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040 學會。(1 / 2)

皇後完美無缺 久嵐 13659 字 5個月前

錦魚的大尾巴在風中飄搖, 發出“沙沙”之聲,仿佛在催促。

陸景灼有些頭疼。

他從未親手放過風箏,且時間久遠, 約是五六歲時的事兒,早就沒有多少印象了, 冒然出手,萬一風箏掉下來如何是好?

楚音說“期盼”,她期盼看到的隻是飛上天的風箏吧?

陸景灼思忖片刻,指一指蝴蝶風箏:“東淩,你先去試試, 看這天氣能否放上去, ”目光掠過三人,“要是行的話, 我再給你們放。”

隻要爹爹願意就成,孩子們要求不高, 連連點頭。

孩子好哄,大人難騙。

楚音立刻猜到陸景灼應是不會, 才用了這“緩兵之計”。

好笑之餘又覺感動。

儘管太子殿下不會,但他並沒有拒絕, 甚至想通過觀察東淩放風箏從而學會。

她輕輕扯一下陸景灼的衣袖。

不知妻子想表達什麼, 陸景灼沒空琢磨,瞄了眼那雙似蘭花般的手, 立刻又緊盯東淩, 看他是怎麼將風箏放上去的。

東淩十一歲淨身入宮,最初在內官監任職,跟著上峰采辦器物,因伶俐才被選為太子的貼身隨從, 他馬上明白太子的意圖,從陸珍手裡接過蝴蝶,再拿著線軲轆往前跑起來。

放風箏,首先得判斷好風的方向,再者要掌握好手中的線,收放得適度,要懂隨機應變。

東淩不怕失敗,他知道自己應該怎麼示範,故而將這過程弄得跌宕起伏,費儘九牛二虎之力才成。

擦一擦額頭上的汗,他躬身問陸景灼:“殿下,要不奴婢再放一隻?”

陸景灼沒有立刻說話。

楚音不知道他有沒有學會,萬一學不會,風箏掉了,或許會有損太子殿下的顏麵,便建議道:“要不這隻大的也讓東淩放吧?”剩下一隻小的應該容易些。

怎的突然改主意?陸景灼揚眉:“為何?”

她兩隻手交疊在腰間,頷首道:“因為妾身考慮不周,不曾體諒殿下,殿下將將才聽完課,想必很累,怎能一來就放風箏。”

一副明事理的賢妻模樣,仿佛剛才那個噘著嘴,不滿的人不是她。

陸景灼眸光閃動了下,打量她片刻,伸手取走那隻錦魚風箏:“我來放。”

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楚音心想,真的一次就能學會嗎?

她又歡喜又有些擔心:“殿下真的不再歇息下?”

“不必。”

陸景灼手指梳理著風箏的尾巴,腦中快速重複了一遍東淩放風箏的動作。

比起練騎術,這實在不算難。

他朝著風疾步而行。

腿長,走跟跑一樣的快。

風箏從他頭頂飛起,他拿捏著線,邊走邊觀察風箏,隨時注意它的情況。

目光隨著丈夫的身影而動,楚音的心驟然提起,手指不由自主緊握。

倒是兩個孩子完全不知父母的心思,一邊跟著爹爹跑,一邊叫:“飛起來咯,飛起來咯。”

那風箏終於慢慢的越飛越高,像一條遊到碧海中的魚。

五彩斑斕的尾巴完全舒展開,好似彩虹。

兩個孩子高聲歡呼。

陸景灼暗暗鬆了口氣。

平生第一次為這樣的小事而緊張。

他走回楚音身邊,將線軲轆遞上,淡淡道:“拿好。”

好似沒費他什麼功夫。

但楚音已經了解了整個過程,手指輕輕捏下他手背,甜甜道:“殿下好厲害!”

他唇角為此揚了起來。

這是第二次他在她麵前笑,隻不過曇花一現,他很快收住:“我去幫珝兒放那隻燕子。”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回更為順利,花得時間也短。

陸珝拉著父親的衣袖:“爹爹,能不能再高點?”

陸景灼便替他慢慢放線,一直到那風箏成為一個極小極小的黑點,陸珝蹦起來:“啊,看不見了,看不見了!”

