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援朝道:“其實去年就該轉的, 這最後一學期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孩子的成績。”
程昕道:“沒事的,她讀書可下苦功夫了。如無意外考個好一些的高中沒問題。”
說著把程瀾鼓勵程杳的,少讀一年書等於多掙一年錢的說法說了。
哦, 如今又有新的說辭了。京大給學生發的補助比北師大、川大這些學校都多多了。
可見學校越好,來捐贈的人就越多, 學校也就越富裕、越舍得給學生發補助。
程杳聽說了程瀾一個月林林總總能拿到六七十的補助, 高興壞了。
讀書可有動力了!
程昕道:“對杳杳就得這麼對症下藥。從她小學為了不複讀、直升年級,自己在家啃書本我就知道了。瀾瀾這套說辭對她最是有效果。”
於奶奶得知了孫媳婦她媽乾的事也是無語得很。
至少要等到那個川菜館歸你了之後再把兒子招來吧。
就那個當舅舅的對妹妹和外甥女的做派, 把錢給他用是膈應人得很啊。
她想了想孫媳婦回老家給五保戶上墳都不肯回家,果然很快就搖著扇子去了一趟川菜館敲打程昕母親。
於援朝親自登門攆人, 程昕她哥不敢不走。
直接給他買了硬座火車票,就把他送上了火車。
但他把他媽過去一年攢的錢都拿走了。
好在程昕之前養胎、生孩子用了不少錢, 所以沒給她媽太多。
也就拿走了一兩百吧。
於奶奶是直接以查孫媳婦嫁妝的名義來查賬。話裡話外把人狠狠敲打了一番。
意思這是程昕帶進於家的嫁妝, 姓於了。
於家不同意,程昕就不能隨意送給娘家人。
實際上,程昕把名下唯一一套房過戶給了程杳, 雖然於援朝生母背地裡嘀咕過一陣, 說那該是自己親孫子的。
但於奶奶和於爸爸都是沒有意見的。於家也不稀罕跟程杳一個孤女爭什麼。
至於這川菜館, 事實上如今是程杳外婆在打理,於奶奶更沒覺得這是於家的。
但這個人實在太糊塗了,又吃這套。她尋思了一下也是這樣最省事。
程杳外婆在於奶奶這個長輩和離休大乾部麵前, 那自然是隻有唯唯諾諾的份了。
她私下問過程瀾, 女婿的奶奶到底是多大的乾部。
程瀾告訴她,“目前享受的是市長的待遇。”
當時就把程杳外婆嚇到了。村長在她麵前都是大官了,更彆說市長。
這個事情暫時就這麼落幕了。程杳外婆還在住在團結湖小區的房子裡,打理著川菜館。
但於奶奶會時不時過去查個帳。
川菜館的利潤,一半歸於家(程昕), 一半依然是歸程杳外婆。
就相當於程杳外婆一個月還是有百來塊進賬,吃飯在店裡,住在程杳的房子裡。
於奶奶又說她不能穿得差了,影響店麵形象,拉著她去買衣服。
程杳外婆對她那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服帖得很。
總之就是不讓錢又花在了欺負程昕和程杳的那一家子身上。
於奶奶過來和程瀾說起這事兒都有些好氣又好笑的。
“我這一角,特彆像個惡婆婆你知道麼?”關鍵她和孫媳婦的娘家媽還不是婆媳關係呢。
程瀾道:“我四伯母沒主見,被出嫁從夫這類的教條綁縛了一輩子。您就當劍走偏鋒對她進行改造好了。”
於奶奶道:“還是農村的婦女工作不到位啊。”
說到這個,程瀾倒是替黃主任叫了一聲屈,“婦女主任又沒有執法權,隻能勸解。而家庭暴力,公安其實也不怎麼管。”
於奶奶歎口氣,“主要家務事真的不好管啊。”
程瀾想起自己好心知會燕妮,人家還是照樣擺酒,也不由得點點頭。
於奶奶道:“援朝最近也升職了,但是更加忙得腳不沾地的。這次嚴打,計劃是以年為期,從重從快、一網打儘。”
於援朝30歲,值此用人之際,組織上也給他加擔子了,提為了副處級。跟高煜的副團算是齊平的。
當然,北京官多,副處、副團都不算什麼。
他們也就勝在年輕。高煜今年虛歲26歲。
程瀾撓撓下巴,“但其實我聽在這裡消磨時光的那些老同誌說,五六十年代我們的治安情況比如如今其實還挺好的。現在這麼亂,除了回鄉的兩千萬知青沒工作,國家無錢安頓唐山大地震造成的孤兒這些,還有什麼原因麼?”
她這段時間還在做論文的最後修改,預備去投核心刊物,也想弄清楚這些狀況。
便找在會所裡的老人們詢問。
他們告訴程瀾,其實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就是為了解決六十年代就業難的問題。
程瀾恍然,原來那個時候就業就很困難了。
就業困難真是關係民生的最大問題啊。
但這種解決方式治標沒治本,最終導致了兩千萬回城知青依然就業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