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覺予鳳眼微抬
,麵色極沉,披散發絲落在瘦削肩膀,雖隻著裡衣,卻有帶著股壓迫感。
“謹言?”另一人還未意識到不對勁。
鐘覺予不答話,直接曲腿壓上床,繼而跨坐到洛月卿身上,整個人覆上來。
洛月卿皺了下眉頭,抬手扯住對方衣領,問:“你今天是怎麼了?”
“誰惹你不高興了?”她猜到些許,卻沒想到罪魁禍首是自己。
鐘覺予依舊不肯回答,俯身吻住對方。
洛月卿心中雖疑惑,卻也下意識配合,手順著肩頸往後,一下又一下撫著對方的背,表示安撫,心裡頭思索著是什麼,讓鐘覺予氣成這樣。
可是在腦子裡繞一圈,也沒有思索出半點不對,這幾日正臨大喜事,應該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自找沒趣吧?
而鐘覺予則察覺到對方的走神,憋了一晚上的氣,如同一個炸藥桶被點燃,嘭得一下炸開。
往日配合的人成為主導,咬住對方唇瓣的同時,又扯下對方衣領,動作也不再似之前柔和,竟讓人聽見布料發出撕拉一聲。
“鐘謹言你!”洛月卿驟然瞪大了眼,又詫異又震驚。
兩人在一起那麼多年,該發生的事情早已發生,隻不過大多數時間還是由洛月卿主動,鐘覺予偏好配合對方,如今那麼氣勢洶洶地撲過來,還是第一回。
被咬住的喉管顫動,鐘覺予好不費力就留下一處紅印,裡衣被扯到腰間,露出細膩肌理,在燭光下攏起如月光般的瑩白。
“我怎麼惹到你了?”洛月卿抬手抵住對方的肩,想要將這事先理清。
可一向理智的鐘覺予卻不肯,徹底氣昏頭了,往下咬住平直鎖骨,這力度可半點不輕。
“嘶……”洛月卿不由痛呼出聲。
因常年練武留下薄繭的手掐住側腰,不僅不準對方躲開,故意讓對方抬起腰,貼向自己。
“鐘覺予你是狗嗎?”洛月卿終於不耐,斥罵出聲。
可回應的是又落下的一口,這一次咬到鎖骨下頭。
剛沐浴過的人被溫泉水泡得軟綿,如同一塊溫熱的糯米團子,好似輕輕一咬就能流淌出甜膩的內餡,讓人忍不住用力,嘗一嘗這冬日裡最美味的吃食。
而卻忽略了那處脆弱,往日不慎碰到都會疼半天,更何況如此用力。
覆在後背的手驟然收緊,一下子掐住對方,留下好幾個月牙凹坑。
“疼!”洛月卿當即喊道,往日都被鐘覺予嬌慣著,哪裡能受得了這樣的對待。
眼周瞬間紅起,眼尾處冒出水霧,片刻就凝聚成珠,順著臉頰往下落。
“狗東西!”洛月卿疼得口不擇言,也不管這人是皇帝還是其他。
曲起的腿被壓住,試圖推開的手被束住手腕,壓在頭頂。
“狗皇帝!”
“臭狗!”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罵什麼,一股腦地往外冒出。
幸好大梁早已取消辱罵皇帝就要被砍頭的刑罰
,否則洛月卿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夠砍?,不過就算取消了,如此過分也該受罰。
鐘覺予逐漸往下,垂落的發絲跟著滑落,泛起一絲絲癢意。
“鐘覺予你死定了!”
“鐘大狗、唔……”洛月卿越喊越委屈,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惹到這祖宗。
直到這時,那人才起身,仍跪坐在洛月卿身上,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對方。
“都出印子了,”洛月卿垂眼一看,越發委屈,完全忘記了自己往日比這還過分,這點印子還沒到她胡鬨出來的零頭。
另一人不像往日一般心疼,眼神晦澀深沉,幽幽說出一句:“朕就該命人建起一座金絲籠,將你關進去。”
省的旁人總是惦記。
洛月卿也沒興趣哄了,直接咬牙切齒回:“那我就先將你關狗籠子裡去。”
鐘覺予不氣反笑,說:“洛月卿你是不是故意的?”
