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離卦 為什麼,他會覺得如此自然而熟悉……(1 / 2)

談瀟被穆翡說的可能性狠狠惡心到了, 應下之後就走出了小遊園,繼續向家的方向走去。隻是在他打電話的短短時間裡,孔宣已經彙入人流, 不見蹤影了。談瀟有點遺憾, 不過想來以後還有機會。他還一直不知道, 自己這個街坊具體是住在哪裡。

回到家中, 談瀟首先就往廚房走, 掀開電飯鍋確認裡麵沒有老鼠屎。

談春影看到這一幕,不禁搖了搖頭:“兒子,沒有剩飯了,想吃得再蒸。”

“我不吃。”談瀟往二樓跑。

他本想進了房間呼喚孔雀大神,結果一進去就看到孔雀已經坐在飄窗上,冷冷看過來,登時噎了一下, “大神,你怎麼知道我找你?”

孔宣:“……”

孔宣都懶得說話,橫了他一眼。

哼, 拋下他在小遊園, 就是為了跑回來和他說這件事是吧。明明隻要最多半小時, 就能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了,給你機會你不要,後悔死你後悔死你後悔死你……

“穆翡姐告訴我,仲大胡子越獄了, 她提醒我仲大胡子報複心重, 說不定上你的飯裡麵拉老鼠屎。”談瀟一邊說一邊在抽屜裡翻找。

孔宣一下忘了生氣:“他敢!”

孔雀在此,死老鼠敢如此放肆?談瀟這話,簡直就是危言聳聽!

更讓他嫌棄的是, “404辦是怎麼回事,還能讓死老鼠逃跑?我就說當時應該把它頭也刷了。”

“……不要這麼暴躁嘛。”談瀟讀書這麼多年,房間的每個抽屜幾乎都收納得滿滿當當,各有用途。他從不常用的抽屜裡翻出來三枚老銅錢,“大神,它現在全靠一身過硬的占卦本領逃竄,但是我想,它總不能比我靈吧?”

談瀟看著孔宣笑。

就算他沒怎麼練習,借孔雀大神之力,此卦怎能不靈。

畢竟孔雀是腳踢筊杯的存在。

楚巫最著名的卜卦方式其實是茅卜,也是用草。所以《離騷》裡麵寫“索瓊茅以筳篿兮,命靈氛為餘占之”,就是在描述楚巫占卜。但談瀟也沒工夫出去拔草,拿銅錢起卦也是一樣的。這玩意兒他練習不多,塞在抽屜最深處。

還想占卦靈應?孔宣瞪了他一眼,還在惦記自己放水沒放成的事情。

而這時候,談瀟已經把銅錢拋了出去,然後逐一記下來,組成卦象,正要解讀時,原本想給他點顏色看看的孔宣還是沒忍住,上前把卦象撥了撥,隻見上下兩爻如火苗跳躍。

“離卦?”談瀟腦海中迅速出現了相應的卦辭,“離,為火,為日……為甲胄,為戈兵。”總體來說離卦是吉兆,光明之象,不過這些意象和仲大胡子似乎都扯不上邊他想知道的是仲大胡子在哪啊。

如此簡單的卦象,是可以做出繁多解釋的。

“嗯還有,離,方位在南……難道仲大胡子在城南?但這範圍也太廣了。”談瀟看向孔宣。

孔宣:“解卦,是巫師的修行。八卦易理源自河圖洛書,蘊含天地至理,每個巫師都自己的解法。”

談瀟:“大神,你不知道就直說。”

孔宣:“……”

孔宣惱怒道:“隻是我辦事從來不靠理!”

談瀟:“…………”

大神發出了怎樣的暴言啊……!

