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32. 到了(1 / 2)

上鉤 川瀾 9424 字 5個月前

鬨鐘響過後的十分鐘, 盛檀換上常規的針織衫闊腿褲,頭發分撥兩側垂在胸前,擋住頸邊若有若無的痕跡, 跟以往一樣清冷利落地出現在樓下片場。

吵鬨環境頓時一靜,組裡迅速各司其職,準備開工, 江奕打眼一看,沒多想就順口問她:“盛導, 上去換個衣服臉這麼紅,彆是著涼發燒了吧,最近流感嚴重,你要不要吃點藥預防?”

盛檀握著耳麥的手不禁一用力,她出來前專門用冷水冰敷過,居然還在紅麼, 她簡短答了句“沒事”, 眼前卻不受控回放著那會兒支離破碎的畫麵。

現實經曆肯定是連貫的, 但在她記憶裡就成了斷裂的一幀一幀。

她咬著唇從陸儘燃腿上起身,腳腕抽空了力氣, 他黑色運動褲的布料上, 明晃晃暈著一小片浸潤的濕痕,而他腰間門仍保持著被她扯下去的狀態, 淩亂的昂揚和她的那塊罪證互相映照著, 讓人無法直視,血脈噴張。

她當時顧不上羞恥, 故作鎮定跟陸儘燃說:“能讓我有這樣的反應,你應該驕傲。”

可陸儘燃還那麼難受著,根本沒法下樓, 她已經快缺氧了,壓下去要幫他,他就那麼一副被冷落蹂.躪到不堪的樣子,仰著臉閉眼親吻她,可憐地廝磨:“時間門太短了,弄不完,我去衝冷水。”

陸儘燃用她的浴室洗澡,沒有能換的衣服,等他一身寒氣出來,盛檀想去把他褲子上的那塊洗掉,用吹風機吹乾,他卻固執地不肯,愛惜什麼寶物似的用手捂著,隻願意在周圍彆的地方也淋上水,用來混淆。

盛檀站在人群裡深吸口氣,想著她下樓之後,陸儘燃應該會回自己屋裡換一條再過來。

她儘可能心靜,揮開那些旖旎畫麵,剛平複一點,就聽到化妝師喊:“燃燃來了?快來換衣服,哎,你褲子怎麼弄的——”

盛檀神經一跳,表情風平浪靜地看過去,一眼對上陸儘燃右腿上方微乾的印子,混在大片斑駁的水漬裡。

……他怎麼還穿著!

陸儘燃本就膚白貌美,一身黑色運動裝襯得過份青春潔淨,他彎眸笑,回答說“沾上水了”,整個人像凜冬落了白雪的樹,隻能聯想到冰清玉潔的那些至純事物。

偏偏十來分鐘前,他還一身欲氣摟著她,靡亂地品嘗癡纏,而所謂的“水”,除了故作冷靜的彼此之外,沒有人會知道,究竟是從哪流出。

因為趙挺換了演員,先前拍過的片段都需要重來,拍攝任務很緊,為了不被媒體和陸儘燃越來越多的粉絲乾擾,盛檀預備花錢在片場附近加強安保,還沒等落實,人竟然就到了,比她計劃的還要多出幾倍,一問才知道,是談今科技安排過來的。

盛檀也沒客氣,專心工作,在第三天下午完成既定戲份,帶提前選好的小隊伍更換片場,去了相隔不遠的另一個拍攝地,沈秋家裡。

《獨白》的故事背景在某二三線城市,沈秋作為一個原生家庭不好,經濟條件一般的年輕女老師,還沒有能力買房,租住在一套六七十平米的民居裡,盛檀選的房子也很接地氣,平凡,老舊,不起眼,但室內整潔溫馨,是少年蘇白魂牽夢繞渴求的一個家。

沈秋家裡一間門主臥,另一間門儲存雜物,有張小床,盛檀在布景期間門設計過很多種方案,最終還是複原了原著描寫的布局,但這樣一來,沈秋的儲物間門就跟她家陸儘燃住過的那個書房格外相似。

盛檀靠在儲物間門外的牆上,最後一遍審視細節,陸儘燃作為今晚唯一的演員,很早就換好了戲服,披著長外套走近她,往裡看了一眼,輕聲問:“導演,這裡跟咱們家好像,我住進去的那個晚上,你有沒有想象過今天要拍的情節?”

