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2)

吻刺 二川川 13057 字 11個月前

11月14號。

上午,H·S團隊在國貿酒店二樓餐廳開了個會,主要梳理一下昨天談判的結果,敲定下一次談判中主要需要攻略的細節。

在同事們的眼中,聞氏集團很難琢磨。要說錢,他們好像也不在乎那幾個點,要說技術代碼,他們也沒有錨著這個不放。

談判中,搞不清楚對方想要的是什麼,是最致命的。

最後,副總求助方慈,“也許是文化差異,雙方的溝通可能存在誤會,方小姐能不能私下探一探陶副部長的口風?”

隻有方慈知道,其實聞氏大概是什麼都不在乎,這個項目,隻是聞之宴把她弄回來的一個由頭。

以往,他能動用十幾個億的資產幫她擺脫宋家,現在,這估值兩億英鎊的收購,也隻不過是故技重施。

方慈應下了副總的請求,中午回到森和公館。

方念念和楊姝美外出去公園散步了,家裡隻她一個人。

窩在沙發裡,她打開微信,點開通訊錄,想找到陶寅駿的名字,與他約一下時間,滑動屏幕,這短短幾秒的過程,她內心滿是頹然。

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再聯係陶寅駿又如何,症結出在聞之宴身上。

指腹繼續下滑,“W”一欄,赫然有聞之宴的名字。

她沒有刪他的聯係方式,但這四年間,兩人也從沒有在微信上聯係過。

打開對話框,聊天記錄記錄停留在四年零九個月前,那時,她與他約定了度假的地點。

他的頭像、朋友圈背景統統是一片漆黑。

朋友圈裡也沒有任何內容。

想到昨晚在聞氏集團頂層辦公室裡的不歡而散,想到他眸底的冷寂,方慈幾乎透不過氣。

方家的處境、兩人間雲泥之彆的家世背景、他與梁韻兒的聯姻……

這一切像是連綿不絕的大山橫亙在兩人之間。

可他本人好像並不在乎。

他當然有不在乎的資本,天之驕子聞之宴自然是想做什麼都行。

20歲的她,可以什麼都不想,一頭猛紮進去,可25歲的她,還可以這麼做嗎?她長大了,她應該麵對現實了。

愣愣地看著屏幕上他的名字好久,方慈關掉了微信——

不必再約陶寅駿,她決定在方家的事結束之後,找聞之宴聊一下。

是死是活,是進一步再度飛蛾撲火,還是退一步再度離開,她總要與他說清楚。

如若不然,以他的性格,大概要真的一直跟她耗著,耗到她死。

-

那晚,方慈如約在國貿頂層的VIEW觀景餐廳與曲映秋推薦的投資人見了麵。

握手,落座。

方慈覺得麵前的人有幾分麵熟。

對麵的男人笑了笑,吊兒郎當的口吻,“真是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了?”

他觀察著方慈的表情,歎了聲,“害,改

了名兒,以前叫齊鵬,這下想起來了?”

方慈終於把麵前的男人跟記憶裡總是出現在宋裕澤聚會上的一個小個子男生聯係起來。

她笑了笑,“記起來了,你變了很多。”

“那是,”他笑著,“前幾年生意不順,家裡找人算了卦,給我改成了現在這個名字,齊鴻遠。”

方慈點點頭,“最近還不錯?”

“挺好,要不然也不能有這個資本給方家投資呀。”

方慈從包裡掏出曲映秋此前整理好的資料,道,“拿到投資之後,我們會有一係列改革,您請過目一下。”

齊鴻遠接了資料,卻是轉手啪得一聲扔到了桌子另一頭,目光幾分輕浮,“……哎,直接聊項目就沒意思了啊,不敘敘舊?你不會還是這麼沒人情味兒吧?”

方慈所有擅長的隻局限在法律範圍內,這類應酬交際,是她最不擅長的東西。

她一時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真的不識趣,還是齊鵬遠在故意刁難。

可若是想拿到投資,她必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撅了齊鴻遠的麵子。

她唇角掛上得體的微笑,還沒開口,就聽到周圍隱約一陣騷動。

齊鴻遠和她一起轉頭去望。

餐廳另一頭,一個身穿三件套西服的高大男人,單手插兜走來。

聞之宴。

耳骨釘閃著碎光,步伐優雅,臉上沒什麼表情,性感得幾乎讓人眩暈。

方慈捏緊了自己的手。

走近了,才看到他身後還跟著另一個男人,兩人在方慈和齊鴻遠這一桌的旁邊一排落了座。

中間隔著走廊,還錯開了一張桌子,聞之宴麵朝著她的方向。

即使在這樣講究格調的高級餐廳裡,他的姿態也是慵懶的。虛虛倚著靠背,單臂架在椅背上,冷白色調骨節修.長的手,襯著沙發椅深紅色的絨布,顯出幾分欲感。

她甚至還能看到桌下他閒閒疊著的那一雙長腿。

齊鴻遠收回視線,饒有興味地看她的表情,“……不如就從你跟聞少的關係聊起?”

