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39.(1 / 2)

上鉤 川瀾 19343 字 4個月前

盛檀並沒有打算在病房裡做到最後一步,阿燃需要恢複,不管背上外傷還是撞到頭,現在都不能做太過激的劇烈運動,所以根本也沒準備必需品,她是感覺到了他身體的反應,存心那麼說,知道他不會同意,這樣就能退而求其次,讓他鬆口,同意她碰碰他。

他越是不許,她就越執著,她不想要單方麵的體驗,她要他跟她一起。

想看他享受,想看他在她的慰藉下克製不住失態,想得到那種推他去巔峰的心理滿足。

隻是她沒想到,陸儘燃會讓她去“坐”。

尤其“寶寶”這個在以前隻關乎童真純潔的稱呼,被他冠以引誘。

某根繃著的弦被錚然融斷,難為情到腳尖緊緊勾起,盛檀覺得什麼都被他這一句話打碎了,她的底線、忸怩全化成煙,滿世界旖旎的狼藉裡,她也著了魔,聽話地跨上去。

雨水被攪過一輪,到處泥濘。

盛檀咬唇抓住床頭的欄杆。

看來直接提要碰他的要求,他又會拒絕,她有彆的辦法。

盛檀任他對待,極力壓著自己的聲音,下唇上都是通紅的牙印,她攥欄杆的手不斷用力,眼角在升騰的狂潮中沁出水光,她喘不上氣,人在發抖,額頭抵在牆麵上,雙眸濕潤地垂下去,看著他。

光線本來就暗,再被她一擋,陸儘燃大半張臉都覆蓋在陰影裡,偏偏他眼簾抬起來,品嘗時直勾勾地回望他,他瞳仁裡像納入宇宙,一眼就把她淹沒進去。

盛檀腦中轟的爆開煙花,她不能想象,這個人是怎麼在學校裡風雲,是怎麼靠幾張抓拍就火遍全網,多少人會對他趨之若鶩,如果沒有她,他會交怎樣可愛的女友,現在他卻在這間病房,扣著她腿做這種事。

脊柱撐不住了,要被電流燒斷。

盛檀無法再跟他對視,她仰起頭,淚從眼尾和彆處同時汩汩,她長發挽著,在夜裡白到發光,在自己將要承受不了前,及時動了動,有意帶著少許生理性的哭腔說:“阿燃……床頭我抓不住了,手太疼,你讓我換……換一下……”

她不管他同不同意,自顧自調整,控製著酸到沒知覺的腿,輕輕繞過他,讓自己改變方向,朝向床尾,朝向他被子掩蓋著的筆直雙腿。

什麼昂貴的槍炮這麼神秘,一直不給她露真容,她非要親手揭開。

她膝蓋根本支撐不住,換完方向,幾乎沒有停頓,直接綿軟地撲向前,半伏下去,臉頰恰好擦過危險的攻擊性武器時,玫瑰蕾也隨之重新朝他綻開。

盛檀對戰爭片沒有經驗,隻有概念,她理論上知道要怎樣處理滿膛灼熱的武器,實際自顧自掀了蓋布時,先是心率驟停的震驚,她位置找的極好,終於能把它儘收眼底,血液在瘋湧,她不考慮什麼分寸,隻按自己心意,低頭親了咄咄逼人的槍口。

一個簡單至極的小動作,足以讓持槍者崩潰。

她的過度進犯換來更重的侵略,幾秒就潰不成軍,即便這樣,她也要在稠到混沌

的空氣裡繼續大肆點火,做出跟他同等的反擊。

他怎麼對她??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她就怎麼回應。

盛檀唇角有細微的疼痛,超出範疇導致了小小破口,她的對抗實在有限,容納才不足少半,就被持槍者強勢地拎起,她鐵了心抗拒,固執地不肯動,等來的就是玫瑰蕾上疾風驟雨的加倍伐踏。

