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帶著圓帽子的軍雌神情桀驁,一邊跑一邊回頭大喊:“追啊!彆告訴我連雄蟲你們都跑不過?!”
而他身旁同樣帶著帽子的另一隻軍雌掛了耳麥,揮揮手示意:“直接開槍!”
“砰砰砰——”
隨後接連不斷的槍聲響起,光能彈快如雷霆般劃過雄蟲的頸脖,好在林嶼反應極快的就地躲到了樹後。
可他腳步仍舊不能停。
這裡猶豫植被和樹林茂盛,那些軍雌無法展翅,可速度不同,被追上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隨著身後的光能彈越來越密集,雄蟲的體力也就快到了極限。
破空的聲音劃過,一顆光能彈閃著寒光,飛速越空,直直擊向了雄蟲。
林嶼再快卻也快不過子彈,再怎麼投機取巧,到底還是避閃不及,一陣撕裂般的涼意過後,他的腹部是一片濕濡。
“滴答——”
豆大的液體滴落在土地上,留下一道又一道黑色的圓形濕痕。
烏雲霹靂,是雨落了下來。
“打中了嗎?”身後的軍雌們猛然停了下來,拉住同伴問道。
那隻軍雌理了理帽子,又往前麵望了望:“中了,腹部!”
隨後似乎是感知到了水滴,抬頭望向天空,嘴裡罵到:“這鬼天氣!還下上雨了!”
“追不追?”
軍雌嘴巴一咧,不屑的開口:“追個屁,這林子這麼大,等天一黑,野獸什麼的也該出沒了,他還被打了一槍,一隻雄蟲而已,怎麼可能活?”
站在他身邊那隻比他略矮的軍雌神情明顯不太讚同,似乎是在擔憂什麼:“可赫提亞代將那邊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就地格殺…”
高個子軍雌像是聽到了什麼讓蟲極為不愉快的話,轉身便往回走去,嘴裡不停:“誰管他?早看他不順眼了,我們又不是他的手下,都已經射擊了還要怎麼樣?他跑的出去我腦袋拿下來給你當球踢!”
“這…”同伴猶豫道。
雨一瞬間下的大極了,身邊的土被寵成了泥,一腳一個坑,他伸手將外套搭在頭上避雨,示意其他軍雌們後撤,轉頭厭煩的對著身後那隻軍雌揚眉嗤道:“我下的手我知道,我們的光腦和定位器都是失效的,再不回去想在這兒殺一晚上狼狗啊?!彆磨嘰了,趕緊回去複命,就說已經處理乾淨了就行!”
軍雌們按照原路返回,而此時的林嶼捂住腹部的傷口,襯衣早已被鮮血浸濕,按壓也無濟於事,唇色蒼白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大雨模糊的眼前的世界,路也變的極其難走。
其實按照他的這幅身體,他現在早該失去意識了,可人似乎是極為神奇的東西,憑著那看不見摸不著的執念與意誌力同身體對抗著。
不能倒在這裡…
法維斯…
林嶼捏緊了蓋在衣服下的手串。
那串珠子早已經被他手中的鮮血浸透了。
好
冷…
天好黑。
……
林嶼最終還是倒下了。
周圍一片漆黑,他渾身如同已經死去一樣冰冷,腹部的傷口早已經察覺不到疼痛,腎上腺素在發揮著最後的作用。
任誰來看,他都是活不了了。
林嶼覺得自己該睡下去了,可身體很奇怪的像是有什麼在吊著他最後一口氣,那無形的力量看不見摸不著,像是空氣突然在他身邊波動,似乎在延緩他身體冷卻的速度。
那感觸情形有些類似格納攻擊他時,他身上爆出莫名力量的那次。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
可惜他已經沒時間了,也似乎注定無法弄不清了。
“法維斯…”他嘴中最後念著這個名字。
就在林嶼昏沉中想要就那麼睡去時,眼前忽然閃過一陣光,刺破了他的‘寧靜。’
是誰…?
林嶼緩緩睜開眼。
一隻穿的極厚的亞雌握著一隻匕首,哆哆嗦嗦用燈照著從一堆野草中鑽出來靠近他:“誰…!你是誰…?”
對方似乎格外害怕,明明手裡握著匕首整個身子卻不斷顫抖。
他看到是隻倒在地上的蟲後彎腰微微靠近,看清麵容的一瞬驚的連連後退,因為太過驚慌,不小心踩到了腳,一屁股摔在了泥巴坑裡:“雄、雄、雄蟲?!!!”
天啊!
到底誰能來告訴他這種除了他們這種不要命的探險家還會有哪個腦子正常的蟲會進這種的偏僻山林?尤其這…還是一隻雄蟲???
遇見鬼了嗎?
可這鬼…好像比他還慘…
林嶼終於在臨死前見到了一隻除他以外的蟲,卻被根本無法分清這是不是如同賣火柴的小女孩那般是最後的黃粱一夢,可他心頭還有無法放下的,於是隻能憑著本能一遍遍的呢喃著報出一個號碼:“終端通訊…000…73211……”
“…00073211……00——”
“您是讓我撥打這個號碼?!”亞雌呆滯的聽了好一會,神遊天外半晌似乎才將將搞懂了雄蟲的意思,連忙去翻身上帶著的終端,手忙腳亂的打開通訊頁麵,慌張的按上二個零。
輸到一半後他突然間猛的頓住,恍惚中想起了什麼,於是低下頭又確認了一遍。
沒錯…
這個格式…這是軍區的號碼啊…
這隻雄蟲…到底是誰…?
可按照雄蟲保護法他根本不能見死不救,保護雄蟲是雌蟲們的天性,於是即使再慌,他還是輸完了號碼,按下了撥號鍵。
隨後是一陣亢長的鈴聲後,聽筒傳來‘嘟’的一聲,提示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