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可進也難退(1 / 2)

一劍朝天 青澀的葉 10578 字 8個月前

()這天,花水鎮的早上依然和往常一樣,各個鋪子都是熱氣蒸騰,紛紛擾擾,叫賣聲吆喝聲此起披伏。

唯獨呂安的那個鋪子缺少了它本應該所具有的那個聲音,而且還稍微有點冷冷清清,與這紛擾的早晨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呂安大清早就出門了,一路上與他的街坊鄰居打著招呼。

這一切好像都和平常沒什麼區彆,隻不過呂安的臉上有了一些彆樣的表情。

水伯打著哈欠,附在桌子上,手上拿著一個極其老舊的煙鬥,另一隻手不停的揮動著,好像在趕蚊子一樣,看到呂安走了過來,立刻熱情的打起了招呼。

“小易呀,那人怎麼樣了?”水伯問道。

呂安點了點頭,“已經沒事了。”

水伯稍顯驚訝的回道:“哦?這麼快呀,看來你這朋友有點不一般呀。”

呂安笑了笑,沒有反駁。

水伯放下了手中的煙鬥,輕聲咳了兩下,“今天這麼大早,好像和你的性子有點不符合呀?兩手空空的,這麼早起來打算做什麼嗎?”

呂安想了想,搖了搖頭,一臉的茫然,“買酒?”

“買酒?”

水伯也是這麼重複了一遍,心裡一下子疑惑的很,他感覺今天這個小子好像有點怪怪的,雖然和以往一樣,也是笑嘻嘻的,但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憑借他多年以來的相人處事,感覺肯定有事情。

呂安想了想,最後才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因為除了這個理由,他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了。

水伯眼神慢慢深邃了起來,起身直接往地窖鑽去,搗鼓了好久,才從下麵拿了一壇臟兮兮的酒上來,然後直接塞到了呂安的手上,“酒就不用買了,這個給你。”

呂安木愣的接過這壇酒,上麵的貼紙都已經有點褪色了,看不清寫的是什麼,“這是什麼酒?”

水伯嘴角瞬間咧到最大,笑道:“封了十八年的女兒紅。”

呂安的眼睛瞬間睜大,整個人都被嚇了一跳,趕忙問道:“水伯,你這是?”

見呂安打算把酒推回來,水伯連忙認真的說道:“雪兒沒福氣,但也不礙事,這酒你喝了就是她的福氣了。”

“可是...”呂安一臉的進退兩難。

水伯佯怒道:“小易,我知道到時候雪兒的喜酒你肯定是喝不到了,現在這酒你不喝,以後可真的沒機會喝了!也是算水伯的一點小心意吧。”

呂安苦著臉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這下子,水伯才開心的嘿嘿一笑。

呂安看了看這酒鋪今天就隻有水伯一人,疑惑的問道:“雪兒呢?今天就水伯你一個人嗎?”

水伯乾笑了兩聲,“小易呀,小姑娘總有幾天起不來床的時候。”

呂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繼續說道:“水伯,你怎麼知道我要走了?是落塵和你講的嗎?”

“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這個老頭子才不會去問東問西的,是我看出來的,今天的你和平時有點不一樣,以往的你身體疲憊但是表情喜悅,但是今天的你,朝氣蓬勃,隻不過這表情好像有點傷感,想來想去,多半是你要離開這裡了吧?”水伯隨口說了兩句。

呂安連連讚許道:“想不到水伯你這麼厲害呀,這個竟然都被你看的出來了。”

水伯嘿嘿直笑,“那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出去闖江湖的時候,你小子還在娘胎肚子裡麵呢,這點小心思我還看不出來?”

呂安趕緊點頭讚同道:“不虧是老江湖呀。”

水伯很是得意的繼續吹捧了自己一番,呂安也是樂得在那裡又聽了一遍,雖然這裡麵的事情他已經聽了很多遍了,但是今天再一聽,還是聽到了不同的感覺。

等到水伯說的口乾了,呂安才緩緩起身,抱著那壇女兒紅,說道:“水伯,我走了哦,記得幫我和雪兒打個招呼。”

水伯嘴巴張了張,然後隻是點了點頭。

呂安走到兩步突然想起了一個事情,又湊到了水伯的耳邊,小聲的說道:“落塵以後會是個好女婿,能文能武。”

說完還朝著水伯眨了眨眼睛。

水伯的表情立馬一愣,然後喘了口粗氣,疑惑的問道:“真的?”

