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提亞站起來,看著地上的法維斯,喚來一隻軍雌:“他可不是一般的雄蟲,多來幾隻蟲看顧,關到最偏僻的廠房去,任何蟲不許跟他說話。”
這隻雄蟲的魅力大著呢,未免保不齊有誰動歪心思,除了看守以外,其他蟲必須能少則少。
畢竟這是他們現在挾持法維斯唯一的籌碼。
是重中之重。
那隻軍雌掃了林嶼一眼,點點頭便退下去了,赫提亞隨後又看向林嶼,神情略帶著俯視的玩味:“有點性子也是好事,如果您像一般雄蟲那樣痛哭流涕,我可是會很困擾的。”
“您猜猜,我要用你讓法維斯做些什麼呢?”
“我很了解法維斯,他什麼都會為你做的吧。”
他抬起手,似乎想要觸碰眼前的雄蟲,卻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慢慢收回手:“你知道我為什麼選在現在對法維斯出手嗎?”
無論赫提亞說了多少,雄蟲始終沒有絲毫回應。
抿住唇,側著臉一句話也沒有。
“你不說話也沒關係。”赫提亞是個耐心的解說者,他與法維斯很久沒見了,而林嶼是目前所以蟲唯一與他關係密切的了。
他無法與這裡的任何蟲訴說,而眼前這個既有關聯又陌生的雄蟲,是最好的‘樹洞’。
四軍上將中,他拚了命也要擠進滿是貴族的第一軍就是因為法維斯。
明明是天賦極高家世頂級的少爺,卻連軍校都沒讀完便破格被送進了軍部,不同於一般世家貴族那樣沉迷於雄蟲或玩樂,日日起早貪黑,最早進訓練室,卻是最晚離開的那個,短短三個月,將精神力控製的爐火純青,走完了彆蟲十年的路,努力的不像話。
努力。
是的,是努力。
明明S3級的天賦已經強到讓他無路可走,明明他可以成為不費吹灰之力的天才,卻一次次親手的締造神話,然後再由自己來打破。
那時他在軍部資料庫中看到他的一瞬間,就知道,這隻軍雌一生的目標隻有自己。
他幻想成為那樣的蟲。
於是他發了瘋的追隨。
可逐漸的,隨著他靠近太陽,一邊看著太陽發光,一邊卻也被太陽的光所灼傷。
某天他忽然悲哀的發現,在太陽麵前他居然也泯然於眾蟲了。
可他這麼努力,第一軍所有考核除了法維斯便隻有他能滿分。
如果沒有法維斯。
如果沒有他。
這個想法從種子生長出了芽,然後是葉子,最後纏著他的心開花。
結出了想要替代的果實。
而林嶼的出現讓他在瞬間意識到完美的法維斯終於長出了軟肋。
赫提亞從思緒裡回過神,看著林嶼的眼睛,仿佛眼前又出現那個蟲的身影,他像是在對雄蟲說,又似乎與那隻蟲麵對著麵:“一隻站於權利巔峰深陷無數謀算中心的軍雌居然也會像個傻子一樣陷入所謂愛情
而不可自拔,這是最無藥可救的錯誤。”
他的視線晃了一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落到雄蟲一片斑駁的脖頸處,似是愣了一下,但隨即很快又嗤笑道:“而你,不過是他親手創造的弱點,你活著一天,便會有無數如我一般想把他拽下來的蟲將手伸到你身上。”
從前的法維斯不僅作風如同機器人,本身也如機器人一般近乎沒有弱點。
他沒有多麼在乎的蟲和東西,因為他已經擁有一切。
可現在,林嶼是他千載難逢的弱點,他必須趁這個弱點還有效力時使用它,然後對著法維斯揮出最鋒利的一劍,刺入最深的一刀。
赫提亞的廢話太多了,林嶼恍然間有一種在麵對自己對象的初戀情人的抓馬感覺。
雄蟲靠坐在窗戶邊,被陽光照的宛若湖中脆弱的素白水仙花,不斷散發著馥鬱的清香,可水仙花似乎脾氣不太好,明明是羸弱的樣子,說出的話卻攻擊性十足:“你暗戀法維斯麼?屁話這麼多。”
雄蟲唇角的弧度被勾起,他冷淡的撇頭看向他,半眯著眼,神情格外一本正經的:“最好不要,因為那是我的雌君。”
赫提亞:“……”
可能是被林嶼的‘正宮發言’傷害到了,雄蟲話音剛落赫提亞很複雜的看了他一眼,隨後馬不停蹄的讓蟲將他關進了南邊最蟲跡罕至的廠房。
負責押送他的仍舊還是之前和赫提亞說話的那個軍雌。
———
主城區外軍基地。
“定位器信號丟失。”
“光腦信號丟失!”
中控室的屏幕被征用,十多隻軍雌帶著耳麥神情緊張的在整個首都星尋找、破解著赫提亞的所在位置。
而一身便服的軍雌站在他們身後,垂著臉,眾蟲們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法維斯看著地圖那個綠點,拳頭握的咯吱作響,神色陰沉,咬著壓根控製著情緒:“按照定位器信號最後消失的地方去找!”
“如果誰能率先找到雄主所在地,給予十億星幣!”
此話一出,在鈔能力的加持下整個室內雖然依舊沒有一句交談聲,但操作鍵的聲音一瞬間明顯變得更加激烈。
法維斯一遍遍的巡查著主城區各個地方。
僅僅隻是一個下午,僅僅晚到了八分鐘而已。
他本來想著就讓雄蟲在外麵玩這麼一會兒,之後便把雄蟲接回來便牢牢護在身邊,寸步不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