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佛堂(2 / 2)

“是啊,還偏偏是學丹青。郡主說想在禦花園作畫,咱們都得過去。晌午後會暖和點兒L吧!”

“郡主都不怕冷,你怕什麼?怕伸不開手?你是畫得不好,賴天冷吧!”

巧蓉、李清和薑蓮幾個互相打趣著走了過來,遠遠地便在門口瞧見一個倩影。

“哎哎,來了。”

“真好看!”

“她今兒L穿的不是蘇繡吧?好像是蜀錦!當真流光溢彩、如雲霞一般。”

“挽月姐姐!”

“月兒L姐姐!”

挽月並未直接走進昭陽殿,而是同陳佳吟、馬令宜她們站在門口紅牆底下說話。暖陽和煦,照著姣好的麵容,更顯得從容靜好。

她垂手而立,笑盈盈道:“怪了,今兒L大家都對我格外客氣似的。”

陳佳吟微微低頭一笑,沒有言語。倒是令宜直率,“許是都知道昨兒L晚上梁公公送姐姐回宮了。”

塔娜同女使從西六宮走過來,遠遠地便瞧見挽月站在外頭,正同其他幾人說笑。還不時有人走過來同她和顏悅色搭話招呼。

女使忍不住說道:“格格,您瞧這些小人!怕是忘了昨兒L在您跟前是如何巴結賣乖的!”

塔娜冷眼看著,心中的火也漸漸冒了上來。她緩緩走到了挽月的跟前,挽月也看見了她。

“公主萬福!”

塔娜淡淡扯了扯嘴角,見她貌似恭敬,福禮卻並不真誠反倒敷衍。燦若雲霞的瑰麗錦緞製成的旗裝掩蓋不住曼妙的身姿,襯得那小臉更加膚白勝雪。激得她心中那股子火焰燃燒得愈發熱烈。

挽月淡淡瞥了塔娜一眼,知道她此時一定是在拚命按捺。於是嫣然一笑道:“公主打一過來,就一直盯著臣女,莫不是也覺得臣女今日所穿衣裳好看?臣女穿的是蜀錦,乃蜀州天府之地瑰寶,價值千兩。公主以前在蒙古,恐怕是很少得見這樣的錦衣華服吧!若公主喜歡,臣女趕明兒L也給您送兩匹過去。”

火苗幾乎從塔娜的眼中迸發,但她依然記得晨間在慈寧宮裡太皇太後囑咐她的話,勾了勾嘴角,不屑一笑,道:“我們科爾沁的女兒L高貴,你這身狐狸皮,我才不穿。?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挽月不甘示弱,“公主這話好沒道理。臣女好心要送您蜀錦,您卻用如此難聽之詞來回臣女,不知臣女有何處得罪了您?”

塔娜徹底被激怒。

“昨兒L你做了什麼,心裡清楚!膽大妄為、無視宮規!”

“臣女不知,公主何出此言?”

塔娜嚷道:“聽說你們這些伴讀都有專門的管教姑姑,人呢?”

不一會兒L,毓寧姑姑便被引了過來。

“奴婢毓寧給格格請安!”

塔娜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就是這些伴讀的管教姑姑?”

“奴婢是。”

“聽說昨晚儲秀宮有人亥時才歸,敢問姑姑是否算是管教不嚴?”

塔娜意有所指,毓寧當然也清楚她說的是誰。理是這麼個理,可她也聽說了,昨兒L是梁九功總管送挽月姑娘回來的,那便一定是被皇上叫去的。既然是情有可原,倒也不便管教,更不便多問。

可現在塔娜公主偏偏單獨拎出來問,這便著實叫人為難了。

見毓寧不動,塔娜頓時動了氣,“怎麼?你這個奴婢是想包庇不成?那於儲秀宮其他人而言,還有什麼公平?每個人都尋個由頭,晚上不歸,我看你這規矩到底還定不定了?”

毓寧應道:“是,都是奴婢的錯。奴婢失察,請公主治奴婢的罪。”

塔娜見她避重就輕,不由急了,“本公主是讓你治失了規矩的人,不是要治你!”

毓寧是慈寧宮出來的人,女使牢記自己家大妃的叮囑,於是仗著膽子上前拉了拉塔娜相勸,“公主,您忘了方才太皇太後讓您不要與瓜爾佳氏衝突……”

“啪!”塔娜一巴掌打在女使的臉上,反手就抓住了挽月的手腕。

“公主使不得!”一旁的毓寧姑姑和陳佳吟等人皆大驚失色,前來相勸。

挽月目中絲毫無懼色,反而直接迎上了塔娜的眼睛,微微笑道:“公主還是莫要動氣了。您抓著臣女打算去何處?是去皇上那裡、還是太皇太後那裡?昨兒L您因為座位的事情,皇上已經敲打過您;若太皇太後能為您做主,一大早您應當就已經告過狀了吧?所以我勸您還是省省力氣。”

你……”塔娜在萬分錯愕中,眼見其從她手中掙脫,若無其事地理了理旗裝,向昭仁殿裡頭走去。

塔娜還欲上前,卻被貼身的女使死死按住,生怕她又要衝動行事。正巧今日授課的先生也來了,塔娜隻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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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吳靈珊到時,殿內氣氛微妙,所有人都噤聲不敢言語,一點都沒有平日裡調笑的趣意。她不解地問挽月道:“這是怎的了?”

