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他精神腺裡有東西。”米爾林的聲音從通訊器對麵傳來,“就像是…他也有精神力一般。”
法維斯的指尖死死攥住通訊器,聲音發緊的問道:“那是什麼?”
“不知道,查不出來,這麼多年我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情況。”
米爾林沉默片刻:“法維斯,我還是建議你帶他去萊諾斯看看,畢竟我不是專攻雄蟲的,國內目前最尖端的雄蟲科醫生對此也是一頭霧水,想來隻有一直住在萊諾斯的那位,能看出個一二了。”
“你不是上次說正好要去那裡出差嗎?跟你雄主說說,但我這邊也會一直找其他醫生聯合查看,你不用太擔心。”
法維斯垂下眸子‘嗯’了一聲道:“多謝。”
‘嘟’的一聲,通訊被掛斷,法維斯抬頭看著眼前的府邸的大門,抬腳走了進去。
仆蟲們在準備晚飯,看見法維斯回來後立刻湊上去問道:“閣下還在睡,要上前叫醒閣下嗎?”
法維斯一邊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一邊蹙眉反問:“從我早上離開後一直沒醒嗎?”
“是的,大人。”
他們也曾在門口試圖將雄蟲喚下來吃午飯,但無奈一直沒有回音,又因著雄蟲不喜歡除了上將以外未經他許可的他蟲隨意進出他臥室,加上法維斯中午也沒回來,於是也隻能放任雄蟲這麼一直睡到現在。
“我知道,你們不用管了。”軍雌拜拜手,將衣服隨手甩在沙發上,起身上了二樓。
雄蟲果不其然如仆蟲們說的那樣還在睡,法維斯走過去,放輕聲音,彎下腰喚著雄蟲。
“雄主,已經下午了,睡久了身上疼。”
聽到他的聲音林嶼極為緩慢的動了動,但是抵不過身上巨大的困意,尤其是軍雌一靠近,他的手帶著涼意自動往他衣服底下探去,試圖找到更溫暖的地方。
法維斯用指尖碰了碰他的臉,試圖讓雄蟲清醒清醒。
雄蟲偏頭躲開他的動作,迷迷糊糊間摸索到軍雌作亂的手,放在唇邊胡亂的親了一口,然後哄道:“好了…”似是想要用這個吻賄賂軍雌一般。
法維斯看著這樣的雄蟲,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既然林嶼不願意起,法維斯索性也不勉強他起來吃飯,拿了支營養劑邊親邊哄的喂了下去,他看了眼光腦時間,心中驀地一凝。
下午七點半。
昨天是他看著雄蟲睡的,是正常入睡時間,並沒有熬夜,雄蟲一般就算要賴床也不會這麼晚。
雄蟲最近的覺似乎又多了許多。
法維斯沒法不擔心,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精神腺裡的那股識彆不出來源的能量造成的。
“雄主最近覺多嗎?”
仆蟲思索了一瞬後點了點頭:“閣下自從上次回來後似乎總是很困,有好一段時間沒怎麼好好吃早餐了。”
“密切關注雄主的作息,到時候我會要。”
“是,上將。”仆蟲應道,又看了看他,“您要上去嗎?”
“嗯,軍部還有個視頻會議。你們動靜小些,彆把雄主鬨醒了。”
一個星時後,法維斯在書房簽完最後一份文件,門外傳來一陣悉索的腳步聲。
管家抬手敲了敲門,隨後停下動作直到看見軍雌開門這才抬起頭笑道:“閣下醒了,正在找您呢。”
法維斯點點頭,轉過身將顯示器關閉,沒有停留,走上樓將坐在臥室內的雄蟲抱進懷裡。
儘管法維斯也是在室內待著,但比起怕冷的雄蟲這個溫度對於他們來說並不一定需要開空調來調節溫度,所以剛起的雄蟲難免會被他身上沒有溫度的軍裝冰的難受,不太樂意的縮了縮:“你身上冷。”
法維斯聞言鬆了鬆手,將軍裝外套脫下,笑著把雄蟲抱的更緊了:“您多抱一會兒就暖和了。”
少了那一層硬挺的軍裝,襯衫將軍雌的體溫很好的渡了過來,林嶼甚至聽得見那灼熱胸膛下勃發的心跳與脈搏,弄得林嶼差點想再睡個回籠覺。
“軍部的事差不多已經弄完了,最晚後天啟程,衣服可以不用帶太厚,萊諾斯與帝國南境接壤,四季如春。”
林嶼在他懷裡垂下視線,纖長睫毛投下一層淡灰色的陰影,神色平靜:“好。”
“那這次就帶雄主好好玩玩。”
當然要好好玩,林嶼在心裡已經算是把這當蜜月旅行。
蟲族沒有蜜月這一說,
帶著雄蟲吃過晚飯,便在樓下散散步,天色很快就又沉了下去,周圍的路燈接連亮起,法維斯將林嶼的手牽在掌心,並肩走著。
自從之前雄蟲遇險後,這裡的安保都被法維斯重新且徹底的升級了一遍,幾乎覆蓋了這裡大半個房區。
而更遠的地方通常會有法維斯的陪同,作為蟲族目前唯一一隻S3級彆的軍雌,他無異於是最厲害的銅牆鐵甲,以一抵萬。
雖然是伴侶,但這樣手牽著手在路燈下散步的情景,於他們來說也是少數。
雄蟲忽然停了下來,路燈的光打落在雄蟲的發絲之上,泛出溫暖的橘黃色,容貌精致的雄蟲回過頭,黑色的圍巾微微遮住了白皙的下巴,他伸出手,漆黑的眸子看向路燈的方向,冷淡的神色在這一刻顯出柔和。
雄蟲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怕驚到什麼一般的道:“下雪了。”
法維斯一怔,忽而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滿天雪花染著橘色的光,一片一片的飄落在他們的衣服與頭發上,再隨著體溫融合。
這是今年安塞倫斯的第一場雪,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落了下來。
兩隻亞雌牽著一隻大金毛,在他們對麵停駐,視線不斷往衙門這邊瞟,具體來說是往林嶼身上落。
而林嶼聽見隱約的狗叫聲,也轉頭看了過去。
看見雄蟲的視線停駐在那邊,法維斯扣住他的腰,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進,有意無意的阻擋著雄蟲的視線:“或許雄主也喜歡小狗嗎?”
林嶼很快回複:“不喜歡。”他對這些一直是無感的,至於他盯著看的原因……
雄蟲抬起頭看向軍雌,聲線微低,帶著與今天初雪相同的清冷的味道:“隻是覺得…像你。”
他一直覺得法維斯就像隻大型犬。
法維斯臉上露出肉眼可見的空白神情:“?”
帝國上將虛心請教:“…什麼意思?”
林嶼卻不說,隻是從他懷裡掙脫,轉身沿著來時路走去。
等兩蟲回到府邸時,已經是九點多了,法維斯打開光腦開始調節臥室空調和浴室水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