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
怎麼突然覺得自己跟父親變成了同一個輩分?
年齡差在那,李耀做不到曹勳那麼從容,他勉強點點頭,便將曹勳擠到一邊,親手扶了妹妹下車,也不管曹勳能不能聽見,關心問道:“怎麼樣,在那邊有沒有受委屈?”
雲珠笑道:“我很好,倒是大哥你真該改改了,哪有你這麼說話的,這是國舅爺豁達不跟你計較,換成彆人被你當麵質疑,心裡定要記你一筆。”
李耀斜了一眼曹勳:“記就記,我怕誰?”
雲珠沒再多說,祖父都沒能讓哥哥學會人情世故那一套,她更不可能。
四人去了廳堂。
雲珠就親眼看到了曹勳對自家父母的恭敬樣,“嶽父嶽母”喊得那叫一個順口。
李雍父子招待姑爺,雲珠隨著母親去了後院。
雲珠繪聲繪色地給母親講了敬茶一事。
孟氏氣道:“姓潘的也真是的,曹家就那麼幾個人,她堂堂皇後生母,要麵子有麵子要裡子有裡子,非要針對你做什麼?就她做的那些事,她還好意思主動挑釁你。”
孟氏雖然是問句,其實她自己就有答案,一樣米養百樣人,有的人就是喜歡一切都按照她的心意來,哪怕那心意是惡毒的、欺負了彆人的,彆人不甘心受其擺布出手反擊,這人還要惱恨對方弄疼了她。
“曹紹呢?他對你可死心?”除了潘氏,孟氏也很在意曹紹,“就怕他仍然念著與你的舊情,藕斷絲連的話,曹勳會不高興。”
都說女人喜歡拈酸吃醋,男人同樣如此,而且個個都好麵子,誰也受不了自己的妻子疑似與彆的男人牽扯不清,親兄弟也不行。
雲珠:“我管他死不死心?他想藕斷絲連更是做夢,我才不會搭理他。”
孟氏:“總之你離他越遠越好,就算在府裡碰上,話也少說兩句,免得有心之人跑去曹勳麵前搬弄是非。”
雲珠明白。
這兩樣說完,孟氏瞧瞧女兒,小聲問:“曹勳大你那麼多,可知道憐惜你?”
到底出嫁了,雲珠一下子就明白了母親的意思,想要告曹勳一狀,又覺得那些事太私密了,便是對母親也不好開口。
而且確實怨不了曹勳,就算他想憐惜她,他的身體條件擺在那,平心而論,曹勳也算體貼了,某些時刻願意停下來等等她。
“就那樣吧。”雲珠難得在母親麵前扭捏了一下。
娘倆還沒說完貼己話,前院的小丫鬟來報信兒了,說世子爺邀了國舅爺去練武場切磋槍法。
孟氏咬牙:“簡直胡鬨,哪有新姑爺剛登門就比這個的?”
雲珠一臉看熱鬨的雀躍:“正好,我早就想知道他們倆誰更厲害了。”
說完,母女倆並肩趕去了練武場。
曹勳、李耀已經動起手了,李雍、李顯站在場外觀賽。
孟氏見到丈夫就數落:“老大失禮,你怎麼不勸勸?”
李雍笑道:“都是一家人了,不必那麼見外。”
雲珠尋了樹蔭下站著,姿態悠閒,連翹站在一旁輕輕搖著團扇。
李耀見曹勳似乎往妹妹那邊看了一眼,幸災樂禍道:“等會兒你輸了,可彆怪我不在妹妹麵前給你留情麵。”
曹勳:“彼此彼此。”
李耀被激,一杆槍舞得虎虎生風。
兩人手裡的槍都是李家兵庫裡收藏的寶槍,龍筋木為杆,輕便堅韌,槍頭重而鋒利,在烈陽下閃著寒光。
一個是在戰場征戰十幾年的大將軍,一個是將族世家也罕見的神勇世子。
轉眼兩刻鐘過去了,兩人越戰越勇,不分伯仲。
“等等!”
就在雲珠準備叫丫鬟們去拿甘甜的瓜果來時,李耀突然退遠幾步,大叫一聲。
曹勳及時收槍,卻見李耀三兩下脫了外袍中衣,露出一具能有兩個小丫鬟那麼寬的健碩胸膛,已經淌過幾次汗水,油光鋥亮。
甩了礙事的袍子,李耀拍拍手,對曹勳道:“你也脫了吧,咱們一時半刻打不完,被汗水打濕了等會兒你穿什麼。”
孟氏:……
哎呀,三十歲的女婿真脫了,她這個年輕的嶽母是看還是不看?
不管彆人怎麼想,曹勳知道自己上半身的情況,右臂上一圈牙印,後背更是被小夫人劃了幾條紅道子。
“不必,等會兒跟大哥借一套便是。”
李耀鄙夷地打量他的肩膀:“就你?穿我的得跟套麻袋一樣鬆鬆垮垮。”
放眼整個京城,也隻有虎背熊腰的李耀能嘲笑大國舅八尺四的偉岸身形。
孟氏吩咐身邊的丫鬟:“從國公爺未曾上身的新衣裡取一套出來,送到棲雲堂。”
沒了衣服的顧慮,李耀、曹勳重新比了起來。
比了多久?
反正雲珠是沒耐心等了,樹蔭下也不是那麼涼快。
她跟母親先走了,等了一個多時辰,廚房那邊都飄出炒菜香了,孟氏留在那邊的小丫鬟才滿頭大汗地跑回來。
孟氏急道:“誰贏了?”
小丫鬟一邊擦汗一邊搖頭:“斷,斷了,國舅爺的槍杆被世子爺打斷了,世子爺還想讓國舅爺換槍接著比,國公爺說點到為止,今日就此作罷。”
孟氏:“……”
能在熊兒子手下堅持這麼久而不敗,女婿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她欣慰地看向女兒。
雲珠也很滿意,她不想哥哥輸,但曹勳要是輸了,也會顯得這丈夫不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