她到底還是架不住鬆了口,讓一步,改成握,她向前反複地掙紮,飄上最高的雲層時,手也被燙得流淌。

病房裡靜得讓人心顫,耳邊堵著,一聲一聲全是敲擊肋骨的心跳,呼吸成了最大奢侈品,胸腔裡說不清是因為漲太滿,還是缺少氧氣,甜澀著刺痛,密密麻麻。

窗簾緊閉,風聲輕微,梢頭小小的果實墜入泥沼,最大那顆仍然高懸著搖搖欲墜,等待摘取。

就快摘到了。

她沒有時間耽誤。

等他再好一些就……

盛檀眼前都是漂浮的星點,四肢塞著棉花,她慢慢抬身,回到陸儘燃臂彎裡,仰頭吻他被雨淋過的鼻尖嘴唇,給他嘗他自己。

她猜不太出來阿燃是什麼感受,能確定的,隻有她嘴唇上快被咬破吞下去的熱疼。

盛檀不想讓陸儘燃起來,善後她都可以輕鬆做好,然而小狗執拗起來哪裡攔得住,他把她拉進浴室,按著她漱口,給她把手洗過幾次,居然還嫌不夠。

“陸儘燃,你乾嘛,差不多行了,是我想那麼做的,我自己願意,”盛檀抽回手,也沒擦,濕著去抱他的腰,很多話堵在嘴邊,反而說不出來,她閉了閉眼,聲音低下去,“抱歉,你最應該休息的時候,我還要讓你長途跋涉去拍戲。”

江奕問她那會兒,她的沉默其實就已經是答案了。

她對阿燃的心疼,沒有比過對電影完整的追求。

因為時間所剩無幾,她更想要他能拍完《獨白》。

盛檀的臉靠在陸儘燃肩窩裡,直麵自己的自私。

陸儘燃從鏡子裡看她,他眼尾沁的血色還沒褪,暗啞問:“所以你給我的手表,是補償的意思嗎。”

盛檀挑他沒傷的地方打了一下,不提自己真正的惡行,就事論事:“補什麼償,多少手表能換你身體?這塊表是出事之前就定了,剛到,跟彆的都沒關係,就隻是我想送男朋友的。”

還有一對情侶戒指,因為是定製,時間略長幾天,還沒收到。

陸儘燃掌著她下巴抬起來,她嘴角的小破口很紅,他溫存小心地吮著,蹭了蹭她額角:“姐姐這麼對我,是愛我嗎。”

盛檀一頓。

他好像對這個直白的問題格外執著,想聽她承認。

很巧,她也對這個注定口不對心的問題很回避,以前如果問急了,她或許還會點頭敷衍,現在卻更不願意騙他。

她不愛。

不愛……不愛!

盛檀心口泡進強酸裡,扯了扯他手指,含糊說:“愛不愛你,你感受不到嗎,非要問。”

她立刻轉移話題,也是真

的不放心:“彆在這兒站著了,回床上我看看你背,繃帶彆弄鬆了,這麼晚,你也該睡了,一大早五六點就出現在墓園,昨天根本沒怎麼休息吧?你就不疼嗎。”

陸儘燃唇邊澀然扯了扯,盛檀,你知道什麼是疼嗎。

他合上眼,讓自己沉進這一秒鐘被愛的假象裡。

她還能給他幾天幻覺?

等打理好身上的痕跡,盛檀把陸儘燃牽回病床邊,還好床上除了亂,其他都乾淨,沒弄上什麼,否則又要像上次酒店那樣,床品都被他買下來私藏。

盛檀仔細檢查陸儘燃的後背,看繃帶沒有滲血沒有移位,才安心一點,讓他側躺下來,儘量避免壓著,她把被子給他拉高蓋好,準備回陪護的床上睡。

要是睡在一起,晚上她怕會沒輕沒重碰到他。

盛檀腳步稍微一動,手腕就被陸儘燃拽住,他力道沒那麼強勢,卻嚴密地掙不開,在泛黃燈光下撩起眼望著她,車禍後,他第一次衝她露出無措和易碎來,黯然輕聲問:“姐姐玩完我,就想把我扔這兒不管了嗎?”

盛檀嗓子發緊。

這妖裡妖氣的大禍水……

用的詞也非常會戳她。

叫寶寶是他,叫姐姐還是他。

以前他乖,是實打實的。

現在他乖,怎麼都透著股欲氣。

她那麼對過他之後,他氣質似乎也變了,漆黑眉目透出饜足的慵懶性感,還摻著未儘的更大渴求。

盛檀的手拂過他睫毛。

放在從前,她想都不會想對一個男人做這種事,哪怕隻是故事裡看到都厭惡皺眉,放她身上絕對不可能,但現在,她中了蠱一樣,還想更過分。

其實很不甘心,弄他的時候沒看到他表情,隻是聽他那種強忍的悶哼就夠刺激了,親眼見著不知道有多好看。

盛檀妥協,躺回陸儘燃的病床上,在限時的熱戀裡,她不想做“玩完就扔”的事了。

陸儘燃把她摟進被子,壓到胸前抱緊,她貼著他,聽他心臟震動聲,不自覺困意上湧,悶聲說:“阿燃,彆把感情看得太重,時間久了,都會變的,你不要犧牲自己去愛人,學會用對自己更有利的方式,行嗎。”

