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小看是什麼感覺,白夜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除了五條悟,原本世界的那些人見了他,不是瑟瑟發抖就是緊張無比,少有幾個能說得上話的,也都是把他當做無所不能的神來對待。
所以禪院直哉這番瞧不起人的話,白夜感覺還挺新鮮的——就像是在看一隻小奶貓在對人張牙舞爪。
饒有興致的觀察著神色警惕的禪院直哉,白夜無法壓下笑容的說道:
“以前的我要是看了你這種模樣,大概會抽出刀來,讓你變得更漂亮吧。但是現在,我也稍稍能理解這種看見無害小動物的趣味了。”
真希噗嗤的從唇齒間泄出笑意。
禪院直哉氣得眼角發抖。
無害的小動物?居然敢說我是無害的小動物?!
“哈——本來還想著先教訓下真希的,既然你腦子不清醒到這種地步,那就先從你開始殺起!”
他的咒術是投射咒法,雖說傳到他身上也不過才一代而已,對於古老的咒術界來說是完全新式的咒術。
但是,隻要提前預算好二十四個動作,他就能在一秒之內將這些動作實現!
除了甚爾,在速度上不可能有人比我更快!
一擊砍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的舌頭!
禪院直哉咬牙切齒,二十四種動作在腦內預演完畢,咒力順轉運行術式——
腳步踏過石階,碾碎竹葉,削切氣流——
然而。
鏗鏘一聲,火星在金屬交接之處閃爍,白夜單手持短刀架住禪院直哉塗毒的匕首。
枯落的竹葉翻飛,帶動的風讓他漆黑的長發如墨舞動,禪院直哉洶湧的咒力衝撞在他身上,卻仿佛衝濺冰山的溪水般片片碎開,昭示著傲慢者的不自量力。
投射咒法的作用下,禪院直哉的動作像是一格格拍攝好的相片,一秒二十四幀的動作對於常人來說根本無法捕捉——但,這都是對常人而言。
好在禪院直哉從來有個好習慣,那就是對敵攻擊都會在事前做好被敵人反擊的預設。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白夜不是他能對付的存在。
瞬時的一觸即離,禪院直哉在一秒之間回歸原本的位置,若不是臉上變得凝重的神色,或許還會讓人以為前一秒的對刀隻不過是幻覺。
“不繼續攻過來嗎?”白夜反手握刀,語氣染上令人戰栗的笑意:
“你可比我認識那個的直哉好玩多了。好玩又可愛的樣子我很喜歡……差點讓我忍不住…把你殺了。”
眸光流轉,這份從恍惚與迷戀中誕生的笑容豔麗至極,令人忍不住將這份絕美的微笑,與綻放在死亡之中的糜麗紅色等同。
恐怖帶來的惡寒感,讓直麵這份要命喜愛的禪院直哉毛骨悚然。
殺戮與殺戮之間也是分等級的,為了目的而殺戮尚且還處在正常人的範疇,因為人欲便是如此。
可要是為了殺戮而殺
戮呢?
不是為了感受自己的強大,也不是為了標榜他者的弱小,隻是因為殺戮帶來的死亡便能感受喜悅……這樣的存在,還能被稱之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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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裡混亂的思考著這些,緊盯著白夜的禪院直哉冷汗直流,渾然不知此時的自己,就像是一隻麵對天敵而不敢有絲毫動作的弱小動物。
白夜是很想殺了這個世界的禪院直哉,不管怎麼看,對方都是命中了他好球區的獵物。
如果不是想著二十分鐘後還要和五條悟一起參加慶功宴,滿身血液實在難看,他倒也不介意用禪院直哉的血,來讓自己感受最喜歡的——衣衫被溫熱血液浸透的感覺。
於是同樣下意識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的真希,就看見白夜忽然沒了殺戮的興致,恢複平靜的神色仿佛安靜綻放的曇花。
“還有十七分鐘,真希,趕快把你妹妹帶出來吧。”
真希眼角抽動。
都這種情況了居然還在想著等下的慶功宴嗎?您到底是有多不把直哉這家夥放在眼裡啊?!
“哪有?”看得出真希在想什麼的白夜興致缺缺,“我可是一直都很認真啊,認真的針對構築術式進行修煉。”
說著,就“變”出一把仿照遊雲的三節棍,扔給猝不及防的真希。
“我興奮起來會忍不住大開殺戒,那種情況下就不會在意時間。要是因為這個和五條失約就麻煩了,所以接下來的戰鬥都拜托給你了。”
看著手裡的造出來還不到三秒的一級咒具,又看了看整個人都快氣成小火車的禪院直哉,真希一臉懵。
雖然她是很想打穿禪院家啦,但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現在沒那個實力啊!
“彆擔心,我把報酬提前支付給你。”
我可不記得白夜先生你有拜托我什麼工作……
以上這句疑問還未化作語言說出口,真希就在直哉愕然的眼瞳中看見,自己被白夜反手握刀穿透心臟的景象。
刀刃深深的紮入真希的胸口,雖未流下一滴紅色,卻讓人下意識的就能幻視鮮血直流。
禪院直哉隻感覺自己完全無法理解這一幕,“搞什麼?!真希,你怎麼把這種自己人都殺的瘋子帶到家裡來?!”
然而隨著白夜抽出刀刃,真希胸前沒有一滴鮮血落下的畫麵,讓禪院直哉再次失語。
在他身後,以禪院甚一為首的炳隊術師和軀俱留隊成員洶湧而來,操控土石的咒術將院牆之外的竹林翻倒,仿佛大號的鐵處女處刑機關,翠色的竹尖幾十上百的朝白夜和真希襲來。
操控土石的禪院家老人自信眯眼,因為絕對不可能有人從他這一擊之下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