挽月莞爾,“你沒來之前,我同塔娜公主起了點子齟齬,不妨事、沒大礙的。”

一聽到塔娜,吳靈珊頓時如臨大敵,湊過去悄聲同她道:“她又怎的你了?若是欺負,我這回一定去同表哥還有太皇太後說去!”

挽月抿嘴一笑,“這回不是她欺負我,是我‘欺負’她。”

吳靈珊不解地瞪大了一雙清澈的杏目。

“你不是喜歡看戲麼?且看著吧!”

吳靈珊見她賣著關子,心下著實疑惑。不過側首一看,卻發覺今日塔娜竟是沒有坐在位置上,反倒是帶著女使走出了昭仁殿。

塔娜伏在吉雅的懷中,不停啜泣抹淚,“額吉,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等委屈!這皇宮,我不來了!我想回科爾沁!”

吉雅心疼地撫摸著女兒L的背,卻也隻發出一聲歎息。滿達在屋裡來回踱步,神色凝重。吉雅望著丈夫,“你倒是說句話。”

滿達停了下來,“塔娜你先出去吧,我同你額吉有話要說。”

塔娜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在奶嬤嬤的寬慰下,先退出了廳。

待女兒L走後,滿達方深深歎息,“看來塔娜還是要跟著我們一起回去了。”

吉雅一凜,“這是為何?”

滿達道:“看來太皇太後和皇上對塔娜都不滿意,並沒有意願想要留孩子下來。若是想留,不會不給這個麵子。”

吉雅又驚又不解,“可……從祖父那一輩起,咱麼科爾沁就一直與大清聯姻,吳克善親王當時可是說過,大清要與科爾沁世世代代這樣下去。這怎麼會呢?”

“其實我來的時候就有預感。此一時彼一時了,現如今的大清兵強馬壯,不再是打天下而是守天下。後宮裡即使需要女人,也不再是蒙古妃嬪半壁江山的時候了。隻怕往後滿軍旗和漢軍旗大臣們家的女子,才是皇上他們拉攏的對象。”

“我就不信,大清連蒙古的支持也不需要了!”

滿達不以為然,“蒙古部落的支持自然是需要的。但蒙古不止一個科爾沁部落,還有很多其他部落。其次,支持也不一定非要用聯姻這種方式,兵馬、城池、盟約……他們隻不過是不想再讓後宮之主出自蒙古罷了。這現如今的中宮,不就已經不再是博爾濟吉特氏麼?”

吉雅漸漸明白過來,“也罷,若不是為了鞏固你的位置,不被你那幾個兄弟所覬覦。我也不會願意把女兒L千裡迢迢地嫁過來。塔娜被我們寵壞了,她的性子的確不適合待在宮裡。帶她回去吧,找一個部落裡的貴族,待在咱們身邊,她會過得很幸福的。會比她

嫁到這裡當皇後的姑奶奶們幸福。”

滿達認同地點了點頭,“我去找皇上;你去找太皇太後。這該為女兒L挽回的顏麵,還是要的。”

馬奶茶的香氣溢滿了整間屋子,蘇麻喇姑給張羅著上了點心。

“這怎麼也沒待多久,便要回去了?”太皇太後同吉雅不舍又不解地道,“你們回去也就罷了,說好的要把塔娜留在哀家這裡。哀家還沒好好看上幾天呢!可是孩子受了什麼委屈了?”

吉雅忙謙遜低頭道:“太皇太後說得哪裡話?您與我們都是娘家親人,怎會讓孩子受委屈?孩子說了,禦膳房的吃食雖精致,卻分外想念家鄉的馬奶酒、牛羊肉。也舍不得離開額吉和阿布。這孩子從小野慣了,還是讓她回到馬背上去吧!”

太皇太後心下了然,不由笑道:“其實塔娜這個孩子呢,哀家也覺得不適合拘在宮裡。這深宮的日子沒那麼好過,就連哀家呀,也時常在懷念小時候在科爾沁的藍天白雲下,騎馬的恣意生活。哀家知道滿達那幾個兄弟總對他不服氣,也彈壓不住底下的貴族。你們放心,皇上在你們來的第一天就同哀家說了,封滿達為親王,指定你們的兒L子為世襲。哀家再讓你們帶一封信回去,給哀家那些呀,家裡的老長輩們,都說上一說。讓他們務必支持格朗滿達,把科爾沁部落好好帶下去。這樣一來,他那幾個弟兄也就不敢再說些什麼了。”

吉雅頓時心花怒放,起身行禮,“如此就多謝太皇太後體恤了!我與大汗必當世代效忠大清,效忠皇上和太皇太後。”

“彆這麼說,快坐下坐下,咱們都是親戚不是?暫時做不成姻親,那也是有血緣的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哪!往後說不定,咱們這邊的格格也會嫁去科爾沁呢!”

