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法維斯漂亮的瞳孔微動,立刻低頭左膝半跪在床側,淡聲道:“抱歉雄主,是我走神了,請您責罰。”
雄蟲似乎有些動怒,他俯視著違逆他的雌君森然道:“看來把你送去教改所也改不好,是嗎?”
林嶼側身不客氣用腳踩在法維斯半跪的腿上,視線居高臨下,這是一個掌控欲極強的姿勢。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落腳的一瞬間,法維斯竟敏銳的察覺出了雄蟲的一絲猶豫。
可他抬頭,林嶼依舊是一副強壓著的厭煩的神情。
他扶住林嶼的腳踝,姿態臣服,以一個不會讓雄蟲覺得冒犯的仰視角度看向林嶼。
“雄主,抱歉。”
林嶼並不急著鞭打以示懲戒,反而他拿過托盤上的牛奶,戰術性抿了一口:“知道你為什麼進教改所嗎?”
這牛奶味道好香啊…再喝一口。
法維斯低頭:“是,我知道。”
林嶼也覺得身為罪魁禍首肯定是知道的。
“因為你,我在床上病了三天,你說,這怎麼辦?”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法維斯自然知道林嶼是什麼意思,林嶼居然在問他要怎麼辦,他感到有些奇怪。
雄蟲是不會詢問的,正常情況下林嶼應該直接抽出鞭子或者軍匕,直接讓雌蟲疼痛,才是雄蟲的作風。
就像新婚夜那天,他甚至沒有任何能開口的機會。
這個角度法維斯隻能看見雄蟲白皙漂亮的側臉,纖長的睫毛下黑曜石般眼珠正不住的盯著杯子,仿佛那裡麵有什麼吸引他的一般。
法維斯抿唇,漂亮的眼裡有不解:“您可以懲罰我,什麼都可以。”
林嶼正偷偷品嘗第四口牛奶,杯子喝的都要見底了,聽見他這麼說:“什麼都可以?”
“我是您的雌君,根據帝國婚育法,您對我有完全的支配權。”
林嶼腳底發力,用力踩住法維斯的膝蓋,收攏他們之間距離,語氣曖昧:“但我還沒想好要如何懲罰你,上將大人,這恐怕是一個讓蟲苦惱的問題。”
法維斯沉默了,林嶼表現的太過平靜了。
雖然事情怎麼說都是林嶼的錯,可林嶼是他的雄主,雄主怎樣對待雌君都是應該的,但他打傷林嶼卻是萬萬不能的。
哪怕是在失控的狀態下。
“行了,滾出去吧,身上難受就更不想看到你了。”
法維斯低著頭站著不動,一副林嶼不抽他幾十鞭子就不會離開的模樣。
林嶼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法維斯,心裡無奈歎氣。
怎麼會有蟲上趕著非要挨打?
林嶼沒得辦法,隻能親自下床驅趕:“還不滾?”
最後法維斯還是被他弄出去了。
因為林嶼實在是江郎才儘了,他不可能真的動手去鞭打法維斯,他再不出去他可就沒得編了。
剛把門關上,係統就出來作妖。
【0813,如果你想讓他痛苦,最直接的是物理損傷。】
原來係統是指認自己沒有對法維斯動手。
林嶼倚靠在床上,雙手抱胸不甚在意的挑眉開口:“誰說我不想讓他痛苦了,他一直讓我打他,我隻是擔心這是他某種癖好。”
【據我所知,m人格是一種心理缺陷人格,人類俗稱為變態,而法維斯目前狀況良好。】
言下之意就是法維斯不可能是這種人格。
林嶼嗤笑一聲,那表情仿佛無聲說著大驚小怪:“變態不是很正常嗎?是個正常的就會變態。”
【0813,請你嚴肅對待任務。】
係統對於林嶼現在嬉皮笑臉的態度,很不滿意。
林嶼聞言絲毫不慌不忙將最後一口牛奶喝下,緩慢吐出兩個字:“求我。”
【……】
它將林嶼帶過來之前,應該先查查他的精神狀況。
—
月明星稀,華燈初上。
法維斯剛從外麵回來,就聽護工蟲說林嶼因為不滿意做的飯而大發脾氣。
果然,雄蟲暫時的不追究隻是因為想出了其他找麻煩的辦法。
進到客廳,林嶼像個大爺一樣占據著餐椅,麵前是不知道重做第幾遍的晚餐。
客廳亂的像是被入室搶劫了一般,甚至連不少桌椅都缺胳膊斷腿,雄蟲的破壞力可見一斑。
法維斯將手腕間的手表摘下,防止一會兒膈到雄蟲,快步上前依舊是先屈膝降低高度:“雄主,您哪裡不滿意?”
“自己看他們做的什麼東西?”雄蟲尖酸刻薄的評價著:“阿萊頓窮到這個地步了?連個會做飯的廚子的也找不到了?”
法維斯看都沒看桌子上精美的菜肴,依舊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主打一個認錯:“是我的錯,沒照顧好您。”
雄蟲不愉快的半支著額頭,似乎對於法維斯的認錯不滿意,眉宇間染上霜意:“嘴上說說?”
“我去給您做。”
好說話極了。
林嶼實在是沒見過這麼好脾氣的,這逆來順受的模樣林嶼更想欺負蟲了。
本來就是係統催的他煩不勝煩起來隨便應付一下,結果此刻心底泛起一股強烈想要逗弄的心思,正當他惡劣的準備繼續再搜腸刮肚幾句難聽話為難他時,無意間掃了一眼他被蟲紋蔓延的手腕。
牆上的時鐘此時正指到十一點,卡點報時。
林嶼垂眸一瞬,突然毫無預兆的起身,客廳裡的其他蟲看都沒看,落下幾個字就上了樓。
“按你說的辦。”
剛準備惡戰一場的法維斯:“……”
在場的仆蟲也都雙雙傻了眼。
剛才雄蟲在這又掀鍋又踢桌的,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被法維斯上將兩句話哄好了??
一場腥風血雨就這麼被壓了下來??
誰不知道雄蟲們天天在一些小事上麵斤斤計較,尤其是法維斯上將和他的雄主關係又不好,此次他們都做好了被辱罵、辭退的準備,誰知道突然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這真的是關係不好嗎?
林嶼對於他們內心的波濤洶湧是一點都不知道,因為此刻他正在接受來自係統的詰問。
【0813,你在做什麼?】
剛才明明應該繼續,為什麼突然就放棄了。
正當係統以為他要說出什麼有價值的話出來時。
林嶼卻豎起手指,語氣嚴肅正經:“噓,過了十一點睡的男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