另一人即便疑惑卻也不肯認輸,聲調不落,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朕就讓你明白!”鐘覺予立馬回答,又一次俯身往下。
寬大灰影將身下人攏住,徹底包裹在其中。
屋外風雪越大,玻璃窗好像結成一層冰,完全瞧不清外頭。
燃燒的炭盆擺在角落,將整個房間捂得發熱,之前被捏皺的書,眼下被丟在地上,無人撿起。
“臭狗!臭狗!”那喊聲一聲比一聲弱下來,逐漸摻雜了難言的喘息聲。
“狗皇帝!”
若是不知情的人聽見,還以為這大梁皇帝是怎樣一個暴君,竟惹得皇後如此嫌惡。
可被罵的人卻毫無反應,或者說有反應,但隻表現動作上,而不是像洛月卿這樣毫無作用的掙///紮。
而且十分好笑的是,罵狗的人卻跪趴在床頭,比另一人更像她口裡所罵著的東西。
“鐘覺予你給我等著!”
木床搖晃,發出咿呀咿呀的刺耳聲音,那以床為支撐的腿腳也難免跟著發顫,連腳腕都泛起緋色。
鐘覺予在這事上,一向不喜言語,隻是掐著對方腰的手往後扯,不許洛月卿逃開,繼而動作更快,水聲在整個房間回響。
火星從燭芯中彈出,很快就消失在空氣中。
屋外的大雪已及膝蓋,不知道明日要如何處理。
今夜格外漆黑,整個京城都被攏住,連微弱的光亮都不剩下幾盞,大多數人都早早鑽入被窩裡睡下,試圖快些熬過這個極其寒冷的冬天。
房間裡的聲音逐漸變得破碎,從剛開始的怒氣衝衝到後頭帶著哭腔的哀求,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鐘覺、予……”洛月卿試圖往下跌又被接住,不肯讓她躺下。
膝蓋早已在磨紅,彆處也有淩亂的牙印、紅痕。
“累,我累,”洛月卿試圖偏頭往後看,那一雙小鹿眼被水霧覆住,霧蒙蒙一片。
沒有絲毫停頓,底下的布料濕成一片。
她又哭嚎道:“辣!”
“你手、你手……”洛月卿哭得抽噎,好半天才冒出來:“辣。”
“你剛剛是不是碰到辣椒了?”
她含糊的字句實在難以聽清,再加之前頭一連串的罵聲,鐘覺予早已學會忽略,不曾停頓半點,最後隻能看著洛月卿越哭越凶。
於是直至深夜,屋裡才又傳來對話聲。
消了氣的那人又變成卑微那位,一邊幫人揉著腰腿,一邊愧疚哄道:“許是我之前剝了蝦……”
“滾,狗東西,”另一位眼睛紅腫,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隻憑一口氣在罵人,那聲音也是極啞,當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我都洗漱過一遍了,卻不料還有辣味殘留……”
“我才不聽你接受!你以後彆碰我!你這輩子都彆碰我!”洛月卿氣得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鐘覺予不傻,自然不會當真,繼續跪在對方身邊,揉著對方的腰,又哄:“是我錯了,我不該亂想。”
“你亂想個球,李時歸喜歡阮鶴你不知道嗎?!還給人挑夫婿,你那腦子除了政務是一樣都不會想了是吧?”
幸好洛月卿現在沒了力氣,否則非將她踹下床去。
“你個傻狗,”未流完眼淚再一次滑落,委屈將這人包裹,一時半會難消下去。
“是是是,是我傻,”皇帝陛下立馬附和。
洛月卿喋喋不休:“你一大人和一小孩置什麼氣?她怕燙不敢夾菜,你沒瞧見嗎?”
“是是是,是我沒注意,”皇帝陛下連忙點頭。
洛月卿白眼一翻,艱難翻身向另一邊,憤憤道:“我今天都不想理你了,你去旁邊睡去。”
這還是那麼多年的第一回,看來這回真的是氣到了。
身後人卻猶豫開口:“我端盆水過來給你擦擦?還、還辣嗎……”
那人沉默許久,最後徹底氣哭:“去啊!狗東西!”
鐘覺予披上衣服就往外跑,腳步匆匆,半點沒停。!