不住。但是在夜裡,就顯得格外空靈,甚至有幾分恐怖。

這是江陵月第二個不眠夜。

與其說是她擔心霍去病的傷勢,擔心得睡不著,不如說是為了節省趕路的時間。整整二個日夜,她每逢驛站就換一匹馬狂奔,終於在襄陽城搭上了水路。

千裡江陵一日還。

順水航行的速度不待多言。唯一的危險就是翻船。但是她還是拒絕了郡守提供的威風樓船,自己搭上一艘輕捷的小船,花上一筆重金,請經年的艄公撐船而下。

長江,然後是離水。

【係統溫馨提示宿主:離番禺城直線距離598公裡,預計到達時間,一天。】

【係統,沒想到你還能客串地圖?以前怎麼不告訴我呢?】

【宿主的身邊就有人形自走GPS,係統該功能純屬多此一舉。】

江陵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係統原來給她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她扯了扯嘴角:【謝謝你,係統。】

心臟處不斷傳來刺刺的陣痛感,江陵月心知肚明,這是她連續好幾天缺乏完整睡眠的報應。

可是一想到,病重的霍去病就在離她不到一千裡的地方,她閉上眼也困意全無。

【係統建議宿主保重自己的身體。才能更好完成任務

,救治曆史人物。】

江陵月恍若未聞。

係統又默了一瞬,冰冷的機械音響起:【宿主如果願意保重身體,係統承諾,隻要宿主能讓曆史人物恢複健康狀態,為曆史人物提供一次無償的身體調養服務。】

【這可是你說的!】

江陵月像是抓到了把柄似的,蓋上被子倒頭就睡。可惜,即使她在夢中,眉頭也依舊緊蹙,一隻手牢牢地抓著身側的箱子。

這是她自穿越以來,從係統處要的也好,自製的也好,所有能用的醫療物品。

也是霍去病痊愈的全部希望。

一天之後,她終於到達了番禺。劉徹親筆“如朕親臨”的四個大字一亮,所有認得漢隸的人都乖乖給她讓道。

江充更是在這些日子,上下攛掇了不少人,混得如魚得水,消息靈通。一聽說有個妙齡女子攜聖旨前來,登時意識到她的身份,趕在了路博德和楊仆之前迎接。

“妹妹,你怎麼來得這麼快……”

江充剛一出口,就立刻閉嘴了。因為他看到了江陵月此刻的形容。

為什麼來得這麼快?

拿命趕來的唄?

江陵月則完全沒有半點寒暄的意思,一見麵就僅僅抓著他的胳膊:“紙條是你傳的?軍侯呢?他得了什麼病?現在怎麼樣了?”

“嘶……你先鬆開。”

江充忍不住痛呼了一聲:“軍侯他啊,前兩日醒過來了一次,不過時間很短,就半個時辰不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

江充鮮明地感受到,手上的勁兒一會兒大一會兒小,一會兒又變大了。昭彰著手的主人內心並不平靜的波瀾。

“醫校的人呢,查出來什麼病因了麼?”

江充道:“這不得要你親自診麼?”

說罷,他又像剛剛想起來什麼似的:“哦對了,楊仆將軍說了,軍侯昏迷不醒不是辦法,要請南越的巫醫給軍侯看看,好像……就是在今天!”

“巫醫?”

江陵月的神情一下子晦暗了下來。她漠然地看著江充:“他們在哪,你快帶路!”

江充發誓,他這輩子沒見過妹妹這般殺氣騰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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