呂安點了點頭,壞笑道:“真的,所以這次你可得讓雪兒抓住了。”

“那怎麼可以?這是雪兒的事情,我可不乾涉,她自己喜歡就行。”雖然嘴上是這麼說的,但是臉上那副開心的表情絲毫沒有掩蓋,眼睛都樂的眯成了一條線。

呂安看著水伯這麼表情,甩了甩手,直接就走了。

水伯看著呂安離開的身影,表情也是立馬恢複了正常,直接唉聲歎氣了起來,然後搖了搖頭,欣慰的說道:“這小子,都要走,還惦記雪兒,也不知道他對雪兒到底有沒有意思?”嘀咕了兩聲,然後一個人在那裡咯咯的笑了起來。

......

呂安抱著一壇酒,提著幾個饅頭,正在往鋪子的方向走,走到半道上的時候,看到一家麵店裡麵有一個人正大口的吃著麵。

呂安的眉頭瞬間皺緊,臉上的表情立馬變得陰沉了下來。

可能是呂安注視的太久了,那人直接抬頭,看了一眼,然後抬起手中的筷子,和呂安打了個招呼,甚至還招了招手,示意呂安過來一起吃麵。

呂安的表情變了又變,收起了手中的東西,然後緩步走了過去。

“張叔,一碗蔥油拌麵,不加香菜。”呂安對著麵店老板喊了一聲,然後坐到了那人的對麵。

那人看到呂安坐到了他對麵,也是沒有任何的慌亂,還笑著指了指這碗麵,說道:“這牛肉麵,勁道,夠味。”

這個時候張叔也是端著呂安的拌麵走了過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很是得意的說道:“那可不,這麵我做了二十年,從第一碗麵開始到今天這碗麵都是一個味,吃過的人都說好。”

那人對著張叔豎了個大拇指,一邊咀嚼一邊稱讚道:“怪不得這麼好吃,原來是老字號,抽空得再來一碗。”

聽到這一聲誇,張叔頓時喜上眉梢,打算繼續炫耀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呼喊聲,“張扒皮,你又在乾嘛?還不快點來幫忙,成天就知道偷懶,找抽呢!”

張叔立馬露出了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的說道:“家裡婆娘,彆見外。”說著就趕緊轉身小跑了過去。

那人見呂安沒什麼動作,直接抽了一雙筷子遞了過去,“再不拌,麵要坨了。”

呂安不由自主的接過了筷子,然後慢慢的拌了起來,隻不過這臉上的心思看著極其的凝重。

那人依然沒感到任何的不自在,就好像麵前的呂安是他的老朋友一樣,還順手將他麵前的辣醬和米醋遞了過去。

呂安也是不露聲色的接過,兩人就這麼不聲不響的吃起了麵。

最好兩人幾乎同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呂安依然是一副凝重的表情,這碗麵可能是他有史以來吃的壓力最大的一碗麵了。

那人喝完了最後一口湯,發出了極其舒爽的聲音,然後擦了擦臉上的汗,這才算是真正看向了呂安。

然後兩人就這麼互相審視了起來。

那人不停的微微點頭,嘴角的笑意也是越來越掩不住。

呂安對麵的那人,穿的普普通通,模樣看著很是普通,隻不過這人看著很是粗壯,但是身上氣質卻是全無,皮膚黝黑,就像一個常年在地裡耕種的中年人,臉上還總是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隻不過呂安心中的潛意識一直在提醒他,麵前的這人和他是同一類人。

這種感覺讓呂安對他的警惕性大漲。

何為同類人?自然是手上沾染了太多鮮血,身上煞氣極重之人。

呂安腦海中出現了幾個人選,但是這幾個選項都讓他感到了一絲不妙。

“你是誰?”呂安直截了當問道。

那人輕輕吸了兩口氣,稍稍打開衣襟,扇起了風,聽到這聲話,笑著回道:“我姓孫,子小孫,名樹,木又寸,孫樹。”

“孫樹?”呂安在腦海中儘量回憶了一下,發現好像根本沒有任何印象,全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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