不過也有點道理,仲大胡子當初那麼能算,在孔宣麵前不也算儘而跪。

談瀟索性把卦象拍下來,發給穆翡,想必404辦有得是學霸來解析。發完談瀟也就不糾結了,仲大胡子被抓前多注意點飯裡有沒有屎就行了唄。

談瀟又把家傳的法衣給拿了出來,校慶晚會要用的。靈師祭祀用的衣服有很多套,大儀式,小儀式,射箭的儀式,跳舞的儀式。他拿出來的這一套也是老物件了,繪著大片羽毛的紋路,色彩濃烈。跳《羽舞》,自然要模擬神鳥的形態。

正整理著配套的裝飾,談瀟察覺孔雀大神看著這邊,禮貌地問道:“我們學校校慶,大神到時候要來看麼?”

孔宣不鹹不淡地道:“叫我去什麼。”

“的確是娛人之作,我是覺得大神還沒去過我們學校,可以來參觀一下。”談瀟自覺和孔雀大神關係已是親近,當然想分享生活,雖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底總有點怪。

孔宣:“……”

孔宣差點沒氣暈,一聲不吭地消失了。

談瀟對著空氣愣是沒想明白,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呢?從前他可能會想,這是仍然接受不了娛神之作變為娛人之作,但現在,好像有一絲微妙,或許是他的錯覺?

……

“寅上起月,月上起日。”仲大胡子沒了道具,隻好徒手起卦,以六壬起課,卜算自己接下來該往哪個方向跑。

可歎啊,他躊躇滿誌偷渡來到南方,要再謀一番事業,還沒機會好好闖闖就已結束。

他掐著自己的爪子,胡子都在顫抖,算來東方是404辦自己逃出來的方向,凶,南方是南楚一中所在,大凶,北方是回自己老家的方向,但是必有關卡,凶,那就隻能往西邊試試了,雖然西邊卜出來也是凶。

不過,仲大胡子怎麼看也有逢凶化吉之相,值得勇敢闖一闖,總比待在牢籠裡要好。

他在連日關押的精神壓力和饑餓之□□型已是消瘦不少,但尚為靈活。

逃到一處看起來是工地的地方,仲大胡子就十分小心,因為根據他的求生經驗,一般這種工地都會養貓、狗,用來防鼠防賊,對他相當不利!

但這個工地好像不太一樣,人們看到它一閃而過的身影,竟然以為是隻白貓,衝他“咪咪咪”的喊,還有人去給他拿吃的。

“莫教授,那裡麵好像有隻貓貓。”

“是嗎?第一次看到咱們這兒有野貓,比較偏僻應該是野貓吧。”

“喂點吃的趕緊趕走吧,這裡比較危險。”

危險?你是不知道我曾有多危險!

仲大胡子躲在縫隙裡,看到麵前被塞進來的半塊麵包,極為鄙夷,仙家是最愛乾淨的,要是平時,他不但不可能吃人家剩的、放在地上的食物,還得好好懲戒一番。

可現在,鼠落平陽被人欺!

仲大胡子伸出爪子,揪住了麵包窸窸窣窣吃起來,還是忍不住把外皮揪了揪,好歹乾淨點。可吃著吃著,他就覺得背後有點發涼,好似被什麼注視著的感覺。

仲大胡子極為敏感,隻是一點點異樣,他也立刻放下麵包,觀察了起來,從那縫隙向外看著,可是外麵隻有一片橙黃色。

奇怪,外頭明明是……

不對。

仲大胡子渾身冰涼,甚至沒空起卦,胡子顫抖著,感受到氣流……他猛然一個向後躥,那橙黃色的物體果然也跟了過來,隨著堆放的雜物被擠開,露出了碩大的蛇身。

雄虺!

難怪卜出來也是凶。

仲大胡子眼前一黑,他就說這工地沒貓也沒狗,感情是養了蛇!可你們南方是怎麼回事啊,高中生養孔雀,工地養雄虺!

太難混了……仲大胡子爪子發麻,不要命地往前跑,不停以物象起卦,快速斷凶吉,左衝右突,身後就是雄虺那令人窒息的冰涼視線與血盆大口。

仲大胡子曾無意中占到自己的死劫,乃是葬身人腹,不是死到臨頭誰也猜不到具體是誰人之腹,他一度還以為是葬身孔雀大神腹中。現在看來,難道是雄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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