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嶼餘光掃到放在一邊的書,這才想起之前給法維斯發消息的初衷。
他起身拿出一張紙,在紙上用蟲族文字寫上‘林隨’,然後示意法維斯看過來:“你能不能查到這隻蟲?”
法維斯低頭不解的看向這兩個字:“這是…?”
“或許…是我的雄父。”
林嶼又將那本書擺在他麵前。
“這是我從格納那裡找來的,說是我雄父留給我的。”林嶼蹙眉,“但我…全都不記得了。”
法維斯神色一變,眉間乍然收緊,似乎很是緊張:“您的記憶有損?”
“難道跟上次那奇怪的力量有關係?”法維斯站起來,急忙開始打量林嶼。
“您還記得多少?”
“是什麼時候不記得的?”
“除了這個您還有哪裡難受?”
一個個問題如同連珠筒般發射。
軍雌扶住雄蟲的肩膀,見他還在發呆,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急切:“您快告訴我。”
但這些問題太過密集,林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一直都沒什麼印象…不論是格納說的那些還是雌父雄父,我的記憶隻有從到雄蟲保護中心然後遇見你,再直至現在。”
軍雌聽見雄蟲不是這時失去的記憶,才微微鬆了手上的力度,不知想起什麼,視線有些失焦,像是在沉思。
“原來您一直不記得格納嗎?”
他原本以為雄蟲對待格納那麼冷漠是因為他們過去之間也許有什麼怨懟,但沒想到卻是因為什麼都不記得。
法維斯低下頭。
難怪雄蟲對於格納的態度那麼敵意,原來竟是因為雄蟲什麼都不記得。
是了,現在想想雄蟲後來第一回見到格納時就對他表現的很是茫然。
法維斯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開始消化這個信息,這對他來說也有些突然了。
原本他對於格納也算是勝券在握,但那些很大一部分都是建立在雄蟲的態度之上。
論能力他自然是不怕的,但倘若論情感……恐怕很少會有蟲在心上蟲麵前仍舊時時保持著自信。
畢竟對所有生物而言,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同時隨之而來的另一個問題不斷浮現在法維斯心頭。
如果…他現在就這麼處決了格納,日後萬一雄蟲找回了這段記憶,那會不會怨恨於他呢?
法維斯不知道。
軍雌的情緒沒怎麼遮掩幾l乎全寫在了臉上,林嶼像是看出了法維斯的掩藏起來的惶恐,起身握住了他的手,雖沒看他語氣卻能聽出認真之意:“不論我記得不得,也不論曾經與他發生過什麼,對於我來說現在重要的是你。”
“並且他做的那些事,給你謝罪一百遍都不為過。”
“我隻喜歡你。”林嶼的手圍上法維斯的脖子,或許是性格使然,縱使是在說這樣的甜言蜜語卻也一本正經,讓聽者不由自主的想要
相信:“如果被懷疑,我會難過。”
“雄主說出這樣好聽的話,就算是騙我…”
“那也值得。”
雄蟲搖搖頭:“不會騙你。”
“所以可以找到嗎?”
法維斯收回神思,沉默片刻,再開口時聲音已然放的很低,像是怕刺激到林嶼一般:“雄主,我記得…您的雌父雄父應該早已經亡故。”
“那他們的屍體呢?”
法維斯略一搖頭:“這個便不清楚了,我見到您時,資料就是這樣寫的。”
“您這麼些年一直不知道嗎?”
林嶼當然不能說不知道了,不然豈非他十幾l年一直沒探究過,一個孤兒,怎麼會不想知道自己雌父雄父的下落,這太有違邏輯了。
“我知道。”
“隻不過我聽格納說,我的雄父走後,再也沒回來過。”
林嶼說到這裡,刻意將語氣放低,聽起來似有些落寞,讓蟲忍不住下意識的心疼起來:“我隻是想,也許他沒死呢?”
他依稀記得在那個光怪陸離的夢裡,那個牽著‘他’的蟲也是一頭黑發,林嶼想了很久,那或許不是夢,而是殘存的記憶。
林嶼直覺這些謎團跟他有關,也許甚至連他到這裡的原因都可以找到。
雖然他已經決意留在這裡。
但他不喜歡被動,倘若他完全不知道,或者根本就無從查起也就罷了,但目前有條件能夠了解,自然是趁早將它弄的越清楚越好。
找一個在書麵已經死了很久的蟲,這哪怕是對於法維斯而言,也是很有難度的,但這是還是雄蟲第一次這樣請求他,他哪裡舍得見他難過。
縱使知道大概率是徒勞,法維斯也不忍拒絕他,他蹲下身仰頭:“您還知道那位閣下彆的特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