陸儘燃無聲笑了笑,雙手在她身後交疊鎖住,握著她給他的手表,愛惜地反複摩挲冰冷的表鏈,回答她:“我沒有被愛過,不知道什麼才是對的方式,我隻會用上我全部。”

但她呼吸輕緩均勻,已經蜷在他的體溫裡安穩睡著。

江奕定的機票在陸儘燃入院後的第三天上午。

這次出發的團隊成員提前集結完畢,拍攝涉及沈秋死後的情節和最後蘇白的結局,主要演員是陸儘燃和周浮光,以及四五個大配角,準備過程還算順利,大家都很敬業,對於春節前夕外出拍戲沒有怨言,唯一要特殊顧及的,就是陸儘燃的傷勢。

組裡這些人嘴上不說,心裡都在忐忑,擔憂陸儘燃的身體,也怕他狀態受影響,畢竟海島的部分,

蘇白是完全的重頭,也是全片高光,一旦他表現有失誤,整部電影都會打折。

盛檀專門請了醫生跟組,一起去海島看護陸儘燃,才狠下心出發,但飛機剛啟航,她就有些坐立難安。

四五個小時的飛行,一直固定在座位上,脊背必然要靠著座椅,怎麼調整姿勢也避不開,她坐在陸儘燃身邊,看著他微白的唇色,眼睫覆蓋下來的影子,胸口裡像長出密集的仙人掌,戳刺著難捱。

現在距離除夕就剩四天,除非不得已,盛檀不想占用過年,她把拍攝計劃排得很緊,今天落地後就要拍完兩場,如果進展都好,最快也是趕在除夕當天拍完,天黑之前放全組回去過年。

中間但凡有耽擱,都要讓一大群人在海邊集體跨年了。

她不想,她想單獨跟陸儘燃過。

那簇始終未曾熄滅的火,在隱秘處一直旺盛地熊熊燃著。

飛機平穩飛行,前後左右都是劇組的人,盛檀不能明目張膽,用毯子蓋著,暗中伸過手,勾住陸儘燃發涼的指節。

陸儘燃側了側頭,狹小窗口透進幾縷淺金的日光,勾勒他深刻五官,盛檀微微失神時,他唇一翹,反手刮了刮她掌心,嗓音靠過來,又輕又磁:“導演,這種程度的安慰不太夠。”

盛檀茶色眼瞳劃過一抹弧光:“那你——”

陸儘燃豎起食指,在唇上壓了壓,給她比個噓,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他舉起手中攤開的劇本,遮住她臉,隨後傾身過來,在冷氣充足的機艙裡,炙熱地吻上她嘴唇。

一觸即分,沒有纏綿輾轉,盛檀卻耳根漲紅,餘光緊張地掃過周圍,確定沒人注意,她抿唇陷進椅背,在他手上重重一捏,當作懲罰。

飛機下午降落,再換車去海島,抵達時天剛黑,片場已經事先搭建,盛檀讓大家到酒店稍微調整,就準備正式開拍。

平常訂酒店,盛檀一般不乾涉,交給江奕處理,但這次是她選的,江奕得知時還以為看錯了,吃驚問她:“這麼貴?!”

盛檀淡定回他:“就當給大家的春節福利。”

