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合歡宗陸白,特來拜會魔尊大人。”陸白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空曠的寢殿,話音一落,身後原本開著的大門緩緩閉合,更是無疑似光線進入,他甚至看不見自己舉在胸口的雙手。
真·伸手不見五指。
“魔尊大人?”陸白試探性地問了一句,緩步往前走,沒有碰到什麼障礙物。
難不成是他想錯了,魔尊不是歸九懷?
既然引他前來,又為何縮頭縮尾的不見人?
“既然特意派人前來引路,為何避而不見?”陸白說道,“還望魔尊現身一見,在下有重要的事情相求。”
“何事?”遠遠地傳來一個聲音,不似歸九懷少年音的清脆,刻意壓得很低。
陸白順著聲音的方向一步步往前:“魔尊大人,在下想求您幫我將體內的法器取出。”
黑暗中沉默了一會兒,魔尊又道:“我為何要幫你。”
“魔尊的承諾,想必不會言而無信。”陸白輕聲道,“那夜裡您親口說過,可以幫我取出來。”
魔尊似乎愣了一下,哼了一聲:“你以下犯上,還敢跟我提那夜的事情?”
“無論如何,在下也幫您解了毒,您也有所承諾。”陸白道,“隻要您願意幫我取出法器,待我物歸原主之後,如何處置悉聽尊便。”
“我幫你取出法器需要耗費修為,於我有何好處?”魔尊道,“你修為低微,即便待在這裡也於我無用。”
“在下願以玉佩相贈。”陸白在黑暗中看向前方,“那枚玉佩中蘊含的修為足以彌補您的損失,甚至還有多的。”
“你那玉佩——”魔尊似乎難以啟齒,又道,“你合歡宗雖然是中立門派,但你大可以尋求你師父的幫助,或者仙門中的其他人,為何一定要來找我?”
陸白想了想:“如果魔尊實在不願出手,我隻好去求師父或者另尋他法了。”說罷他轉身要走。
“等等。”魔尊叫住了他。
幾乎是瞬間,陸白在自己咫尺的地方聽到了對方的呼吸聲,以及那清風竹林般的氣息。
一隻手撫上了他的耳垂。
“招惹折柳枝,你不要命了?”帶著些怒氣,他的動作卻很輕,將陸白的耳飾摘了下來。
“被他打上標記,你無論在哪兒他都能找到你,直到玩膩了或者玩廢了為止。”魔尊說,“既然要來找我,又何必要迂回行事。”
陸白摸了摸自己耳垂,傷口和耳飾都已經消失了。
“如果我知道魔宮的位置,便不會見著折柳枝衣服的花紋,就和他走了。”
“再者說,誰玩誰,還不一定。”陸白淡聲道。
“閉眼。”魔尊有些惱。
“這麼黑,有必要嗎?”
“還要我給你取法器嗎?”
陸白閉眼:“好了。”
“記得你說過的話。”
黑暗是無窮無儘的,陸白在黑暗中昏迷,醒來的時候手裡捏著一個圓環型的法器,材質特殊烏青色,他感覺不到這法器有半點靈力波動。
這就是法器“攸”?
陸白坐起來,卻見自己已經身在毒瘴林外麵,轉頭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好從毒瘴林中走出。
不是歸九懷是誰。
“咦陸白?你怎麼在這裡。”歸九懷驚訝地看著陸白。
陸白揚了揚手裡的法器:“魔尊幫我取出來了,好巧,你也出來了。”
歸九懷輕咳一聲:“沒想到那魔尊人好怪好嘞。”
“是啊。”陸白說著站起身,此刻天色已經蒙蒙亮,“時間也趕得很巧。你探查的如何了?”
“確有其事。”歸九懷說到這事兒眉頭緊皺,“魔族的七大長老中有兩位修為最高的,一是笑春風,一是折柳枝,他們二人一向頗有野心和算計,同意了和無端門聯合除掉仙門十二派的事情,時間就是今日。”
九懷歸回到魔宮第一時間找到笑春風,原本對方並不承認,直到九懷歸威脅他如果不說實話自己就永遠不回魔族了,笑春風這才承認。
“我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魔族的未來。你看,平日裡修士們吸個血就吸了,如今做事卻畏首畏尾,吸血之前要征求對方同意,或者隻能去找牲畜,煉出來的法力極其不純。以前抓人煉魂幡,現在隻許去尋找孤魂野鬼,有些鬼畏畏縮縮不敢上前,導致修士們攻擊力下降,打架總是輸。”笑春風痛心疾首,“你知道什麼是魔嗎?什麼事魔修嗎?九懷歸,你就是太天真了,修煉方式不同,魔修就是無法和仙門人類和平共處,這叫做弱肉強食!”
九懷歸說不過笑春風,送走陸白之後隻能去找折柳枝,誰知道折柳枝寢宮一片黑暗,手下人也不知道他去何處了。
“折柳枝?”陸白聞言心底一鬆,摸摸鼻子,“那他今日是來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