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手忙腳亂地去抓愛麗絲的手,訥訥道:“愛麗絲醬……A先生已經是乾部了,再往上就是我的首領之位了……”
“是嗎?”愛麗絲昂臉,純粹的藍色大眼睛盯著森看,“我不管,升職也好加薪也好反正林太郎去做啦!不然今晚就不穿那件洋藍色的裙子!”
直把森看的敗下陣來,“好啦……愛麗絲醬,既然是你的請求,真沒辦法……”
他直起肩,重又將好奇的眼睛投向無言行禮的司湯達:“德瑞那夫人,這位是?”
安娜的手攀上司湯達的左臂,湊近他親昵道:“這位是我新請的法語老師,是浪漫的法國人,我想法國人和盛大的派對再合適不過了。”
“說的不錯。”
司湯達滿以為森和尾崎會露出幾分詫異神色,誰知兩人麵色不改地微笑,話題就這麼輕飄飄地過去。
一直到安娜和森寒暄過幾句,尾崎帶著吟吟笑意望向他,稍稍抬和服衣擺擋嘴,“這次的長相倒是不錯。”
“您說的沒錯,”安娜也含笑道,稍一拉裙擺退禮道,“尾崎閣下。”
女人間心照不宣的寒暄過去,安娜重又將位子讓給下一個前來問候的港口黑手黨門人。
她拉著司湯達去角落的蛋糕桌子邊,葡紅色的紅酒從瓶口傾流而出,倒進晶瑩的高腳杯。
“來,司湯達先生,”她把酒杯遞給他,另隻手去夠下一隻酒杯。
司湯達望著觥籌交錯的交際廳,視線停留了許久。
“您喜歡嗎?”安娜微俯上身,笑彎了眉眼地側視他。
“很,”司湯達仍直直望著熒光閃爍而明亮地大廳,輕聲喃喃道:“喜歡。”
彆說本來就對跨越階級有執念的司湯達,莫爾索本人對這種上流社會的鶯鶯燕燕也是很有興趣的。
“您可彆看的太入迷呀,”安娜攀上他的胳膊,抬起另一隻手的酒杯,接嘴喝了一口才笑吟吟地道:“聽說港口黑手黨的這次聚會被散播出來,已經被好幾個敵對組織盯上了。”
司湯達稍楞,低下頭來。
“看,這裡的牆麵如此脆弱,隻是水泥糊的而已,裡麵,這麼高的樓層應該有鋼筋支撐吧,不過強度也就如此而已,”
安娜笑吟吟的像個小女孩,攀著他的手臂說:“我們離首領這麼近,前來刺殺的敵對組織到時候說不定第一個盯上我們。”
“……”
司湯達緩緩彎鬆了眉眼。
“既如此,就叫我與安娜夫人一起葬身在這。”
他湊近了安娜的耳畔,低聲道:“就我們兩個,一男一女,死在一起,外人挖出我們的屍體,會說我們是殉情在這裡。”
安娜的嘴巴像被膠水粘住,怎麼也吐不出話。
她火燒一樣撒開攀住司湯達胳膊的那隻手,揪著昂貴的宴會裙,揉搓著布料,燈光下的臉頰有種半透明青白透出的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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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試了一下,還真可以啊。
司湯達側頭看向交際廳,說情話對法國人還不是張口就來。
看到中原了,在很遠的位置,幾乎和森成對角線,一頭橙發在燈光的映照下尤其晃眼。
這麼遠?司湯達借著喝酒動作蹙了蹙眉。
作為首領安保第一人的中原按理說不會在人際混雜的宴會上離首領這麼遠,哪怕是一時遠離,也很快會歸位,可這幾乎成個對角線的刻意距離,簡直是在誘誰上鉤一樣。
“司湯達先生。”安娜像小女孩一樣羞怯地來叫司湯達。
司湯達不得不拽開眼睛,做出附耳傾聽的模樣。
安娜的一隻手伸進長鏈斜跨長條包包,將裡麵的物件摸出來,再猶如兩個小孩在大人的眼光下悄悄轉移贓物一樣,自背後把那樣物件遞到司湯達的手裡。
入手冰涼,上麵的噴漆是磨砂質感,不會輕易打滑。
很有重量,握在手裡下垂,尤其是托的位置,裡麵像裝了什麼,有東西互相碰撞的震動稍稍傳進手。
“司湯達先生,”安娜在司湯達耳邊小聲說,“您過去是法國憲兵,一定會用這東西吧?”
……
司湯達心中麵無表情。
我一個出版社勤懇上班的良民,會用什麼。
趁巴黎暴動的時候撿幾把摸幾下嗎。
但他麵上垂眼,不聲不響地將槍握在了手裡。
該怎麼開.槍來著。
影視劇裡應該是有個類似保險.栓的東西,把那東西抬起來了子彈才能射出槍.口,他現在在背後盲人摸象一樣四處摸保險栓會不會被安娜看見。
等等,現在漫畫的分鏡在哪,不會正對他背後和桌子間隔的手吧。
本來想趁安娜看不見視覺死角摸索一番手.槍構造的司湯達一下子停手。
嘖,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