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筠一臉高深莫測:“你覺得你弟弟值多少?”
脹相聽後有些激動:“我的弟弟當然是無價的!”
白筠沉默了:“……你確定要在這種時候爭一時口舌之快?”
脹相也沉默了:好像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那如果說弟弟是白給的不值錢眼前的詛咒會直接把弟弟還給他嗎?
在那一瞬間,脹相身為好大哥誇誇弟弟的本能,和想要趕快拯救弟弟出來的本能,此時此刻激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一旁的白筠看著對方那糾結的模樣,甚至幻視有火星子像呲花從脹相流血的腦袋上嘩嘩往外冒。
最終脹相的兩個本能艱難地達成了一致。
他決定最終按市場價來。
包括他自己的“贖身錢”在內,他需要祓除一共三個特級,再加六個一級咒靈,以換取兄弟們的自由。
並且因為……按照眼前詛咒的說法——“咒力的時間價值”,如果脹相沒能在一個月內完成目標,那麼每遲一個月,他就需要多祓除一隻一級咒靈作為利息。
如果有任何人類在這裡稍稍掐指一算,那麼他便會發現這已經遠超法律允許的最高利率,是要被抓起來蹲局子的。
但是脹相本人對此並不知情,甚至因為之前一直在咒術高專的倉庫中生活,身邊最低都是二級咒物,詛咒濃度極高,讓他產生了“這個任務很好做”的錯覺。
於是脹相點了點頭:“那麼就這麼說定了。”
見對方答應的那麼乾脆,白筠心底再次升起了一種仿佛在騙小孩的愧疚感。
他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再次告訴自己這都是有意義的。
白筠其實並不是故意要逮著一隻羊薅毛的。主要混血的身份讓脹相在道德上一直處於一個相對模糊的狀態,如果真的一點都不引導,直接把人扔出去,八成是要變成壞蛋的。
畢竟根據最初的係統劇透,如果脹相他們當初不是被他,而是被真人帶走的話,這家夥可是會因為弟弟們和人類差彆極大的外貌而選擇加入詛咒陣營,並在為後續羂索封印五條悟的偉大事業出上一份力的。
雖然按照常理來說,這屬於脹相的個人選擇,但如今既然對方是從他手下出去的,那白筠便理所當然應該為脹相後續的所作所為負責。
白筠不想看見有無辜的人因為自己的判斷而失去生命,便隻能用迂回戰術讓目前對人類和咒靈都沒有喜惡的脹相,悄悄偏向人類一方。
他的計劃是這樣的:無論是特級還是一級,都不是脹相想象中那麼好找,再加上離譜的利息,單憑脹相一個人就算給白筠打工幾百年估計都不能成功贖身。
而在發覺一個人的力量是如此有限之後,脹相便不得不尋求外援。
而目前的幾個勢力之中,隻有咒術師那邊因為人少事多,關於祓除詛咒的任務都快堆起來了,最有可能接受用情報換取脹相這麼個外援當打手的條件。
脹相離開
之前,
最後看了白筠一眼,
問出了他無法理解的問題:“你明明是個詛咒,為什麼要站在人類的那邊祓除咒靈?”
人類,就這麼吸引你嗎?
作為人類和咒靈的混血,脹相可以選擇兩邊的陣營,但其實就目前的情況,他對兩邊都沒什麼感覺。
如果隻有自己的話,脹相可以擺爛,隨便選那個都無所謂,但是他的選擇也關係到弟弟之後的生活。
所以他想要趁著有機會多了解一下兩邊的情況。
白筠一開始沒意識到脹相想的這麼深,他單純地從問題出發,緩緩回憶起自己最近的生活。
一塌糊塗的係統簡介,並因此而被激起的對改變現狀的強烈渴望,昨天還尚且富餘的海量積分,和如今界麵上的那個明晃晃的零蛋。
抽卡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辛辛苦苦幾十天,一朝回到解放前。
現在白筠甚至連主線任務持續修複世界所需要的咒力都拿不出來。
“你不懂。”
白筠語氣悲切:“這都是為了這個世界。”
脹相不明所以,隻當白筠是在發瘋。
作為詛咒來說,這還挺正常的。
老大哥心下一沉——如果詛咒都是這種貨色的話,果然還是讓弟弟們多和人類接觸更好。
在送走了脹相之後,重新找到人生目標的白筠拿出自己之前揣摩演技時用的小本本。
這小本子還是他之前從係統空間裡帶出來的,現在已經用的差不多了。
本子是積分兌換的,具有一定的防盜能力,除了主人之外的任何人翻開,都隻會看見一片空白。
很適合在上麵寫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除了對馬甲的定位和解讀,白筠也會在上麵記一些自己和關鍵人物們的對話。
白筠原本的想法,是他可以試圖借此掌握自己這邊的與關鍵人物們的熟悉程度,並按照熟悉程度的不同調整演繹方式。
但是在發現五條悟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之後,他就放棄了最初天真的想法,改為記錄五條悟每天都發了什麼瘋。
而現在,這個本子迎來了第三個主題。
白筠虔誠地翻開一頁嶄新的篇章,在標題的位置鄭重地寫下“無限月讀實施計劃”幾個大字。
白筠提筆寫道:首先,無限月讀的前期準備工作除了需要輪回眼(一雙最佳),還需要將一尾到九尾抓起來封印在外道魔像之中……
白筠寫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現在他已經有了一隻輪回眼,四舍五入已經完成將近十分之一了。
問題在於剩下的十分之九都不是好搞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