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57.(1 / 2)

上鉤 川瀾 7202 字 5個月前

盛檀沒有了時間空間的概念,不知道過去多久,自己身在哪裡,她意識醒了,眼簾還沉得厲害,睫毛像黏住,挑不起來。

視野裡一片昏黑,看不到彆的,隻有陸儘燃台上唱歌時候的眼神在一次次倒帶回放,她迷蒙想著,這個人目睹她中途離場是什麼心情,發現她不見了,挨個包廂去找,撞開門的一刻,表情又會多可怕。

他的確可怕,不管不顧的事做了一件又一件,不停歇地來攻陷她,他總是能做絕了,一點餘地不留,是個極端危險品,可也是因為這樣,她那麼確信,他一定會找到她。

盛檀在被子裡掙動了一下,指節蜷起,努力想撥開霧睜眼,看見他。

陸儘燃就在她附近……

她知道他不會遠離,放著她一個人昏睡。

再嘴硬,再裝作無所謂不在乎,冷靜得仿佛從來沒有悸動過,又有什麼用,真正危急的關頭,身體精神都脫離掌控,她腦子裡唯一裝的隻有他。

不是想他來救,是沒道理的相信、潰敗、軟塌,極力掏著自己潛能,硬要等他出現,更怕自己真出事了,他要怎麼辦,他還沒有被愛過,一點溫柔也沒得到。

盛檀蹙眉轉了轉頭,眼角沁出一抹潮濕。

還要回避自己,回避他到什麼時候,她狠話已經說累了,拒絕也到底了,到最後都是徒勞。

承認吧……

無所不用其極地去抵抗一個人,那麼害怕淪陷,因為傷他太多而無法麵對,這些本身就是對他心動的證明。

為他痛心流眼淚,想讓他去談穩定正常的戀愛,一邊推,一邊又被他死死勾住目光,移不開眼,不是喜歡是什麼?

不止是現在,跟他提分手之前她不就已經這樣了嗎,每一次決絕其實都在欲蓋彌彰。

盛檀……

你的勇氣哪去了。

愛情或許瞬息萬變,這個世界沒有什麼能永恒,可不去試,誰能知道結局,就算前路崎嶇又能怎樣?他不值得你冒險一次嗎?

哪怕你對他壞事做透了,有一萬種不應該被他這麼愛的理由,又能怎樣?

陸儘燃敢滿身傷地飛蛾撲火,你為什麼膽怯到一步也邁不出去。

盛檀抓住床單,忽然攢夠力氣徹底醒過來,她慢慢聚焦,茫然望著屋頂,見到熟悉的燈具,這兒不是醫院,她在……

陸儘燃家裡。

身體輕鬆,沒有不舒服,反而因為長時間睡眠得到恢複,這段日子的心力交瘁都被緩解,心裡通了,血液也跟著重新流動,有了生氣。

盛檀坐起來,床上沒有陸儘燃的痕跡,她掀開被子,動作猛一頓,隱約聽到外麵傳來濁重的呼吸,和某種熟悉的金屬碰撞聲。

她順著方向抬起臉,透過臥室打開的門,一眼看到客廳的沙發,淺淡燈光籠罩裡,陸儘燃還穿著夜店時的那套衣服,靠坐在一角,整個人頹然地向後陷,頭高高仰著,喉結滾動,看不到表情。

“……陸儘燃。”

沒有回答,喘聲更艱澀難熬。

盛檀快速下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跑進客廳,拖鞋踢踏的動靜也蓋不住他急促的吐息,等走得近了,她才看清他皮膚泛著一層不正常的粉,手臂上筋絡蜿蜒凸起,頸上鬢發都是汗,喉嚨乾涸吞咽著,一顆紅痣豔得刺眼,體溫燒到滾燙,而他寬鬆的運動褲下分明……

她愣住,趕忙上前,一腳踢到個空的硬塑料瓶,她本來沒空管,但瓶子上的圖案定住她,她被拖進包廂時還有一點視覺,看見了這個圖案。

是周浮光硬要給她喝下去的那種蘇打水……

某種預感從頭頂落下,盛檀心一抽,撲上去按住陸儘燃繃直的肩膀。

陸儘燃反應極大地往旁邊躲開,手銬鏈條嘩嘩作響,勒著他腕骨,他痛苦地微蜷起身,想擋住自己的輪廓,眼睛睜開,紅得像被割破,濕濛濛盯著她:“彆碰我……你進房間,彆管!”

盛檀反手攥住他手腕,先控製住手銬的拉扯,聲音緊得變調:“怎麼回事?!你喝這個水了?水有問題?!什麼時候開始的!”

陸儘燃被她直接觸摸,身體著火一樣激起更大戰栗,漲到熱疼,他難忍得微微扭動,耳朵潮紅,唇乾渴地張開:“……水是梁原從包廂拿的,不知道下了藥,醫院太吵,我帶你回家,順手裝回來,喝下去,沒想過……會這樣。”

“我怕失控,會勉強你,銬住自己就進不了臥室了,我不放心你,守在這兒看著,等你醒,對不起姐姐……”他嘶啞不堪,潑墨的眼瞳裡光芒碎開,“讓你看見,這種難堪。”

盛檀神經都在抽搐,迫切摸到鑰匙,手發冷地去戳手銬的鎖孔:“彆說了,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陸儘燃避開,不讓她解鎖:“沒用,打過電話了,警方剛驗過,水裡有催.情藥,劑量重,如果喝了,醫院也解決不了,要麼想辦法宣泄出去,要麼就硬熬,憋著,死不了。”

他視線渙散,濃重的欲,色滴出濕紅眼眶:“我慶幸,我來得及砸開那扇門,如果姓周的逼你喝下去,你被帶走,我現在就不會在這兒了,大概已經殺了人。”

盛檀被他的反應剜進五臟六腑,她無法不想象,這些水要是被她喝了,等不到他來,她今天會是什麼下場,他此刻的煎熬她怎麼承受。

周浮光替誰做事,聞祁嗎?!否則提什麼嫁豪門?!他聯姻訂婚了也還禽獸不如,想讓她殉給他的婚姻,連累阿燃受這種罪?!

盛檀恨得胸腔發疼,她咬緊齒關,繼續去捅手銬的鎖。

陸儘燃一眨不眨凝望她,不再掩飾,把高挺著的給她看:“盛檀,你想好,你真要解開我?”

盛檀不說話,鑰匙終於懟進去,她拆下手銬扔開,把他從沙發上拉起來,他穩不住,踉蹌抬身,跌到她身上,要把人融掉的滾滾熱息噴灑她臉上,她唇間水份迅速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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