方慈略頓了下,淡笑道,“什麼關係?”

齊鴻遠傾身湊近了點,壓低了聲音,“你出國之後,我可是聽到不少流言蜚語,說什麼,聞少因為你,出了十幾個億,砸了你跟宋裕澤的聯姻,真的假的?”

“假的。”

她答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齊鴻遠意味深長地看她,嗤笑了聲,“也是,聞少那樣的人,要是想睡你,也犯不上這麼大費周章。”

這話太過冒犯。

方慈眸色冷下來,不發一語看著他。

齊鴻遠渾然不覺,“所以你們睡過嗎?”

“這跟今天我們的談話主題有關嗎?”

“當然有關,”齊鴻遠一幅理所當然的模樣,“投資成與不成,不得看今天咱倆聊得愉不愉快?”他笑,“畢竟……說不定咱們會有深入的關係,我還不能了解了解

你的底細了?”

方慈周身血液都冷了下來。

怪不得曲映秋刻意提了什麼她年輕漂亮,合著,她跟齊鴻遠傳達的意思是,投資與聯姻是綁定的?

她幾乎是瞬間怒火攻心。

她本是想,按照自己的方式,把方家的爛攤子給收拾了,沒成想,曲映秋竟還是存的讓她去聯姻的心思。

這跟四年前有什麼區彆?

在她內心翻江倒海的檔兒,齊鴻遠轉頭看了眼聞之宴的方向,說,“要不然,我當麵去問問聞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齊家這些年是真的起勢了,李佑賢治下的宋家都被齊家壓了一頭,怎麼著,他也有資格跟聞少攀談兩句吧?

齊鴻遠這麼想著,也沒去在乎方慈的臉色,起了身,扣上西裝扣子,徑直往聞之宴那一桌走去。

剛走了一半距離,一直在聞之宴身旁服務的侍應生迎了上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侍應生麵上是客氣的彬彬有禮的,但那阻攔的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

如果聞之宴本人不願,那麼他齊鴻遠甚至連上前去打個招呼的資格都沒有。

“階層”就是如此分明。

齊鴻遠麵上顯出幾分難堪的神色,不甘不願地回到自己椅子裡坐下。

不管四年前還是四年後,聞之宴都是一樣的高高在上。

甚至,四年後,從繼承人變成真正的掌權人,他更加高不可攀,貴氣迫人。

偏他麵兒上還總是散漫的慵懶的,與對麵友人交談時,偶爾唇角會浮現一點笑意,那痞壞的勁兒,惹得餐廳多少女人眼巴巴地望著。

這簡直是與四年前如出一轍的狀況。

但凡回來,她還是深陷在這泥潭中,而聞之宴,依舊那麼潔淨高貴,一塵不染,懶洋洋地俯視著這一切。

方慈陡然起了身,平靜地說,“齊鴻遠,投資的事,我沒有興趣再多談,今天就到此為止。”

她連外套都忘了拿,轉身離開。

-

她去洗手間,仔仔細細洗了手。

經年累月,指根的灰鴿紋身已經有些模糊了。

洗了好一會兒手,還是壓不下心底的厭惡,出了洗手間,走往電梯的途中,看到餐廳隔壁開著一家loungeBar,裡麵燈光迷離。

衝動之下,她想過去喝一杯。

可這念頭乍起,就立刻被她打消了。

她抽煙,但是不喝酒。

因為她怕自己不清醒。

對她來說,周圍的環境好像總是很可怕,沒有能讓她安心醉酒的環境。

隻除了聞之宴的身邊。

兩次僅有的喝酒經曆,都是在他身邊。

畢竟麼,與他糾纏在一起,本就是她蓄意放棄清醒的自我意識,選擇與他放縱一場的結果。

正值下班點,大廈正門想必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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