太皇太後同吉雅都笑了。

吉雅心中大石頭落地,既達到了此次來聯姻的目的,還不用把女兒L留在京城,自然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太皇太後也知道大事落停了,也該給吉雅她們全個麵子。“聽說,塔娜這兩日在昭仁殿,和人起衝突了?”

吉雅忙道:“也怪這孩子從小被我們寵壞,脾氣不大好。都是小姑娘家口舌之爭,沒什麼的。”

“把哀家當外人了不是?”

吉雅客氣地笑笑,知道太皇太後這是刻意要給塔娜挽回一下麵子,便也不再推辭,“便是鼇拜打人家的千金瓜爾佳氏,太皇太後真的莫要追究,皆是小事。”

“蘇麻喇姑?”

蘇麻喇姑湊到太皇太後耳邊,說了幾句,太皇太後蹙眉,“竟有這樣的事?你怎麼不早告訴哀家?欺負哀家待在這慈寧宮裡成日裡侍弄花草,就如聾了瞎了一般嗎?”

“是奴婢的錯。奴婢也是怕您動氣,那鼇拜……”

太皇太後果真動氣,動了動手中的龍頭杖,“把瓜爾佳氏叫來,罰她到萬佛堂跪著思過。沒有哀家允許,誰都不許替她求情!就算鼇拜來了,也不許!”

“是。”

吉雅心裡清楚,這也就是做給他們看的,不過

也算全了塔娜的顏麵,倒也不奢求什麼了。便也不多言語?[]?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同太皇太後笑笑。

“唉,這個鼇拜你是不知,他女兒L尚且如此,本人就更囂張跋扈。有時候,連哀家和皇上……都要忍耐。哀家和皇上也需要科爾沁的支持。還是讓孩子受了委屈,哀家就給孩子添萬兩黃金與牛馬千匹,擱在她將來的嫁妝裡吧!”說著又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串珠子,“這珠子呀,是哀家與太宗成婚的時候,他親自與哀家戴上的,哀家就送給塔娜了。”

吉雅趕忙起身,“太皇太後!使不得呀!”

“拿著!拿著!”

萬佛堂裡佛音嫋嫋,檀香冉冉,金身的佛慈眉善目俯視著蓮花座前跪著的少女。

宮人給燭火添完燈油後,便紛紛退出了佛堂,隻留下她一個人。

外頭不知什麼時候飄起了雨,寒風透過窗欞的雕花間,吹得燭火直晃動。佛堂靜謐,唯有風聲和雨聲仿佛是低低的梵音吟唱。

挽月微微合上眼睛,在心中虔誠地念著。

門口撐著傘的婦人悄悄看了看,不由有些心疼,輕輕地將門合了合,待走出了幾步之後,方對宮人吩咐道:“都幾月份了?還不趕緊把佛堂的門簾換成棉的!”

“奴婢這就去辦!”

蘇麻喇姑搖了搖頭,徑自回了慈寧宮。

“你去佛堂了?帶來一身檀香味兒L。”太皇太後正戴著她那玳瑁的老花鏡看著書冊。

“嗯。”蘇麻喇姑點點頭,“外頭下雨了,怪冷的。奴婢讓宮人給萬佛堂換個棉簾子,沒眼力的東西,還要奴婢提醒才去做!”

太皇太後心知她生氣的地方,不由笑了笑,“你呀,是替玄燁心疼那個丫頭了吧?”

蘇麻喇姑沒有否認,反倒生起了太皇太後的氣,“您要做給科爾沁的人看,意思一下就行了。何必動真格兒L的!那穿堂風多冷呀!”

太皇太後頭也不抬地道:“人家倆人兒L,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一個呢,故意使之成為眾矢之的;一個呢,明明知道,還願意替他去激塔娜動怒。不論怎麼說,塔娜也是哀家科爾沁的娘家人。他們倒好,合起夥兒L來算計,為的就是讓滿達他們主動提出離開。你說他們倆多可惡?罰她呀,不屈!”

“那……那壞主意也是皇上起的頭兒L。小姑娘身子弱,若是跪壞了,皇上不該心疼了麼?”

“誰的人,誰心疼!跟哀家沒關係!你呀,少操心!坐下坐下,來陪哀家看看這個!”太皇太後衝蘇麻喇姑招招手,“不要摻和年輕人的事兒L,一會兒L有人比你更沉不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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