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愧起身,看向了最前麵的那個人,“甲七。”說完手一指,勾了勾。
那人抬頭,瞬間起身,站的筆直,臉上的冷汗直接淌了下來,黑色麵巾都濕了一大半。
“你知罪嗎?”韋愧緩緩的問道。
甲七立馬跪了下來,“屬下知罪。”
“哼!你待在這裡簡直就是白待了,領著這麼一幫廢物!成天都不知道在乾什麼!”韋愧冷聲嗬斥道。
甲七的臉立刻被嚇的煞白,一句話都不敢反駁。
“從出事到現在,一個多月的時間,你們七組竟然連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傳回來!你知不知道,連公孫卓的消息都比你們靈通!你對得起羽林衛這三個字嗎?”韋愧說完又重重的錘了一下桌子,桌上的筆被震的彈了起來之後滾落到了地上,整個桌子瞬間矮下去一截。
甲七瞬間哆嗦了起來,頭抬了抬,又低了下去,仍是一句話都沒說,因為他知道,如果說了一句話,可能就是這輩子最後的一句話了。
韋愧望向了甲七身後的那幫人,嘲諷道:“這麼多人在這成均學府是不是吃的太好了,日子過得太舒服了,感覺都胖了不少,沒想到竟然還真養了這麼多廢物!”
甲七這個時候終於結巴的開口了,一句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大人,大人,饒命...饒...命。”
韋愧微微一笑,誇道:“不錯嗎?現在竟然還會替手下人求情?”
甲七立刻低下了頭,不敢再繼續開口,因為他知道他犯錯了,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羽林衛從來不講感情,隻論實打實的成敗,成功就是獎勵,失敗就是懲罰,如果想求情,可以,那就一起跟著受罰,怎麼罰?對於自己這幫人來說,除了死之外,還能有什麼算是罰?
冷汗一下子布滿了甲七的臉頰。
韋愧緩緩的走到了甲七的麵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然後一把抓住他的頭發,直接把他拎了起來,伸出了另一隻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然後對著跪著的那幫人冷聲問道:“半個月前,七十五號,站起來!”
甲七被掐住了喉嚨,臉色漲紅,想要反抗,但是也不敢,隻能出於本能的抓住了韋愧的手,想讓自己稍微舒服一點,但還是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這時一個人驚恐的站了起來,“回大人,是小人負責的。”
韋愧笑了笑,隨手將甲七扔到了地上。
甲七如釋重負的趴在了地上,立馬大口的喘息了起來,發出了呼呼的喘聲。
韋愧朝著那人勾了勾手,“過來。”
那人戰戰兢兢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來到了韋愧的麵前。
韋愧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你覺得你做的如何呀?東西拿回來了嗎?”
那人顫抖的點了點頭,“拿回來了。”
韋愧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然後笑聲突然戛然而止,整個臉立馬變成了陰冷,盯住了那人,厲聲嗬斥道:“拿回來了?拿回來了!真的拿回來了?但是你卻把最重要的東西丟在了那裡!你知道是什麼?把你的羽林令拿出來。”
那人嚇得立馬跪了下來,哭喊道:“大人,小人知錯了,小人知錯了。”
韋愧緩了緩情緒,轉而突然又淡笑了起來,輕聲說道:“既然你知道錯了,該怎麼辦,你應該知道了吧?”
那人的臉色立馬蒼白,跪著爬到了韋愧的腳下,想抱又不敢抱,隻能不停的喊著,“大人,求你繞我一命。”
韋愧嫌棄的看著腳下的這人,然後又看向了一旁還在大喘氣的甲七,問道:“你知道怎麼做了?”
甲七喘了兩口大氣,搖晃的站了起來,點了點頭,抽出了腰間的短劍。
那人看到甲七拿劍正向自己走了過來,立馬又是哭喊道:“七叔,我錯了,求你繞我一命,替我向大人求情...”
甲七的臉色如常,不過眉頭正瘋狂的跳動著,顯示他此時是多麼的激動與不忍,不過依舊提著短劍走了上去。
韋愧嫌棄的看了一眼,然後抽腳走到了一邊。
“撲”的一聲,鮮血飆了出來,流了一地。
韋愧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嫌棄的用手扇了扇,捂了捂鼻子,最後又指了指地上躺著的這人。
跪在最前方的兩人立刻起身,直接將屍體給拖了出去。
過了好一會,韋愧才鬆開了皺緊的眉頭,看了一眼還站在一旁瘋狂大喘氣的甲七,問道:“好了嗎?”
甲七哆嗦的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既然好了,那我就要開始說正事了。”韋愧一邊說一邊又坐回了椅子上。
“都起來吧。”韋愧說道。
所有人立刻都站起來,抬頭看向了坐著的韋愧。
韋愧又開始敲起了桌子,然後輕聲說道:“現在京都大亂,羽林衛被重整,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而為,現在我已經找到了一絲線索了,但還是不夠,我要你們去找一個人,曲阜城的一個將領,方簡,這段時間好像會調到成均學府。”
甲七立刻抱拳點頭,“遵命。”
“找到之後,不要殺,問出一件事情,那顆白石去哪裡了?”韋愧說著將那塊黑石拿了出來,放在了手心中,給眾人看了一遍。
甲七認出了韋愧手中的石頭就是那陰陽石,雖然不知道裡麵藏著什麼信息,但是既然韋愧說話了,那就隻能去完成,立刻回道:“遵命。”
韋愧望著甲七,語重心長的說道:“這次隻準成功不準失敗,要是失敗了,你們就自己提著腦袋來見我吧。”
甲七聽著韋愧的語氣頓時驚了一驚。
因為他從來沒有聽到過韋愧用這種沉重的語氣和他說話,以往不管是什麼重要的任務,這個韋大人從來都是用最平淡的語氣布置任務,但是剛剛說話的時候竟然帶著如此沉重的語氣,著實讓甲七哆嗦了一下。
甲七立馬抱拳,跪了下來,“大人請放心,項上人頭擔保。”
韋愧舒了一口氣,嗯了一聲,想起密信上的一件事情,頭也不回的直接從這地下密室離去。
甲七看到韋愧終於離開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喘了兩口氣,又揉了揉被掐紅的脖子,心情很是鬱悶,隨後轉頭看向了那幫人,咬牙切齒的說道:“任務都聽清楚了吧,這次誰要是敢再出幺蛾子,不用大人發現,老子我立刻就割了他!”
“遵命,大人。”一群人齊聲回道。
甲七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提醒了一句,“對了,記得厚葬。”說完也是先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