這座海島相對來說很小眾,設施完善,風景極美,但因為開發較晚,沒投入營銷,人流量要少很多,吸引來的都是資深遊客,加上目前是淡季,就更安靜了。

盛檀定了島上最特色的海景酒店,麵朝的不是沙灘,而是懸崖大海,從房間窗口望出去,沒有任何人煙,直接是無垠海麵。

她目光掠過那張大床,看了看跟陸儘燃房間相隔的牆壁,深吸口氣,壓住心底湧動的熱泉,換衣服紮起長發,出去投入工作。

島上天氣還算平穩,但預報已經在頻繁提醒就快到來的雷雨。

盛檀掌握著節奏,前三天情緒起伏不大情節的拍攝很順,從第四天開始,就到了全組提心吊膽的重中之重。

明天就是除夕了,今明連續兩天,要拍完蘇白逃出警方控製,帶走沈秋的骨灰,和投海自戕。

從到了海島那天起,盛檀就有意跟陸儘燃保持了距離,更

彆提親近,以免影響他入戲,這個階段的蘇白走到人生儘頭,被絕望孤獨,極端瘋魔籠罩,不能有一點點甜。

理智告訴盛檀她不可以受影響,她作為導演必須客觀冷靜,可她做不到,她狀態被陸儘燃牽動,目睹著他身體備受折磨時,還要投入到痛苦裡,那些孤伶決絕的身影,眼神,都會刺疼她。

何況……她是他的沈秋。

無論確定關係前,還是如今,陸儘燃都把她當做沈秋。

她既被迫,也自願地進入了角色。

她是已死的沈秋,她到生命終結,都沒有等到再見蘇白一麵,她殘破的靈魂隻能浮在半空,無能為力看著她的少年大開殺戒,為她走向絕路。

盛檀本就沒能靜下來的心,徹底丟進火堆裡熔煉著,幾個晚上輾轉反側過去,精神也繃到了一個臨界。

第四天上午,劇組等到了合適的陽光,準備開機,盛檀走出酒店房間,一開門,看到陸儘燃站在走廊裡。

他換好了今天的戲服,衣袖刮壞好幾處,手腕上有乾涸的人工血,臉頰似乎消瘦了些,更顯得陰沉淩厲,讓人膽寒,是完全的蘇白。

盛檀手指收緊,很想上去親他,自控著不能動。

陸儘燃望著她,輕聲說:“老師,你好幾天沒有理我了,我身上好疼。”

盛檀眼眶驀地一熱。

她不知道這是陸儘燃還是蘇白。

陸儘燃的傷勢交給醫生照顧了,穩定好轉著,她沒有一天不關心的,但除了工作交流,她確實沒正麵管過他。

她不能。

陸儘燃垂了垂眼,不再說話,轉身下樓,盛檀心口揪著,躁動的血液快壓不住。

後麵門聲一響,周浮光收拾好出來,蹙眉上前問:“盛導,你沒事吧,發什麼呆,彆是車禍有什麼後遺症。”

電影節紅毯,周浮光不在組裡,是單獨出發的,他到的時候車禍發生,走的時候盛檀顧著陸儘燃,沒看他一眼,他也沒找到機會跟她深談。

周浮光從在醫院裡就很不好的預感這時候飆升,他低聲問:“……你彆是真對陸儘燃上心了吧?”

“他給你拚命肯定有陰謀,就是為了攻略你,他真不是你看著那麼簡單!”周浮光對陸儘燃仍然咬牙切齒,“這世上哪個人不利己,你彆真把他當蘇白,蘇白這種瘋批不存在!”

盛檀冷冷看他一眼:“我不用你教我做事,我也很奇怪,你這種好像對我很特彆很親密,其實跟誰都曖昧的大明星,以後會不會真的愛上誰。”

周浮光目光一震,被釘在原地。

天色陰霾,風卷著碎砂石,深冬季節,海島遠沒有京市那麼冷,可以模擬成春天場景,但也寒意刺骨。

島上一片未經開發的林子裡,落在攝像機的取景框中,跟隨處可見的鄉下小鎮很相似,密林中間,很敷衍地填了一座墳,碑上刻的“沈秋”兩個字在風吹日曬裡已經模糊不清。

沈秋死了,這個墓隻是家裡人隨便一埋。

沈秋當初在學校,為了蘇白能繼續留校念書,瞞著他一次次去求校領導,教育局領導,但霸淩蘇白的那群人背景深,有權有勢,鐵了心不讓他好活。

領導官官相護,逗弄玩具一樣耍著剛做老師不久,還不懂這些彎繞的沈秋,直到上麵來了檢查組,沈秋要去找更高層的官,這些人終於坐不住了。

為了讓沈秋閉嘴,垂涎已久的校領導給她下了藥迷,奸,拍下照片視頻威脅,沈秋是硬骨頭,毅然要去報警,又被強行灌藥,送去教育局領導的辦公室隔間。

相關的人都被拉下水,以沈秋為工具,而這個期間,她早把蘇白送到校外的寄宿機構,命令他安心複習,不許見麵,答應他,等高考完,去考場外接他。

蘇白想,他考完試,要跟他的老師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