當時陸儘燃半裸著躺在床上的情景浮現。

盛檀當然不會居下風,她左右看看沒人,拽著陸儘燃的衣襟把他拉低,附在他耳邊淡笑,混著香的氣息流入他身體:“我那時候確實沒想過,有朝一日,你要在我鏡頭前做某些淫.亂的事。”

今晚最關鍵的自.瀆戲是最後一場,在此之前,還有幾個片段要拍,盛檀帶了七八個人過來,兩個小時把其他部分搞定,隻留下群情激動的重頭戲。

情緒需要調整,盛檀喊卡後,給了陸儘燃半小時的休息時間門,順便清場,心裡正琢磨著怎麼幫他激起狀態,方果拿著她手機晃了晃:“檀檀姐,你有電話進來,剛才你忙著,我就沒叫你。”

盛檀接過來一看,是秦深,除了未接來電,還有條微信:“學妹,那天我說來給你探班,以為你聽到了,就抓緊托人準備好了你要的東西,去十一中給你送,到了才得知你換場地,在雲澤小區這邊,我擅自過來了,找不到具體位置,在附近等你,希望沒有冒犯。”

盛檀忙穿上外衣迎出去,邊下樓邊給他打電話。

秦深上學時就很照顧她,媽媽住院期間門他人在國外,秦主任因為這層關係,對媽媽也非常關照,她很感激,何況秦深性格好,成熟矜重,作為朋友,她是願意跟他相處的。

人家幫忙還這麼主動,她沒理由冷待,再說那天是她隻顧陸儘燃,沒聽清秦深的話,讓他撲空,她應該熱情點。

盛檀在電話裡說了具體樓號,到一樓時就看到秦深穿著羊絨大衣,身姿筆挺走近,朝她提了提手中的檔案袋。

幾年不見,男人愈發英俊,這麼年輕就做了名校教授,氣質清雋斯文。

冬夜寒意刺骨,秦深含笑問:“抱歉,車開不進小區,天這麼冷,方便讓我上去聊嗎?免得你感冒,而且我還沒見過電影拍攝現場,很好奇,不會麻煩你太久。”

盛檀在樓門外下意識抬了抬頭,目光不覺一熱,捕捉到陸儘燃朦朧的身影。

北方城市,冬天舊小區的陽台玻璃有霜,明明是看不真切的,她卻抓到了他直勾勾的注視。

盛檀滿意地莞爾:“好啊,上樓帶你參觀。”

六層居民樓,片場在三樓,從籌備到拍攝全程都進行得很低調保密,沒有鄰居知道這裡在拍電影,晚上八點多,樓道裡很靜。

盛檀開門把秦深引進去,先給清場後剩餘的幾個工作人員介紹,沒見到陸儘燃。

她讓秦深在客廳坐下,秦深也不耽擱,直接把裝檢查報告的檔案袋給她。

盛檀抽出來一翻,臉色微微變了:“都在這兒嗎?這些跟我手裡那份是一樣的。”

秦深一怔:“醫院數據庫裡儲存的全部打出來了,我叮囑過,不會有錯,你的意思是,在這個基礎上,還缺一個月的?”

儲物間門的門半合著,裡麵沒有開燈,所有光源,僅僅是門縫溢進來的一線亮度,陸儘燃靠坐在簡陋小床上,眼簾低垂,五官被陰影覆蓋,聽著外麵客廳的說話聲。

好像他拚儘全力,小心翼翼搭建的一個虛假的家,被人闖入,搶他一絲一絲收集的關注。

他按著的手機一震,光亮在昏黑中刺眼。

梁原在微信裡語氣嚴肅:“燃哥,前天你要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但拿到實際證據還需要一點時間門,這事做得很隱蔽,彆人也弄不到。”

“醫院報告沒問題,有問題的是阿姨最後那一個月臨時換了主治醫生,這醫生多半是被盛君和收買了,”梁原沉沉歎口氣,“目前來看,跟你預計的一樣,是倆人私下達成什麼協議,盛君和瞞著盛檀姐對阿姨提前放棄治療了,一停藥,各種指標當然急轉直下,他怕盛檀姐鬨,才抹了記錄。”

沒等到陸儘燃的回複,梁原又如履薄冰問:“燃哥,盛檀姐如果知道,對盛君和絕對會恨之入骨,連帶著對你也會……”

他不敢說了。

盛檀姐不知道的話,這段戀愛,還能再長一些,一旦知情,所有進度和憎恨決絕都會失控。

陸儘燃直起身,肩上披的外套掉落,他身上隻剩一條洗到發白的樸素長褲,和扣子完全敞開,露出胸腹的白襯衣。

門口光線短暫地拂過他銳利側臉,他低冷交代梁原:“需要人就用人,需要錢就砸錢,把缺的東西原封不動交到我手上。”

他收起手機,拉開儲物間門的房門,秦深正好掛電話,跟盛檀說:“問過了,是醫院係統出過一次小事故,丟了一部分數據,應該可以修複,你彆急,我幫你盯著,一定能找回來。”

這樣的解釋算很合理,盛檀懸著的心放下不少,覺得應該是自己多慮了,也就鬆弛下來,說:“沒事,我能等,麻煩你了,這兒沒什麼好的,我先給你泡杯咖啡。”

她一回身,直直撞上陸儘燃的眼睛,視線順勢往下一滑,就是他衣衫不整,青澀脆弱的模樣。

最後一段拍攝,蘇白前半程躺在床上就是這個狀態,他完全沒錯,但放在此刻,就是光天化日的活色生香。

盛檀唇一揚,裝作不懂他的暗湧,柔聲強調:“阿燃,還認識秦深哥嗎?你以前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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