“……”

楚音實在不知道看不見風箏有什麼意義。

這條錦魚若看不見,便不能欣賞它豔麗的色彩。

“殿下。”她喚他。

陸景灼走過來:“怎麼?”

“沒什麼,我想殿下跟我一起放,”她眨一眨眼,“妾身手有些酸。”

就這一會功夫,手能有多酸?

感覺又像在勾引他。

不過陸景灼還是如她的願,握住她的手,幫她拉線。

楚音時不時說話,引得他低下頭傾聽,耳鬢廝磨。

兩個孩子在前麵嘰嘰喳喳,跑東跑西。

風依舊很大,可感覺不到絲毫冷意。

起初他答應楚音,不過是因為自己是丈夫,是父親,她提要求,他覺得有責任去滿足,但此刻,他覺得,偶爾一次這樣也挺好。

車聲轔轔,忽然傳至耳邊,打斷他的思緒。

陸景灼抬眼一瞧,發現竟是陸景睿坐車路過。

陸景睿也沒料到會在英華樓門口遇到陸景灼一家。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大哥居然出來放風箏,他的驚訝程度不亞於上回中秋節看到陸景灼去接楚音。

“大哥,大嫂好興致,”他忙下車行禮,笑著道,“我剛去禦花園賞菊……”抬頭看一眼風箏,“這錦魚風箏不俗。”

此時再這般親密不太妥當,楚音抽出手,微微笑道:“三弟可會放風箏?”

“會一點,我幼時玩過。”

楚音生出個主意,朝陸景灼看去:“殿下,要不把這風箏給三弟玩一玩?”

說得陸景睿好似小孩子。

這個年紀早就過了放風箏的興趣了,但陸景灼還是遞過去。

陸景睿用左手去接。

楚音目光一閃,趁機道:“三弟你真是左撇子啊,連放風箏都用左手。”

當著陸景灼的麵這麼問,陸景睿一時不知如何答。

見他為難,陸景灼倒是坦蕩:“景睿右手受過傷,使不出力氣。”

輕而易舉就將此事戳破了。

楚音十分驚訝,她以為陸景灼對這件事會跟婆母一樣諱莫如深。

原來他不是。

陸景睿的心卻是莫名一沉。

楚音露出關切的表情:“什麼傷這麼重,竟都不能放風箏?”

不等陸景灼回答,陸景睿搶先道:“我幼時不小心摔入陷阱,被鐵叉刺了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早就習慣用左手,感覺比右手還好用。”

聽聽這話。

不怪婆母跟陸景灼心存愧疚,這人可真體貼。

楚音輕歎一聲:“難怪你不能練騎射,原來另有苦衷,三弟,你何必瞞著我說自己膽小?你哪兒像膽小如鼠的人。”

陸景睿:“……”

“有沒有請太醫看看?”楚音繼續她的計劃。

“多年前的舊傷了,沒有必要。”

“你以前住在青州,青州的大夫再好也比不上太醫,還是試一試吧,”楚音轉頭問陸景灼,“殿下覺得呢?萬一治好了,雙手都能用總比單手要強。”

三弟負傷,也是他這當兄長的沒有看顧好,陸景灼沉吟:“是可以試試,景睿,明日讓馬院正替你看看。”

長兄發話,陸景睿不好推辭,隻能答應。

不過手好沒好,完全取決於他。

他說不好,那就算天上的神仙下凡也無用。

隻是多少有些麻煩,陸景睿偷偷睨一眼楚音,大嫂關心他不假,可這真是好心辦壞事,還不如對他冷漠些,就像父親,二嫂等人一樣。

不過,他這一生中,又有誰是真正關心他的?

薑皇後跟陸景灼的關心,都是他的討好跟自傷其身換來的。

大嫂的呢?

她是因為什麼?

陸珝,陸珍見到三叔,此時跑來行禮。

“三叔會放風箏呀?”陸珝指著天上的燕子,“三叔能像爹爹那樣,放得很小很小嗎?”

“……”

兒子對風箏的小很有執念。

“可以。”陸景睿被楚音剛才的話給弄得有點亂,正好放風箏平複一下。

他慢慢往外放線。

錦魚越來越小,楚音有點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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